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錦等人送走秦瑯之后,在長亭外待了好一會兒才回到海棠園。
秦瑯在去北漠之前,就跟林雪蘭商量好,等他走了之后,就讓母親跟著林修齊回江南。
鎮北王府沒了,秦驊在私宅里養傷,極外出,但林雪蘭這個曾經的鎮北王妃還要經營各種生意。
總有些捧高踩低的人,故意來找茬。
尤其是林雪蘭的老對頭,靜寧長公主,已經好幾次設宴特意下帖子請過去。
林雪蘭一次都沒去,但是被這樣的惦記著,想到心里都會不痛快。
最重要的一點是林雪蘭留在京城,就是皇帝用來牽制秦瑯的人質。
沈若錦有武藝傍,真遇到事了也好。
林雪蘭卻是個有錢,卻無力自保的人。
所以秦瑯早早就代過,讓趁著皇帝還沒盯上的時候,趕收拾東西回江南。
雖說皇帝的手得遠,即便林雪蘭回了江南,也不一定能避開線人的監視,但怎麼都比人在京城安全得快。
林修齊回了海棠園,就吩咐人趕將箱籠裝車,裝作貨運出京城。
林雪蘭卻不放心沈若錦獨自留下,“我們都走了,留錦兒一個人在京城,我不放心。”
沈若錦道:“母親不必擔心我,您在江南好好地養病,等秦瑯回來了,我跟他一起去江南看您。”
林雪蘭道:“二郎今日剛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沈若錦道:“他答應過我,會盡快回來的。”
“要不我留下陪小十吧?”喬夏也有點擔心沈若錦獨自留在京城,“反正我母親在江南有專人照顧,不缺吃不缺喝的……”
沈若錦道:“兒出門在外,久久不歸,你母親總是擔心的。而且我也不是一個人待在京城,侍劍舞刀們不是都在我邊陪著麼?”
“話是這麼說,但我就是舍不得你。”
喬夏說著,挽住了沈若錦的手臂。
秦瑯在的時候,都近不了小十的。
如今秦瑯去了北漠,終于能跟從前一樣親近小十了。
兩人正說著話,林修齊過來了,“別舍不得了,你東西收拾好了沒有?”
“催什麼催?”喬夏不悅道:“沒看見我正跟小十說話嗎?”
林修齊有些無奈地吩咐婢們去喬夏屋里看看還有什麼東西沒整理,全都給收拾起來。
婢們應聲而去。
林雪蘭道:“我們一走這海棠園就空了……”
沈若錦道:“母親放心,我會讓人留下打理的。”
林雪蘭道:“我不是擔心院子無人打理。”
“我知道,母親是擔心我。”沈若錦從善如流道:“等你們回了江南,我就搬回安西王府去住。”
沈家人不在京城,安西王府也空著呢。
不過安西王府的守衛比海棠園多,而且也不會有什麼不長眼的人跑來捧高踩低。
林雪蘭道:“你搬回安西王府去住也好。”
沈若錦心中自有打算,林修齊和喬夏就沒再說什麼。
海棠快要開盡了,花葉凋零,不似先前那般風獨好,反倒添了幾分蕭條景象。
林雪蘭在庭前站了好一會兒,同沈若錦代了許多,然后帶著去賬房,把賬本都給了,同時也將京城這邊的諸多生意都給沈若錦打理。
沈若錦道:“這些生意母親還是給諸位管事打理為好,我畢竟……”
畢竟真的沒見過那麼多錢。
林雪蘭卻十分堅持,“錦兒跟著我學了好些時日了,這些生意給你,我才放心。”
林雪蘭說管事們自有他們要做的事,但管事們上頭還得有人管著。
這事給外人總是不妥的。
就得沈若錦來做,才放心。
沈若錦聞言,便不再推辭,正兒八經地接下了這些事。
代完賬房的事。
林雪蘭又囑咐沈若錦要注意,在京城,那些大大小小的宴會,興趣的去,不想去的就不去。
鎮北王府沒了,安西王府還在,沈若錦怎麼說都是靠軍功掙來的平西郡主,只要林雪蘭不在京城,那些人也不好拿鎮北王府說事。
江南跟盛京離得那樣遠。
林雪蘭總擔心沈若錦在京城遇到什麼事,們想幫忙都來不及。
沈若錦道:“我出門,同人往來便是,想必也沒人敢來安西王府找我的麻煩。”
說了這話,林雪蘭就不好再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了。
下人們把行囊都裝上馬車,過來回話,“林公子,東西都裝好了。”
“知道了。”林修齊應了聲,便快步上前來,“姑姑,您代完了沒有?要是說完了,咱們就能啟程了。”
林雪蘭是真的舍不得沈若錦,說話的時候就一直握著的手。
直到林修齊過來催促了都沒有放開。
喬夏見狀,忍不住低聲音同林修齊說:“你能不能有點眼力勁?”
“我沒眼力勁?”林修齊都懶得跟喬夏攀扯。
他讓婢沏了茶來,倒了一杯,端到林雪蘭面前,“姑姑,您說了這麼多,也該口了,先喝杯茶,歇歇。”
林雪蘭原本不覺得,直到這茶端到跟前來,才覺得嗓子有點,當即接過茶盞來,慢慢地飲了一口。
林修齊等在邊上,等姑姑喝完了茶,再把茶盞接過去,擱在石桌上。
沈若錦見狀,倒是不擔心林雪蘭回江南之后會不習慣了。
有這麼會照顧人的侄子在。
想必林雪蘭去了江南之后,遠勝京城。
林雪蘭笑著說:“行了,我不說了,再說下去,錦兒該嫌我啰嗦了。”
沈若錦說:“不會。”
自沒了母親,幾位舅媽待也極好,但跟親生母親的覺還是不一樣的。
自從嫁鎮北王府,跟林雪蘭相,才真正覺到有了母親的護。
今日剛送走秦瑯,又要跟母親分別。
沈若錦其實是有些傷的,只是面上沒有表現出來。
行囊箱籠都裝車之后,沈若錦送喬夏們出門。
直到林雪蘭們登上馬車,馬蹄迎著日遠去,才讓人關上了海棠園的大門,帶著侍劍和舞刀們回了安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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