“正是裴璟。”慕云薇道:“裴璟寒窗苦讀多年,為的就是有一朝能見生父一面,他學富五車、才華橫溢,怎麼可能會做舞弊之事?都是我、都是我的錯。”
慕云薇邊說邊哭道:“是我夢見了試題,想幫裴璟早日見到您,這才將試題夾進了他們押題的冊子里,以至于裴璟和其他三十六名舉子都提前得知了試題……都是我不好,弄巧拙……”
元嵩的思緒早就飄遠了,本就沒心思聽慕云薇在哭訴什麼。
他跟江婉,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一場鴛夢了。
當時元嵩正當年紀,想要有一番作為,時常微服出宮,有一次被刺客所傷,是孤江婉救了他,兩人在楓林竹屋里度過一段很是纏綿的時。
后來元嵩回宮,曾說過會去接,可后來京城出了許多事,他再去楓林小屋的時候,早已經人去樓空。
元嵩派人找遍了方圓數十里都找不到,只能失地回宮。
一晃眼,都過去二十多年了。
忽然多出來這麼一個兒子。
皇帝心里欣喜有之,懷疑也是有的。
焉知這不是慕云薇為了救裴璟撒的謊。
畢竟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
玉簪落到誰手里都有可能,話還是任們想怎麼編就怎麼編?
元嵩定了定神,沉聲問道:“玉簪在你這里,那婉呢?”
“母親為保裴璟難產而死,后來是養母將他帶到王家莊養大的。”慕云薇道:“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滴認親。”
投案是沈若錦出的主意。
慕云薇關起門來想了很久很久,終于想到了這個一舉兩得的辦法。
不僅要救出裴哥,還要幫他得到原本該有的份和地位。
面圣的機會難得。
一定要把該說的都說了。
元嵩聽到江婉已死,思緒頓時就被拉了回來,他看了慕云薇一眼,沒說話。
徐公公會意,立刻呵斥道:“這件事皇上自有圣裁,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慕云薇連忙跪好了,低頭稱“是。”
元嵩把玉簪拿在手里端詳著,“先把送回去。”
徐公公立馬召了侍衛,把慕云薇帶出去。
慕云薇話還沒說完呢,“皇上……”這是要把送到哪里去?
徐公公揮揮手,侍衛們就把慕云薇拖出去,關回大牢里。
書房里。
元嵩拿著玉簪看了許久,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江婉的音容笑貌,問一旁的徐公公,“有福,你說朕要不要見見這個裴璟。”
徐公公道:“那就要看皇上想不想見了。”
元嵩笑罵道:“你這個頭,朕問你話呢,又把問題給朕拋回來了。”
徐公公道:“奴才都聽皇上的,皇上怎麼吩咐,奴才就怎麼做。”
元嵩想了想,“那就依秦瑯所言吧。”
數日前,秦瑯進宮謝恩,曾在書房就科舉舞弊之事提過意見,若實在找不到梅太傅泄試題的證據,就讓大臣們重新出試題,讓裴璟和其他三十六名舉子再考一次。
以這次的所作的文章水準來評判他們是否舞弊。
徐公公也把這話放心上呢,聞言立刻應聲,“是,奴才這就去辦。”
元嵩把那支玉簪收袖中。
他要見裴璟,但不能只見裴璟,以免落人口舌。
若二十多年接江婉回宮,那只是他的后宮會多出一位人。
而二十多年后多出來裴璟這麼一個兒子,定然會被幾位皇子視作眼中釘,中刺,什麼時候被害死了都不知道。
慕云薇投案的消息傳到臨侯府的時候,慕老夫人覺得天都塌了。
侯府上下坐一團,云姨娘被老夫人重重責罰,怪把慕云薇放出去了。
消息傳到安西王府的時候。
梅映雪還吃驚,“慕云薇竟真的去投案了,對裴璟還真是一往深。”
有慕云薇這麼一鬧,梅太傅的嫌疑小了大半。
現在皇帝真如秦瑯所說,給了裴璟和其他三十六舉子重考的機會,這都對他們和梅太傅來說,都是好消息。
侍劍道:“一往深不見得,肯定是慕云薇覺得搏一搏,好多過壞。”
畢竟幾天前,慕云薇找到安西王府來,就是這麼對姑爺和姑娘說的。
只不過現在,是自己上了。
沈知安道:“無論如何,這對我們來說也是好事。”
至現在,梅太傅安全了許多。
秦瑯笑道:“那些想借機拉梅太傅下馬的人就白忙一場了。慕云薇這步棋,夫人用得妙啊。”
沈若錦道:“自己送上門來的,不用白不用。”
若是慕云薇沒有跑到安西王府來,請他們救裴璟的話,沈若錦是不會專門跑去臨侯府刺激慕云薇,讓去投案的。
這每一步都是天意如此。
眼下這般局勢。
只能說裴璟在慕云薇眼里十分有用,或許是有的,可能還不,但那絕對不可能勝過利益。
沈若錦問在場眾人,“你們猜,慕云薇為什麼說我們救出裴璟,肯定只有好沒有壞?”
侍劍疑道:“就算裴璟洗清冤屈,在名列前茅,乃會中狀元,也不能這麼狂吧?”
梅映雪道:“我覺得這事要從慕云薇在大婚當日帶著裴璟去救人開始算起……”
慕云薇放著高門貴府的秦小王爺不嫁,非要搶沈若錦的夫婿,還在換親之后把裴璟當寶,著實奇怪。
沈知安沉片刻,接話道:“除非,知道裴璟將來必能有所就。”
侍劍更吃驚了,“那裴璟得有什麼樣的就,才能比得上鎮北王府?”
鎮北王府兩個嫡子,一個是鎮北王親自請封的世子,一個是皇帝親口喊的小王爺。
一山二虎。
的確有些麻煩。
但不管怎麼樣,也比嫁給裴璟那個窮書生強吧?
反正侍劍是想不通的。
“誰知道呢?”秦瑯隨口一猜:“或許裴璟是皇帝在外面的私生子?”
沈若錦點頭道:“還真有這個可能。”
除了皇子皇孫,還有誰的份比秦小王爺更高?
眾人聞言,頓時都不說話了:“……”
秦小王爺是真敢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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