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他已經竭力控制自己了,竭力緩下來,剛有點進展,小姑娘就哼哼唧唧地控訴他:“哥哥欺負人,哥哥你壞,嗚嗚……”
弄得他手臂青筋暴起,一再控制,急中恨不得把這塊心頭一口吞下去。等到他辛苦輾轉,連哄帶騙,終于沖破那層藩籬,小姑娘索淚眼蒙蒙地嘶聲喊疼哭給他看了,也不管什麼地方就一口咬上來,嗚嗚嚶嚶地撒耍賴央求……
他只能努力忍著。就像是一個腸轆轆的人,守著一塊噴香可口的卻生生不能吞下去,若是吃不到也就罷了,食髓知味卻要淺嘗輒止,簡直是煎熬無比。
做了新娘,可他這……到底算不算做了新郎!
此刻這折騰了他一夜的小人兒就窩在他懷里,小臉著他,呼吸暖暖地拂著他前,睡得十分香甜。然而只這麼躺在他懷中安睡,相,晨中他竟已經覺得心中滿足了。
此后余生,每一個清晨,都會這麼在他懷中醒來。真好。
新婚第二日,他們也不用早起去向誰行禮,也不用擔心誰來議論笑話,反正這長秋宮是他們自己的地方,帝后大婚早朝暫停,謝澹給了自己五日休沐,代過閣臣和各部,這五日只揀些要的政事報給他就行,估計臣子們若是知趣,也不該有什麼要的政事。
于是謝澹便由著兩人睡到過了辰時,到平常起床的時間,才把醒。小姑娘似乎已經忘了昨晚淚眼蒙蒙罵他壞哥哥的事,張開眼睛看見他便綻開了笑,地往他懷里鉆。
“得起來了。”謝澹擁著懶懶地其實也不想,這一刻寧靜,卻不得不說道,“我們今日還得去太廟行禮呢。”
好吧,葉初不不愿地推推他:“那你先起。”
謝澹起下床,只穿著袍來伺候,他把從被窩里掏出來,拿毯子裹著,將抱起側間沐浴。
就如他而言,夫妻敦倫這麼私的事,他不喜有人在近前伺候,夜間也不曾讓人備水進來,看著小姑娘又懶又困粘著他睜不開眼的樣子,哪里忍心再去沐浴。
日間要去太廟行禮,所以大清早人備了浴桶,他抱走進側間,便故意將忽然丟到熱氣氤氳的浴桶中。
葉初在浴桶里抹了下臉,噘著哼哼:“哥哥,你現在真是太壞了。”
謝澹笑,自顧自去屏風后頭洗更。宮人似乎在水里加了什麼香料和藥材,熱水泡得人十分舒服,葉初泡了會兒才出來,兩人一起用了早膳,更換了朝服,外間儀仗早已經備好了,帝后同乘輦去太廟行禮,敬告先祖。
等到兩人著明黃朝服,攜手從太廟出來,玉階下文武百列隊叩拜山呼。從太廟回來,葉初又接了外命婦的朝見。原本以為是個簡單的事,然而也不簡單,雖然有宦在外頭唱禮,一個個點出“某某夫人覲見”,等人進來行了大禮,正經拜見過后,總還要再說幾句話。這些眷命婦們一個個熱地要命,恨不得跟多攀談幾句,一個人說幾句,結果就整整見了一下午。
皇后接見命婦,皇帝其實就沒到前頭紫宸殿去,謝澹獨自在長秋宮中的小書房躲了會兒清閑,順便盯著。知道小姑娘不耐這些,又怕累,謝澹中間問了問,便人去示意唱禮的宦盡量快些,這麼一來,前頭進來的人還沒來及把一通喜興奉承的話說完,后邊的唱禮聲又響起來了,覲見的節奏不知不覺就快了不。
宮中沒有嬪妃,葉初見的便都是外命婦,五品以上的誥命,眼看著快結束了,一個中年子進來,宦唱名是翰林學士王之妻,進來后大禮參拜,葉初了起,那子便走近幾步笑道:“皇后娘娘,臣妾見了您真是滿心歡喜,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臣妾娘家也是姓葉的,跟您的外家可不遠,正是一門本家呢。”
也就是說,這位王夫人出葉家同族啊,葉初點頭微笑,心里則希能盡快說完那些吉祥話兒,有點累了。
“皇后娘娘,這麼說來臣妾跟您還是親戚呢,若按照輩分,臣妾應該管護國夫人一聲姐姐的。”
“如此說來,您還是長輩,王夫人跟本宮的娘親是一輩了。”葉初說道。
“哎呀這可不敢,皇后娘娘折煞臣妾了。”王夫人說完,猶豫了下,期期艾艾說道,“皇后娘娘,臣妾今日得以拜見娘娘,冒昧跟您攀個親戚,其實……也是人所托。”
丁立在一旁,看著小皇后表面端著,實則眼睛里已經有些疲倦的樣子,便開口說道:“王夫人,天不早,后頭還有人等著覲見呢。”
王夫人一聽催促,也不好再賴著磨嘰了,便賠笑著趕道:“臣妾來之前,接到了護國夫人嫡親兄長的請托……”
到底還知道好歹,沒敢稱是葉初的舅舅。王夫人期期艾艾說了半天,大約就是一個意思,葉夫人的娘家被皇帝發配到極北苦寒之地,如今已經盡磨難,一路上病的病、死的死,葉夫人的父親如今也病著,若繼續呆在那北方的苦寒之地,怕是時日無多了。
“娘娘如今貴為皇后,天下皆知陛下對娘娘極盡寵,自然是要福佑親族,好歹是您的外家,娘娘能否在陛下面前幫他們說說,赦了他們回來吧,那極北苦寒之地實在不是人的罪,他們畢竟是護國夫人的父母兄長,也是您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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