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朝后退了一步，直起的霍梟寒讓不由抬頭仰，兩個人的距離不算近也不算遠，籠罩在后廚的白水蒸氣，幾乎將兩個人完全隔開。

清冷而陌生。

時隔幾個月再次見面，蘇婉覺得霍梟寒的下勁削了很多，可能是當了旅長，責任更大，任務更重，整個人越發的沉冷、靜謐。

深鎖的眉宇間猶如刻著一把刀，氣勢威嚴、冷肅、抑。

完全沒有一點兒二十六歲青年該有的朝氣，反而是深沉。

“謝謝。”蘇婉順著霍梟寒下點的方向找了好一會兒，并沒有分辨出來，但既然霍梟寒說是第三個那就是第三個。

掀開鮮的瓣，輕客氣的道了一聲謝。

就轉朝洗菜池的方向走去。

霍梟寒目視著蘇婉的影一排排擺放著碗筷和堆砌整齊的架子，明清的跟白煦說話，眉眼間著的意靦腆。

白煦很快就放下手上的白菜，然后帶著蘇婉就朝外走去。

很細心照顧的走在前面，幫蘇婉驅散著從鍋里升騰冒起的白煙，還叮囑腳下不要倒。

霍梟寒已經覺不到心臟的溫度了，冰冰冷冷的，已經被挖空了。

“你們干什麼吃的？連頭豬都按不住。”后廚門外，傳來炊事班班長破口大罵的聲音，還有豬的嘶吼聲。

負責殺豬的班，今天已經殺了好幾頭豬了，就這頭最，最大，七八個人一個不留神就讓大黑豬掙開了。

殺豬刀也捅歪了。

霍梟寒放下搟面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從戰士手中拿過殺豬用的尖刀，一只手搬住不斷嘶吼掙扎的大豬下，出咽部位，另外一只手握著滴的尖刀，快準狠的順著咽直捅進豬的心臟，作凌厲、干脆利落。

隨后大手翻轉，拔出尖刀，鮮紅的順著刀就流淌了下來，流在預先放在下邊的盆里。

有幾滴溫熱的濺落到霍梟寒剛棱冷的臉上，前圍著的白圍也被濺出來的染紅。

眾位戰士看過去，只覺霍梟寒眸冷冽，讓人不敢直視，殺氣極重。

仿佛到了在戰場上浴戰幸存下來的老兵駭人的氣場。

直讓人心震，驚攝。

也難怪年紀輕輕的霍旅長能夠震懾住底下幾千號的兵。

沒有一個人不服的。

吃完了熱氣騰騰的餃子，蘇婉就著圓滾滾的肚子，跟著二哥去禮堂看了電影。

電影結束之后，蘇婉也差不多要回學校了。

天空卻在這個時候飄起了漫天的細雪。

白煦和蘇青松也只能將蘇婉送到部隊門前。

蘇青松覺得自己的妹妹現在真的是大變樣，又懂事又得還積極上進的學習。

一點兒都不霸道自私蠻橫了，這反倒讓蘇青松越發的擔心婉妹子會被人欺負，一個勁兒的叮囑了委屈一定要告訴他，時常給他寫信。

蘇婉乖巧的點頭，起膛，一臉的驕傲，“當然了，有二哥你在北平，我就不怕被人欺負，現在學校老師同學對我可好了。”

隨即轉過頭又笑容明清冽的謝白排長送給的試卷和筆記，對的幫助很大。

知道軍人不會收群眾的一一線，所以就多買了一些糖給二哥，讓二哥回去后轉給白排長。

眼看著漫天的細雪越來越大，站在呼嘯的風中，蘇婉鼻子被凍得紅紅的，長長的睫羽上都落了幾粒白的細雪。

用圍巾把耳朵脖子裹得的，戴上棉手套，全只出一雙眼睛，迎著飛舞的細雪就朝公站臺走去。

北平的冬天是真冷啊，出了有暖氣片和燒火爐子的房間，外面是一刻都不能多待兒。

那風刮在臉上就跟刀子似的，腳底都凍得麻木，蘇婉只能一邊跺著腳一邊眼穿的等著公車來。

一輛軍綠的吉普車突然一下停到蘇婉的面前。

“上車，我送你回學校。”霍梟寒放下車窗，黑沉幽邃的眸子落到蘇婉的上，棱角鋒利流暢的五廓沒有什麼表，角平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