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園里待了二十分鐘左右,管家就來他們去餐廳用餐。
秦詩已經做好了跟那些豺狼虎豹用餐,維護池臣宴的準備。
結果跟著管家走進餐廳一看,偌大的餐桌上,空空只坐著三個人。
老爺子池盛安,小姑池恩雨和兒子池臣郁。
見他們進來,老爺子冷眼掃過來,“坐吧。”
然后吩咐管家,“讓廚房上菜。”
管家笑呵呵的去了。
池臣宴牽著秦詩坐下,抬眸輕掃一眼四周,“其他人呢?”
池盛安眼皮跳了跳。
他還好意思問其他人?
就他在群里說那話,誰還敢留下來吃這斷頭飯!
也就池臣郁那小子,怕得要死也拉著他媽留下來,說他演技好,不怕。
他媽沒辦法,只能舍命跟他留下。
呵。
也不知道誰之前跪著放狠話。
此刻,池盛安瞪了池臣宴一眼,“他們說有事,先走了。”
秦詩輕抿。
這個爺爺對池臣宴真的很兇了。
別的人走了,他干嘛瞪池臣宴?
不講道理!
池臣宴只是角輕勾,“同時有事,還真是巧。”
“這還不明顯啊?”
坐在另一邊的池臣郁忽然開口,一副豪門公子哥的懶散做派。
翹著二郎抱著手臂靠在椅背上,二郎抖啊抖的,斜睨著池臣宴,嘲諷勾,“因為大家都不想跟一個雜……”
話說到這里忽然頓住。
池臣宴目輕狹,意味深長的看他,等他繼續說。
池臣郁二郎抖得更起勁了,就是那話堵在嚨里半響說不出來,他邊的池恩雨咬牙替他接上:“種。”
池臣郁忙道:“對,誰都不想跟一個雜……”
池恩雨:“種。”
池臣郁用力點頭:“吃飯。”
秦詩:“……”
明明他們罵池臣宴這麼難聽,該生氣的。
可這兩人實在太奇怪了。
擱這兒演相聲呢?
池臣宴則是冷笑一聲,收回眼神。
沒用的玩意兒。
池盛安也是對這兩個丟人現眼的玩意兒忍無可忍,一拍桌子:“行了,吃飯!”
管家已經帶著人陸續把菜端上來。
池臣郁趁機抬手擋住口鼻,偏頭朝他媽,只有池恩雨能聽到的聲音從他牙里鉆出來,“原來你們以前罵我五哥,罵得這麼難聽啊!”
害他都罵不出來。
池恩雨:“……”
這其實還不算難聽的。
所以說那些人為什麼跑路?
雖然池臣宴自己說是演戲,可誰知道他們罵了他,會不會喚起他小時候的記憶,激起他的恨意啊?
也就這小兔崽子不知死活,還要留下來陪演!
清清嗓子,僵扯,“那還不是他爸以前一直那麼罵他,我們真以為他是才會那麼說的嗎?”
如果只是私生子,在家里其實也不會過于被苛待欺凌,畢竟豪門私生子不要太多。
正常況下,只要不影響家族其他人利益,大家都睜只眼閉只眼,誰管其他家的閑事兒。
可池臣宴況確實不同。
從小,他爸和他媽都他雜種,野種等等。
所以池家人自然也都以為,池臣宴不是普通的私生子,甚至經常懷疑他是他那個媽跟別的男人生的。
自然,對池臣宴的態度也就格外不好。
他父親怎麼對他,別人就會怎麼對他。
偏偏,池臣宴越長大越像池家人,甚至越像池老爺子,比池家任何小輩甚至比池臣宴他爸都像。
眾人那時候才漸漸回神。
池臣宴的世大概真的不一般。
可他也真的是池家人!
至于到底是他父親的還是池家誰的……
沒人敢猜。
想到這里,池恩雨朝池臣宴那邊瞟了眼,又瞟了眼老爺子。
心跳怦怦怦的。
池臣宴沒在意他們,他正替秦詩夾菜,夾了只蟹黃卷喂到邊,“試試看?”
一個作三個字,池盛安三人都看了過來。
秦詩耳有些燙。
不過是自己說的,晚餐時候可以表現得親點。
雖然現在沒幾個人,可他爺爺在。
秦詩也就沒拒絕,就著他喂來的作張,小小的咬了口蟹黃卷,隨后目微亮,“好吃。”
是真好吃。
池臣宴眼底也帶上笑,“真的?”
