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王府已經空了許久，老管家看到了沈若錦搬了回來，連忙上前迎接。

府邸雖然空置著，但庭院一直都有人灑掃。

就等此間主人回來住。

沈若錦打算平日里在王府住，便讓人吩咐下去，各項生意的掌柜、管事們來此回話，以后賬本也往這邊送來。

林雪蘭給留下的那些人聽了立刻照辦。

沈若錦照常先往書房走，問老管家有沒有西疆那邊信送回來。

老管家說：“暫時沒有。”

沈若錦便自己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去西疆。

算算時日，江春曉已經早就到了西疆，不知道六哥的胳膊怎麼樣了。

江府那邊也需要江姑娘的消息去報平安。

……

一個月前，西州城。

江春曉坐了將近一個月的馬車才到西州城，天天在車廂里坐著，顛簸得整個人都快散架了。

站在西疆的安西王府前，請守衛進去通報，說“江家江春曉請見”的時候，沈家眾人都驚呆了。

柳氏和張氏，還有沈知揚立刻就迎了出來。

“江姑娘！真是你啊。”沈知揚的已經大好了，能大步如飛地走出來。

江春曉第一個看到的是沈四沈知揚，笑著應道：“是我。”

說著往沈知揚后看，沒看沈六沈知行，反倒看見了沈家兩位夫人，連忙見禮道：“春曉見過沈大夫人、沈三夫人。”

“快，快請進。”柳氏一邊請江春曉，一邊問：“江姑娘怎麼來了西疆？”

沈知揚跟著，“先前六弟那手臂用得不太好，寫了封信讓小十帶給江姑娘，原本是想問江姑娘怎麼才能更靈活地運用手臂，哪知道江姑娘竟然親自跑到西疆來了。”

張氏道：“那真是太麻煩江姑娘了，一路上舟車勞頓，你還沒吃午飯吧？想吃什麼盡管跟我說，我這就讓人準備去。”

“那我就不客氣了。”江春曉笑道：“我想試試西疆的特。”

“行，我這就去準備。”張氏見到江春曉就喜歡得，準備親自下廚。

沈六一份信就讓人家姑娘不遠千里趕到西疆來，哪個沈家人見了這姑娘能不喜歡。

柳氏一路都在說“實在是麻煩江姑娘、辛苦江姑娘了。”

“麻煩算不上，辛苦是真的有點辛苦。”江春曉被馬車顛簸地，腰都有些直不起來。

不過沈家人都很好，讓覺得這一趟值得來。

沈知揚走在幾人側，“有什麼事信上說就是了，江姑娘何苦跑這一趟。”

江春曉說：“信上說不清楚，我還是來一趟地好。反正在家也是被母親著同人相看，還不如找點事做……”

最后一句，幾乎是自言自語一般。

柳氏沒聽清，“江姑娘說什麼？”

沈知揚耳力甚佳，剛好聽清楚了，忍不住笑了一下。

原來如此。

“沒什麼。”江春曉進了府，走了好一會兒了都沒看見沈知行，忍不住問：“沈知行呢？”

沈知揚道：“六弟出去辦事了，天黑之前肯定能回來。”

江春曉“哦”了一聲，“倒是我來得不巧了。”

“巧的。”沈知揚道：“江姑娘坐下歇一歇，吃些東西，他就回來了。”

江春曉笑著點頭道：“行。”

一眾人往里走的時候，沈毅正坐在廳堂里，江春曉，禮數周全地見了禮。

沈知揚在邊上說：“人家江姑娘為了六弟來的。”

沈毅一雙老眼瞬間有了彩，他著胡子打量起眼前的小姑娘來。

江春曉連忙補充道：“我是為了沈六的手臂來的。”

“知道知道。”沈毅道：“知行的手臂是你給他做的。”

“正是。”江春曉道：“先前做的急，還有許多地方需要改進，我這次我專門來給他換一條。”

沈毅請江姑娘坐下，不得又說了一番謝的話。

江春曉覺得沈家人都有意思的，也愿意同他們說話。

張氏去廚房忙活去了。

柳氏很快就讓婢沏了茶，端了點心來。

江春曉吃甜，幾盤點心都很合的胃口。

從京城到西疆這一路，已經盡量讓馬車慢些走了，但人還是被折騰得很累。

舟車勞頓總是難免的。

午飯很是盛，都是張氏親手做的西疆特，滿桌的牛羊。

江春曉吃得很撐，又困，柳氏就讓人帶去廂房歇息。

江春曉睡之前還代同行的婢，“待會兒要是看到沈知行回來，記得醒我。”

“是，姑娘。”婢坐在門外的臺階上應了聲。

江春曉放心地歇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沈知行回府就被沈知揚告知，“你的江姑娘來了。”

“什麼你的我的。”沈知行皺眉道：“你給我好好說話。”

于是沈知揚正道：“江春曉江姑娘來了。”

沈知行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怎麼可能？

沈知揚又道：“來找你的。”

沈知行一邊往里走，一邊問：“在哪？”

沈知揚道：“在西廂房歇息。”

沈知行轉而往西廂房走去。

江姑娘來了。

在西廂房。

他腦海里只有這兩句話不斷地浮現著。

沈知揚跟在他后，“我還沒說完呢，你這麼急著去做什麼？”

話聲未落，沈知行已經走遠了。

沈知揚笑道：“人家累了在歇息，你這麼急著過去做什麼？”

說話聲散風中，約中傳進了沈知行耳朵里。

但他的腳步沒有片刻停留。

直到來到西廂房，沈知行看到眼生的小婢坐在臺階上打瞌睡，他看到廂房的門虛掩著，經過窗邊時，約可以看到床榻上躺了一個人。

真是江姑娘。

他在門前停步。

“你、你是……”坐在臺階上的小婢醒了，站起來，了眼睛。

“噓。”沈知行把手指放到邊，示意不要出聲。

小婢原本聽了自家姑娘的吩咐，要是沈六回來了，要醒的。

可現在……

“你下去歇息吧，我在這等醒來。”

沈知行說著走下來，坐在臺階上。

小婢還想說什麼，被王府的侍帶下去歇息了。

沈知行在臺階上坐了很久，看日頭轉移，漸漸落下西山去，晚霞漫天，風無限。

江春曉一覺睡了很久，睜眼時，窗外暮已至。

輕聲嘀咕著“難道沈知行還沒有回來嗎？翠玉怎麼沒醒我……”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江春曉就看到坐在臺階上的沈知行回頭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