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言在客廳沒看到小姑，一路跑向臥室，手還沒到門把，臥室的門從里面打開了。

沈云舒走出來，又關門，面上看著還算淡定，實際上快要蹦到嗓子眼的心跳還沒有緩下來，小知言仰頭看著小姑，比起小姑過于紅的臉蛋兒，小知言被小姑那挽得松松散散的頭發吸引過去了注意力。

他開口道，“小姑，你頭發好像沒弄好。”

被關在屋里不讓出去的馮遠山聽到小知言的話，屈指蹭了下鼻梁，他怎麼覺得他弄得還好。

沈云舒上頭發要重新弄，想到他剛才神里的認真，手頓了下，又放下來，拉著小知言往外走，悄聲問，“這樣難看嗎？”

小知言立刻搖頭，“特別好看，小姑怎麼樣都是好看的。”

沈云舒眼睛彎下來，他的小卷。

外面連天的鞭炮聲越來越響，墻上的掛鐘敲響六點整的鐘聲，菜一盤一盤地擺上飯桌，鍋里白白胖胖的餃子煮沸開，小知言興的聲音在鞭炮聲中響起，“小姑父，你回來啦！”

然后是林素萍和顧庭鈞驚喜的聲音，就連顧老太太乍一見到進屋的馮遠山都有些激。

沈云舒拿鏟子慢慢攪著鍋里的餃子，沸騰開的熱氣進到眼里，蒸得眼眶泛，眨眨眼，又把氣下去。

不不慢的腳步走進廚房，在邊停下，沈云舒仰頭看他一眼，他洗過澡，頭發微，臉上的疲憊沒有了，下頜上的青茬卻沒有刮掉，沉穩中又添了些桀驁不羈，是另一種味道。

馮遠山的目落在沒有過的挽發上，眸子里的笑容加深，他托起的臉，

吻上的眼尾，低聲道，“等我再多練練，下次會比這次挽得更好。”

沈云舒臉一熱，屈肘頂他，外面可是一屋子的人。

馮遠山又紅潤的角才不舍地直起，順手接過拿著的鏟子，沈云舒錯開一步，把灶前的位置讓給他，拿瓢去接涼水，馮遠山接過瓢，將涼水添到鍋里，又看，“添過幾次水了？”

沈云舒回添了兩次，又踮起些腳，給他整了整有些堆疊起的領口，馮遠山彎下些腰，俯來就的高度，沈云舒腳落回原地，注意力和手還停在他的領口，一點點給他翻弄著，想弄得再好看些。

小知言的頭悄悄探進廚房里，和小姑父對上視線，他捂笑，原來小姑父在小姑面前都了個不會穿服的寶寶，還得要小姑幫忙，他食指懟到自己臉上，無聲地對小姑父做了個臉的作。

林素萍看小知言撅著屁貓在廚房門口，不知道在干什麼，傾往里一探，看到廚房里的兩人，不由地笑出來，趕把小知言抱走，又將要進廚房端菜的顧松寒和顧庭鈞擋住。

顧松寒立刻反應過來，壞笑起來，顧庭鈞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媳婦兒不讓他進總歸有媳婦兒的道理，他抱過小知言去院子里看煙花。

林素萍湊到正在飯桌前擺筷子的老太太跟前，拱拱老太太的肩膀，“老太太，先給你道喜了，咱家可能馬上要添新人了。”

就沖這小兩口的膩乎勁兒，這不就是分分鐘的事。

老太太閑閑地斜一眼，“用你給我道喜，”又忍不住抿笑，“我早就開始做小裳了，用的天藍的料子，到時候男孩兒孩兒都可以穿。”

林素萍打趣道，“是誰當初說不著急抱小重孫的，您的臉現在疼不疼？”

沈云舒端著剛出鍋的餃子出來，只模糊不清地聽到了林素萍的最后一句，看老太太，關切問，“姥姥的臉怎麼了？”

林素萍扭頭看到沈云舒，又看一眼也端著兩盤餃子從廚房出來的馮遠山，直接笑出聲，“不怎麼，老太太今天高興事兒太多了，笑得臉都疼。”

小知言看完煙花跑進屋，接林素萍的話道，“太臉疼嗎，我可以給太。”

林素萍笑得更大聲，顧老太太也笑，彎腰把臉湊給小知言，“好，小知言給太。”

小知言認真給太了臉，也學小姑姑的樣子，給太整了整有些翻起來的領。

顧松寒“呦呵”一聲，逗小知言，“你這是把太當小朋友了，還給整服。”

小知言邊給太弄著領，邊認真點頭，“小姑父都可以當小姑的小寶寶，太也可以當小寶寶。”

