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猛地回頭。
希多大,失就有多大,的是大學校友,同樣穿著志愿者的紅馬甲。
“你也來了。”同學過人群過來,看眼睛發紅,“你有親人在臨安?”
溫苒點頭。
同學嘆口氣:“很多人志愿者的親人朋友在這邊,還沒找到人?”
溫苒搖頭:“沒有。”
“再等等吧,通訊在搶修,幾十個小時了,應該差不多了。”
恢復通訊也許就能聯系上人。
溫苒像茫茫大海中的一扁小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漂,邊太多因為災傷心絕的人,只能強行打起神投到救援工作中。
忙到晚上,帶隊大哥過來讓他們先去酒店休息,救援重要,但也不能為了救援累壞。
溫苒回酒店洗了澡,躺在床上累到四肢乏力卻怎麼都睡不著,勉強闔眼一個小時,從床上坐起來,穿上外套往外走。
不想等,也等不住。
臨安到是積極支援的志愿者,酒店門口的司機大哥聽說去醫院,二話沒說就讓上車,連錢都沒收。
醫院人滿為患,醫生護士忙得幾乎飛起,溫苒沒辦法查信息,只能一層一層找過去。
越找心越涼。
如果說災現場是五分沖擊,那醫院的傷亡就是十分沖擊。
每一層都有撕心裂肺的哭聲,那些哭聲像鈍刃一樣不切割溫苒的神經。
既想見到周聿珩,又怕見到周聿珩。
怕他會像躺在病床上的人一樣,滿是躺在那。
找到凌晨兩點,和神的雙重疲憊下,溫苒終于停下來,坐在走廊冰涼座椅上,垂著腦袋看滿是腳印的地面。
周聿珩到底死哪去了,就算死也要死在面前不是?
溫苒這麼想著,忽然覺有晃。
有人大喊:“還有余震!快往樓下跑!”
溫苒第一次真切到地震的威力,震級不強的余震都讓人驚慌無措。
溫苒踉蹌往樓梯跑,人本能求生顧不上別人,在樓梯口的時候被人推了一把,險些摔下去。
扶住扶手,穩住心神繼續往下跑。
醫院外的空地上聚滿人群,周圍鬧哄哄,有人說小余震,應該沒事了,有人說再等等,不差這一下。
溫苒力支,心砰砰砰跳得很快,有些不上氣。
彎腰捂著口想,會不會還沒找到周聿珩,先猝死。
“溫苒?”
這聲音淹沒在嘈雜的人群中,有一瞬間溫苒以為是心悸引起的幻聽。
但還是第一時間循著聲音去。
人群攢,好像看見周聿珩了。
一黑襯西,跟濃重夜混為一,但又因為突出的高和相貌,在人群里格外顯眼。
溫苒緩慢眨下眼,生怕是幻覺
周聿珩急切穿過熙攘的人群,直到把溫苒擁進懷里,溫苒到真實的溫和得有些窒息的力量,才確認這是真的。
周聿珩是真的。
他個混蛋沒事!
周聿珩抱得很,像要把嵌進骨里,呼吸都在發。
“溫苒……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是幻覺。”
懷里的人不說話,只有小幅度,周聿珩松開,扶著的肩膀低頭看。
“怎麼哭了,”他抬手掉臉頰的淚,“哭什麼?”
“……”
幾十個小時神經繃,這會兒倏地松下,溫苒腦子一片空白,那句“還能為什麼哭當然是為了你這條狗哭”差點口而出,好在尚存一理智,把話忍了回去,變:“樓上養的狗死了,我好難過……”
周聿珩的表從擔憂心疼變一排明晃晃的問號。
“你為了一條狗哭?”
溫苒吸著鼻子:“嗯,就是為了一條狗哭。”
周聿珩倏地笑出聲,像是氣笑了:“我還不如一條樓上的狗,你氣死我得了。”
起伏的心緒如退的海水慢慢退去,溫苒緒也漸漸平穩,周聿珩把拉到長椅坐下,問怎麼來的臨安。
溫苒倒豆子一樣把兩天的事告訴他,從高鐵到火車,再從火車到大。
不知道周聿珩的眼眸在黑夜里笑意越來越濃,像在眼底開出了花。
溫苒說到后面說累了,靠著他的肩,里的話越來越含糊。
“你住哪?”他問。
溫苒已經在困倦邊緣,把包塞給他,迷糊報了酒店和房間號,就睡了過去。
睡得沉,但被人抱著上下車的時候還是覺得到,困頓撐開眼皮看見是周聿珩就沒管,繼續找的周公去了。
實在太累,超負荷運轉,神一旦放松就睡得不省人事。
周聿珩把放到床上,給了鞋和外套,這靜都沒醒,想了想,他單膝跪床趁人之危地俯親了下。
“笨不笨。”他說。
“明知道臨安有危險還來,如果你出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他上床睡到旁邊,側撐著頭看。
昏暗燈下,溫苒睡恬靜,呼吸平緩。
周聿珩看著沒忍住,又親了一下,這次不是輕輕地親,而是帶著懲罰意味地咬了下的。
“親著這麼,怎麼說的話又那麼。”
“樓上那條狗就是我吧。”
“這麼擔心我,”他輕的吻落在眼皮上,“為什麼還要離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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