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源舟在聽到醫生的這個結論之后渾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蕭然坐在他的旁邊，輕輕的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源舟……節哀順便吧。”

從醫生的辦公室里出來，護士說程已經醒了，由于在手室里的時候給注了藥，現在也還在輸，所以意識稍微清醒了些。

顧南霆站在病房門口，雙手兜道：“我先回去了，嬈嬈還在等我。”

這次他沒給蕭然和季源舟說話的機會，直接抬腳離開了醫院。

蕭然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知道他心里還是怨恨程的，不然不會如此的抵。

季源舟知道他心里有疙瘩，心里也十分理解，顧南霆能夠和小傲然一起去國外幫他把車程帶回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病房門，程的眼神一直看著病房門口。

雖然在國外的時候昏昏沉沉，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清楚的記得自己聽到了顧南霆的聲音，于是的眼里也帶著期頤，想要看到他。

結果進來的人只有季源舟和蕭然，眼里的便瞬間暗淡了下去。

看到這副表，蕭然氣不打一來，“你想見南霆？做夢了，他不會見你的，他討厭你還來不及，而且他和蘇嬈已經要結婚了，我勸你最好打歪主意，你自己也活不了多久。”

季源舟聽著蕭然這些話，并未阻攔。

他知道這些都是事實，如果程心里還有顧南霆的話，那這些話也活該著的。

程虛弱的躺在床上，抿了抿，“謝謝你們救我出來。”

的聲音很輕，像是風一吹就散了似的。

季源舟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你別以為我們救你就是原諒你之前做的事了，我會給你找個護工，之后會在醫院照顧你，剩下的，你自求多福。”

季源舟雖然不忍心看著在國外客死他鄉，但也沒法做到當之前的事沒發生過。

其實他和顧南霆一樣，都過不起心里那道坎。

救人是出于人道主義，但是原諒……季源舟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原諒。

此時的程眼眶凹陷，整個人都瘦得像是皮包骨，毫無可言，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季源舟，忽然掉了眼淚。

眨了眨眼睛，開口道：“對……對不起……”

除了一句對不起之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確實是十惡不赦，這麼多年做了那麼多傷害別人的事，甚至在出國前，還想要利用梁溪，最后卻被梁溪擺了一道，也算是的報應吧！

季源舟和蕭然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了程和那個護工。

護工是個三十幾歲的大媽，不怎麼說話，只是默默地做事。

當晚，程知道了自己的況，的邊出了一個十分苦的微笑，開口道：“阿姨，我想吃橘子，你能去幫我買嗎？”

季源舟給的錢很多，而且現在時間也不算晚，護工二話不說就離開了醫院去給買橘子。

;結果在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已經斷氣的程。

嚇了一跳，橘子也滾落了一地，最后醫生和護士來將人拉走，才回過神來給季源舟打電話。

顧南霆剛回家和蘇嬈吃了頓晚飯，準備收拾收拾睡覺，誰知道又接到了蕭然的電話。

顧南霆眉頭皺，下意識的按了掛斷鍵，他今天不想有任何人來打擾他和蘇嬈。

但是電話像是催命符，掛了一個還有一個，一直響個不停。

蘇嬈沒辦法，嘆了口氣道：“你還是接吧，萬一真的有什麼急事呢。”

顧南霆這才無奈的按下了接聽鍵，隨后便聽到了那頭傳來的蕭然火急火燎的聲音，和昨天讓他去國外救人時的語氣幾乎一模一樣。

“南霆……程自殺了，現在已經被推到太平間去了，寫了書，有關于你和蘇嬈的，要不……你過來看看？”

顧南霆開的是免提，所以蘇嬈也聽到了。

在得知程自殺亡這個消息時，蘇嬈是意外的。

在的印象里，程這個人只要能活著，那就會不擇手段的讓自己活的更好，甚至不惜利用邊的所有人。

就這麼一個自私自利的人，竟然會選擇自殺？

還真是在的意料之外。

顧南霆舉著手機，看了旁邊的蘇嬈一眼，從的眼神中已經讀出了的意思。

于是他輕聲道：“后事你們自己理，我不會出席，我和嬈嬈已經準備睡了，今晚不過去。”

蘇嬈看著他，角出了一抹笑意。

“那你就不想知道在書里寫了什麼？”

蕭然有些意外，哪怕單純是出于人的好奇心，也應該想要知道是什麼容的吧？

“不想，已經不在我和嬈嬈的生活里了，的事和我們沒有關系。”

顧南霆說完后便毫不猶豫的掛了電話，摟著蘇嬈的腰道：“老婆，睡覺！”

蘇嬈心里有些開心，躺在床上，和他并肩而睡，才輕聲道：“你難道真的不好奇程留給你了什麼言嗎？”

顧南霆的聲音不急不緩，沒有什麼緒起伏，“不好奇，寫什麼都無所謂，我也不想看，你想看嗎？”

蘇嬈搖了搖頭，“我也不想。”

……

當晚，季源舟在醫院里抱著那一張書掉了眼淚，蕭然在旁邊看著，無奈的拍著他的肩膀。

這下，是真的節哀順變了。

因為程沒什麼親人，程悅酒還在監獄里，所以程的葬禮便草草了事了。

整個靈堂，只有季源舟一個人守著。

他看著照片上那個笑容燦爛的人，其實很難把和昨天那個瘦骨嶙峋的人聯系在一起。

死亡對于來說，好像反倒變解了。

坐在的面前，季源舟喃喃自語道：“我其實早就知道你心思不單純，是個壞人，但是怎麼辦呢，了就是了，哪怕你是壞人，我也接，可是你到死，心里也還是只有南霆。”

其實季源舟不怨，他只是覺得可悲。

原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人終眷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