空氣里靜了下，瞬間轟然而起的笑聲都要蓋過外面的鞭炮聲，就連顧庭鈞也樂呵呵地笑出聲。

沈云舒的臉都要紅過上的，馮遠山勾住的手指，了，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道，“其實小姑也可以當小姑父的寶寶。”

沈云舒不看他，腳踩上他的鞋用力碾了下，都要使出吃的勁兒，馮遠山握拳抵輕咳一聲，把差點溢出嗓子的悶哼給了回去。

年夜飯的飯桌格外熱鬧，就連一向寡言的顧庭鈞，喝了兩杯酒后，話也多了起來，小知言一口一口地吃著太專門給他包的小餃子，認真聽著舅公說話。

飯都快吃完了，沈云舒臉上的紅還沒有散盡，又因為抿了兩口果子酒，上好像更熱了些，夾到碗里的最后一個餃子，覺到面皮里包裹的度，把那個餃子放到了他的碗里。

馮遠山看，“吃飽了？”

沈云舒點頭。

馮遠山還是把自己筷子里夾著的那個餃子送到邊，低聲哄，“再吃最后一個。”

沈云舒被餃子皮了，下意識地張開。

馮遠山又囑咐，“輕些咬。”

沈云舒咬下去，牙齒到了餃子里的幣，有些怔住。

馮遠山笑，“沈老板來年一定會發大財。”

沈云舒眼睛不由地彎月牙，將幣吐到他遞來的紙上，馮遠山又出張紙給角，沈云舒接過紙，自己，揚下讓他也吃剛給他放到碗里的餃子。

馮遠山意識到什麼，夾起碗里的餃子，吃到里，先是咬到幣，幣下面還著顆棗子，這肯定是老太太包的。

棗子，早子，早生貴子。

沈云舒端起酒杯，了他的水杯，輕聲道，“看來馮老板明年會好忙，忙著發財，”頓一下，手托腮歪頭看他，“也忙著當爹。”

馮遠山看著已經有些醺意的杏眸，眉眼微。

今晚他要是努努力，明年的這個時候肯定能當上爹。

第58章 還要不要打？

別人邊看著臺上的戲，邊討論著昨晚的春節聯歡晚會，沈云舒坐在角落里，拿手掩著，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困得眼淚都要流出來。

中午飯吃完，小知言看太和舅婆打麻將看得起勁，連午覺都不想睡，本來是打算自己回屋迷瞪一小會兒，補補覺。

但是還沒躺下，就被青螢姐上門給拉出來看戲了，在茶樓門口又了許雪茹們，兩邊的人湊一塊兒，滿滿當當坐了一桌。

方青螢嗑著瓜子靠過來，“你昨晚干啥了，怎麼困這樣。”

沈云舒端起茶杯喝一口茶，掩飾過去臉上的不自在，小聲道，“看春晚看得太晚了，早晨又起得早，沒睡多長時間。”

方青螢的臉，“沒睡多長時間是真的，至于是不是看了春晚就只有你們家馮遠山知道了。”

沈云舒拿一塊兒大白兔糖堵上了方青螢的，指尖挲著留在手里的糖紙，想到昨晚，臉又漫上熱。

昨晚總共喝了半杯果子酒都不到，那酒的度數連啤酒都不如，都能喝醉，在飯桌上說了招惹他的話，下了飯桌就被他拉回了屋，春晚都結束了，他還沒折騰完，要不是最后暈了過去，他能折騰到天亮都說不準。

沈云舒的手不自覺地上自己的肚子，昨晚了中間那層阻隔，被灼燙直接相，來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都到了現在，停留在里面的灼燙好像還沒有散去。

只說讓他當爹，他當得未免也太賣力了些。

沈云舒又端起茶杯，再喝一口茶，了上的燥熱，一抬眸，和被人簇擁著從二樓拾步而下的人對上視線，想到自己腦子里剛才那些七八糟的思緒，臉微紅。

他不是去市里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了。

馮遠山和后的人說了兩句什麼，撇開一眾人，轉腳朝這邊走來，沈云舒放下茶杯，直起些，挽了挽耳邊的發。

方青螢和許雪茹們看到馮遠山，紛紛來了神，全都從戲臺上收回視線。

馮遠山走到沈云舒旁，手隨意地搭到的椅背上，先跟方青螢和許雪茹打過招呼，又跟其他人微頷首。

男人冷峻，人，兩人一站一坐，好似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把明明暗暗的目全都吸引了過來。

方青螢每次看到沈云舒和馮遠山一起，都會忍不住嘆一遍，這個做得真是好。

許雪茹則是笑瞇瞇地看著馮遠山，黑羊絨大搭配黑高領，肩闊腰窄，長又直，眉目俊朗，氣質寒凜，骨里又有一子不住的野，這樣的男人疼起媳婦兒來肯定是往死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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