秦詩點頭,“你也嘗嘗,真的很好吃。”
池臣宴自然的將蟹黃卷喂到自己邊,就著咬過的地方輕咬一口。
其他三人睜大了眼。
老爺子眼神復雜。
池臣郁朝他媽挑挑眉。
池恩雨則是眉心收。
難道,還真被臭小子說中了,池臣宴對這個秦詩是真?
秦詩其實察覺到了他們的眼神,被這樣盯著也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忍著,只旁若無人的看池臣宴,“好吃嗎?”
池臣宴點頭,“確實不錯。”
他又喂給,“喜歡就多吃點。”
不等秦詩說什麼,池盛安啪的把筷子放下,肅聲:“怎麼,我們池家是窮的連多余的蟹黃卷都沒有了嗎?需要你們你一口我一口的,像什麼話,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他朝站在后的管家偏頭,“去,把那盤蟹黃卷放他們面前,讓他們吃個夠!”
這話讓秦詩瞬間紅了臉,得不行。
池臣宴則是淡淡看向池盛安,“知道你沒過人,不懂什麼恩。不過你別太兇,嚇著我老婆了。”
池盛安臉皮扯了扯,咬牙怒罵:“你個小崽子,你不氣死老頭子你不甘心是不是?”
眼看著他們要鬧起來,秦詩咬眼睫了,忽然朝池臣宴邊靠,輕著聲他:“阿宴。”
池臣宴偏頭,眼著他,“你爺爺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池盛安三人:“!”
秦詩手指輕著,抓住池臣宴手臂袖,“對不起,是不是我什麼地方做的不好,才會讓你爺爺這麼生氣的?”
無辜又可憐,扯了扯池臣宴袖:“那我不吃蟹黃卷了,你讓你爺爺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池盛安:“?”
這姑娘這麼容易被嚇到嗎?
他這還沒怎麼演呢!
池臣郁和池恩雨則是心臥槽:這位主母茶啊!
池臣宴目輕,抬手環住肩把半圈在懷,低聲哄,“沒事,是他這個人冷心冷,你沒錯,別擔心。”
秦詩眨著眼,可憐兮兮的,“可是你爺爺看起來真的好生氣,他會不會趕我走,會不會不許我們在一起?”
“放心,他管不了我們。”
池臣宴頭發,轉眸看向池盛安:“看見了嗎?”
他眼神徹底冷淡下來:“我老婆膽子小,不像你們池家人這樣窮兇極惡,所以別拿你那套來嚇!”
他們池家人?
窮兇極惡?
老爺子是真來了氣,他啪得拍響桌子,沉著臉,“你跟我去書房!”
他起就走,管家忙跟上去扶他。
秦詩低聲問池臣宴,“我是不是演過了?”
“沒事。”
池臣宴頭安,“你先吃,我很快就回來。”
秦詩還是不太放心,“你爺爺不會打你吧?”
池臣宴:“不會。”
他彎,安秦詩:“我不是以前的我了,放心。”
秦詩想了想還是提醒他,“如果他真打你,你就打電話報警!”
池臣宴好笑,“就算真要手,你覺得他能打得過我?”
秦詩:“……”
好像也是。
這才放開了池臣宴,由他起。
池臣宴離開前,不經意般掃了池臣郁池恩雨一眼,眼神警告。
等他影消失,秦詩重新轉回頭,一眼對上了對面那對母子復雜的眼神。
秦詩:“……”
忘了這還有兩條狼!
池臣宴他們不在了,池臣郁就放松了。
他看著秦詩,忍不住鼓掌慨,“五嫂,演技真好,考慮進娛樂圈嗎?”
他五嫂?
秦詩眨眨眼:“不考慮謝謝。”
池臣郁微笑,他讓人給他拿來紙筆寫了串號碼,讓人放到面前去。
“這是我電話號碼,您要是有什麼事兒需要我的就給我打電話,只要是跟娛樂圈有關的,我什麼都可以替您搞定!”
秦詩看著那串電話號碼,再抬眼看看池臣郁。
池臣郁和池臣宴有那麼一點點像,不過看起來就朝氣蓬的,年十足。
秦詩心底敲響警鐘。
這個人之前還罵池臣宴呢,現在就討好?
怎麼看都有謀。
他不會是想設計陷害吧?
