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凌總！”

看見凌淵走進來，醫生如同見到了救世主一般，眼可見地松了口氣。

“老太太代過，誰都不許給夫人做手，我在這兒好說歹說，勸了特別久，可夫人也不聽……”

他倒是先跟凌淵賣起乖來。

凌淵冷冷清清地睨了醫生一眼，又看了看面前兩個氣鼓鼓的人，“是麼？”

醫生趕蹬鼻子上臉，“對呀，夫人油鹽不進，非要把孩子做掉，朋友也不攔著，要不是知道夫人肚子里是您的孩子，我也不至于豁出老臉攔著。”

“呵，那還真是辛苦你了，我們祖上八輩都要承你的恩。”凌淵冷笑。

醫生這才聽出了話里的不對勁兒。

忙說：“大爺，凌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他張的又開始冒汗。

“拍馬屁拍到蹄子上不好吧，”郭纖凝在一旁抱著手臂，言語間都是輕蔑，“我原來對這個職業還有幾分敬意，看完你才知道，蠢貨不分職業。”

醫生被凌淵和郭纖凝一人幾句，說的汗流浹背，再也不敢作聲。

而溫穗立在一旁，沒有作聲。

的臉是不正常的白，臉上的神更是他從沒見過的。

站在那里，整個人纖弱得好像風一吹就會倒。

溫穗神清冷，格獨立，所以，盡管瘦卻從不給人弱的覺，今天是個例外。

不知怎麼，站在那里，凌淵就覺得需要保護。

“讓我先把你帶回去。”凌淵說，“咱們回家說。”

溫穗站著沒，“那這個孩子呢？難不要留下？”

凌淵說：“暫時先留下，后面再看。”

后面再看？

所以，都要離婚了，連自己的肚子都沒有自主權。

這個孩子，想要的時候，凌淵不肯要，如今，不要了，凌淵又說暫時留下，再看。

再看的意思是，等老太太那邊盯得不那麼了，再看看是留下還是打掉。

那是個孩子，是有靈魂的孩子，是上的。

可他說起來那樣簡單，全程只考慮了凌家和老太太。

溫穗木著一張臉，許久，心臟像在冰箱里凍了一夜。

盯著凌淵許久，才緩緩道：“都說凌家只手遮天，我今天才算是見識到了。”

凌淵頭一次看到這樣的溫穗。臉上的神，不是憤怒，不是難過，大概是一種……悲哀。

不知道是替誰在悲哀。

“年紀大了，又高，不能明著忤逆。”凌淵忍不住開口解釋。

“等我們回去再從長計議，找一個對雙方都好的方式。”

“凌淵，你說這話自己信嗎？”溫穗看他的眼神帶著譏諷。

“我聽說你們凌家在明代就是財主，吃人不吐骨頭這一套，可真是代代相傳。”冷笑一聲，先獨自出了診室的門。

老太太對不錯，這兩年多里，也承老太太的，發自心的尊敬孝順。

可如今老太太這個行為，讓溫穗齒冷。

“你去哪兒？”凌淵和郭纖凝跟了出來。

“我去找老太太說，有本事就把我關在家里，一輩子不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