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十!”東州軍也聽過沈十的名號。
韓峰高聲道:“五皇子元和弒君奪位,洗皇宮,我是六殿下之請,前來斬元和殺賊子的!沈十,你也算當世英豪,應該分得清誰是誰非才是!”
“韓帥不必多言,我自是明白的。”沈若錦道:“我此來是想助六殿下一臂之力,敢問六殿下何在?”
韓峰大笑道:“原來如此,六殿下在后面!”
這位東州軍四十來歲,正當壯年,提著一把重刀,刀鋒上全是跡,定然是一路斬殺軍打上來的。
東州軍也十分驍勇。
若軍抵死反抗,那今日西山皇陵必定要流河。
“在在在!”元平聽前面是沈若錦在說話,立刻打馬上前來,“我在這呢,沈若錦!”
沈若錦見他只是比先前清瘦了一些,眼睛卻還是很清澈,就知道他跟徐公公一起去東州搬救兵,沒什麼苦。
徐公公跟著元平一起躍馬上前,朝沈若錦行禮道:“郡主。”
沈若錦道:“先上山吧。”
韓峰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等我殺了元和,帶六殿下回宮再說也不遲。”
沈若錦拿著兵符讓衛們收起兵刃,放東州軍上山。
同韓峰等人一道回到皇陵前。
因為沈若錦的放行,東州軍打上山的速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當元和看到沈若錦跟元平他們在一的時候,險些當場嘔出來。
“元和!”韓峰高聲喊道:“讓所有人放下兵刃,只要你甘愿赴死,本帥可以放過你府上的眷!”
“韓峰,你想要什麼不妨直接和我說,弄個假元平來做什麼?”
五皇子元和到了這種時候還是一口咬死韓峰邊的那個元平是假的。
元平氣得不行,“元和,我自認待你不錯,你卻弒君奪位,還要殺我!你想當皇帝你直說啊,我讓給你不就得了!”
六殿下想想是真的很心寒。
先前元和步步為營,很多事都是做的,比如開賭坊什麼的,當初因為這賭坊的事,他還幫忙了。
諸如此類的事,不要太多。
但元和實在不做人,親兄弟也不放過。
“誰要你讓?”元和聽到這話,忽然變了臉,“你一個冒牌貨,裝什麼大方?”
元平被他噎了一下,氣得險些說不出話來,怒斥道:“誰是冒牌貨,誰裝大方了?元和,你自己著良心說,這些年我待你如何?”
六殿下道:“我把你當兄長,你把我當什麼?”
“你把我當兄長?”元和冷笑了一下,“你不過是看我可憐,隨便施舍些恩惠罷了。父皇明知道你是個廢,還要讓你主政,不就是因為你母妃出高門,而我母妃只是個出低賤的宮嗎?”
他說:“從小到大,你什麼都不用做,就得到最好的,而我……不管多努力都得不到父皇一句肯定。”
元平難以置信道:“你母親出低賤難道要怪我嗎?別人瞧不起你,你也怪我?憑什麼啊?我又沒瞧不起你,也從來都沒有欺負過你!”
六殿下覺得委屈極了。
他以誠待人,都得到了些什麼?
“殿下同他一個臣賊子廢什麼話?你在這里等著,待我去取了元和的項上人頭來!”
韓峰說著就提刀上前,一刀斬了好幾個皇家侍衛。
眷們驚出聲,怕死的王孫大臣們抱頭鼠竄。
衛們聽兵符行事,那些皇家侍衛卻對元和忠心耿耿,韓峰帶著東州軍殺了他們大半的人,愣是沒人投降。
流滿地。
沈若錦看不下去了,揚聲道:“五殿下,你大勢已去,降吧!”
元和看了一眼,“沈若錦,若不是你臨陣倒戈,我不至于輸的這麼慘。”
沈若錦不語。
徐公公高聲喊道:“五殿下,你一邊著平西郡主,一邊要為你賣命,如意算盤打得也太響了!”
元和不語。
皇家侍衛一個個在他面前倒下,死的人越來越多。
韓峰道:“元和,只要你認罪伏法,這些人都不用死,他們都是因你而死!”
元和眼看大勢已去,閉了閉眼,拔劍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侍衛們紛紛回頭看向他。
五皇子妃趙氏大驚道:“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啊,殿下!”
韓峰和元和等人也沒再說話。
元和說:“王敗寇,愿賭服輸。”
他知道大勢已去,已無回旋的余地,笑著說:“父皇是我殺的,他死的時候,還一直在喊元平……元平元平!元隆斷了,元啟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明明他一眾兒子里只有我最出,他卻不肯看我一眼!”
“五哥!”元平像小時候一樣喊他,“你……你別沖。”
元和站在大雨里,“韓峰你說的,只要我甘愿赴死,就放過其他人。”
韓峰道:“對,只要你死,我就會放過其他人。”
“好。”元和拿劍抹了脖子。
鮮飛濺而出,他倒在了滿地水之中。
“五殿下!”周遭眾人大驚,齊刷刷都跪下來了。
“殿下!”五皇子妃趙氏,撲向元和的尸,著手,想捂住他不斷冒的頸部。
可怎麼捂也捂不住。
越來越多。
雨是冷的,是熱的。
元和張了張,像是想跟說點什麼。
可他已經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很快,他就斷了氣。
元和到死都睜著眼睛。
像是在怨父皇不公,怨自己棋差一招。
差一點,真的只差一點就功了。
“殿下、殿下……”
趙氏抱著元和的尸痛哭出聲。
趙氏在家中并不寵,長得也不算最好看的,偏偏元和就是挑中了。
他們做了五年夫妻,不說恩纏綿,也算彼此相依。
趙氏抬手,幫元和閉上了雙眼,然后慢慢地撿起地上染的長劍。
把長劍搭在脖子上,學著元和先前的作,一劍抹了脖子。
趙氏倒在元和上。
他們親這麼久,從未在外人眼前這麼親過。
在不斷地流逝。
拿劍抹脖子,真的好痛啊。
嘗他嘗過的苦,試他試過的痛。
趙氏閉上雙眼,無聲地說:殿下,我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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