對了,娛樂圈最喜歡搞那些七八糟的緋聞了。
秦詩心中一。
大概知道了。
這個池臣郁是想靠近,然后跟傳緋聞,讓和池臣宴鬧矛盾?
正沉思,池恩雨也笑盈盈開口了,“詩詩啊,還有小姑的電話你也記著,沒事兒的時候你就給小姑打電話,小姑帶你去逛街。對了,小姑那可多好看的包包了,回去我就讓人給你送過去怎麼樣?”
秦詩眼睫又是一。
帶逛街,送包包?
有這麼好心?
不會是來路不明的吧,到時候誣陷竊或者什麼的,就好像以前報警抓池臣宴的媽媽一樣?
又或者有更惡毒的招數?
當著池臣宴一面,背著池臣宴一面,是覺得比池臣宴好騙嗎?
這些池家人果然險!
~
另一邊,書房。
老爺子坐在書桌后,池臣宴就坦然在沙發坐下。
老爺子不說話,沉著臉盯住池臣宴。
池臣宴也不開口,拿出打火機和一支煙,可在指尖把玩半天也沒點燃。
他就那麼垂眸坐著,甚至不看老爺子。
淡然的模樣讓老爺子慢慢只剩下無奈。
半晌,老爺子嘆了聲,終于開口,“你說你搞這些事兒,有什麼意思?”
本來可以開開心心的吃頓飯,非得著他們都當惡人。
“怎麼沒意思?”
池臣宴指尖按著打火機,火苗燃起又滅下,映著他臉龐明暗加。
“讓我老婆看看你們以前都是怎麼對我的,我覺得有意思的。可惜,你們演技都不太好。”
演出來的不足以前萬分之一。
還不夠讓他老婆心疼他。
老爺子臉微僵,“我知道,以前的事你還耿耿于懷……”
“沒什麼耿耿于懷的?”
池臣宴淡聲打斷:“對不在意的人,我從不放在心上。”
老爺子嚨微,眼睛里浮出復雜緒,“臣宴,我知道你從小盡委屈,可我也是不得已……”
“爺爺。”
池臣宴忽然抬眸看向他,“如果你我上來只是說這些,那不好意思,我要去陪我老婆了。”
老爺子微僵。
他難得他爺爺。
而這稱呼也是在提醒他。
老爺子明白,眼底的也更黯淡。
書桌上的檀香薄霧裊裊,卻讓人靜不下心來,反倒更加煩躁。
池盛安沉默片刻,最終不提這個,而是說起另一件事,“最近耳朵怎麼樣,還會有聽不清的時候嗎?”
池臣宴目輕,“好的。”
他擺明什麼都不想多說,池盛安眉頭深蹙:“你當年傷發燒傷了聽覺神經,雖然后來治療了。可醫生也說了,因為沒有及時醫治所以后癥嚴重,如果你不按時去復查,不好好養著,以后復發很可能會徹底失聰。”
頓了頓,池盛安問:“這件事,你告訴了嗎?”
“有什麼好說的?”
池臣宴指尖的煙已經碎了,他神沒什麼變化。
池盛安嘆氣,“你不是想讓心疼嗎?那你直接告訴這事兒,不是更快讓心疼?比起你家里人演那些七八糟的玩意兒不是更簡單?更何況,當初你會被打傷,不也是因為……”
“跟有什麼關系?”
池臣宴目忽然暗下,打斷池盛安,冷笑,“這件事跟沒有半分關系,從來就不是因為,我為什麼要用這件事去綁架,讓承不該承的自責和愧疚?”
“怎麼不是,如果不是因為當初……”
池盛安蹙眉想說什麼,池臣宴再次打斷:“錯了,是因為我自己。”
他聲音沉得厲害,“是因為,你們這些要我絕境的人。”
池盛安臉瞬間發白,池臣宴繼續涼聲,帶著警告,“跟毫無干系,別把拖進來!”
他把手中碎的煙丟進煙灰缸,起,“沒事,我就先走了。”
他轉離開,池盛安眼底黯淡,等他走到門前時,還是開口,“既然你這麼珍惜,那你就該知道,不能靠算計。”
看著他淡漠的背影,池盛安嘆息,“臣宴,如果你要心疼要你,那你就得用真心去換。算計太多,會引火自焚。”
池臣宴站了幾秒,間溢出聲嗤笑,“可笑。”
他低聲帶嘲:“你也懂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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