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過去還要在老太太面前裝恩，自然是不能分床。如今，撕破了臉，一切都放到了下，倒是好說了。

他們的臥室夠大，可在大床旁邊加出一個單人睡塌，還是怎麼看怎麼局促。

凌淵正因為勸不通老太太一肚子火氣，見到幾個工人組裝床架，更是不住了。

“誰允許你們私自在這兒加床的？”他厲聲說。

凌淵本就不怒自威，眼下又一臉慍怒，工人們馬上慫了，“是夫人說……”

“滾出去！”

“誒，誒……”

工人們嚇得東西都沒有收拾，趕走了。

著留下的一地狼藉，溫穗抱著雙臂冷笑，“他們只是辛苦揾食的普通人罷了，你何苦把他們嚇這樣。是不是在你們凌家人眼里，我們這些普通人，連螻蟻都不如？”

這兩天凌淵原本就氣不順，此時被溫穗這樣怪氣，他的邪火再也不住了。

邁著長向前，一步就把溫穗堵在了床邊。

“還能讓你一個‘普通人’在這里怪氣，說明我們凌家還是不夠冷。”

凌淵低頭看，眼睛里冒著一片肅殺。語氣更是冷極了，“想要重孫兒，不了你，可難道你家只有你自己和你那個植人媽麼？”

巨大的迫籠罩下來，凌淵的眼神看的溫穗心驚。

不由地跌坐在床上，錯愕地抬頭看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呵，”凌淵哂笑了一下，“溫穗，要是早知道你這樣敬酒不吃吃罰酒，就該用你外公威脅你，而不是用救你母親做換。”

“我外公的事，你也知道？”溫穗又白了臉。

看到的神，凌淵心里閃過一異樣，面上卻道：“知道又怎麼樣？你憑什麼覺得凌家幫你是理所應當？你這不是道德綁架是什麼。”

溫穗白著一張臉，許久說不出話來。

如果說溫穗在這世界上有什麼肋，母親是一，外公是一，肚子里的孩子勉強也算一。

如今，這三肋竟然被人拿出來互相牽制，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是呢，凌淵和老太太都知道母親的存在了，查到的家事也不過順手。

只不過，這些事過去與他們無關，如今卻可以用來做威脅的籌碼。

這就是與不的區別，如果陷進泥潭里的是陳若若，凌淵一定不會允許別人傷害，只會怪自己做得不夠，沒有保護好。

可現在，在泥潭里的人是，凌淵便澆滅了最后一盞希的燈。

溫穗的神萎了下來，像一朵開在深夜的曇花，說謝就謝了。

“抱歉。”許久，垂下眼，“是我沒擺正自己的位置。”

面子尊嚴這些算什麼，如果讓跪下來道歉，就能護外公周全，毫不猶豫。

見到瞬間頹下來的溫穗，凌淵的心口疼了一下。

那是很微妙的一點心疼，輕而易舉便忽略了。

他也知道自己不該說這話，畢竟溫穗這世界上只剩下這兩個親人了，還一個生死未卜，一個在牢里呆了五年多。

可今天的確被這個人氣壞了。

過去他還沒發現，總能輕而易舉勾起他的怒火。

看溫穗快碎掉的模樣，凌淵張了張，道歉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可也只是一瞬間，等溫穗再抬眼，剛才的脆弱和頹唐早已消失不見。

看著凌淵，神平靜：“今天是我不對，抱歉。以后不會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去洗澡了。”

說著不等凌淵開口，便繞過他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