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貴人依偎在晉王懷中,著這來的片刻溫存。
然而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將拉回了現實。
終究是陛下的春貴人,此刻擁著的,卻是陛下的親弟弟。
春貴人的理智回籠,微微支起子,仰頭看著晉王俊溫潤的側臉。
燭在他臉上投下和的影,卻不平心底驟然涌起的擔憂。
“王爺……”
春貴人的聲音里帶了一抖:“宮里耳目眾多,您雖然扮了太監,可一個太監,大半夜的在妾的水溪閣待這麼久……”
“萬一惹了旁人注意,可怎麼是好?”
“若是傳到陛下耳中,或是被皇貴妃的人察覺……”
南宮玄羽的冷酷,沈知念的手段,春貴人十分清楚。
幾乎不敢想象那個后果……
晉王垂眸,看著春貴人眼中清晰可見的擔憂。
他并未立刻回答,只是出手,用指背輕輕蹭了蹭的臉頰,作帶著安人心的力量。
晉王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平穩:“莫怕。”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角出了一若有似無的笑意,仿佛春貴人所擔憂的,不過是無足輕重的小事。
“你當本王此番潛,憑的只是一時氣之勇?”
晉王微微搖頭,眼神中著運籌帷幄的從容:“若非有萬全的安排,本王豈會拿自和你的安危冒險?”
春貴人好奇地問道:“王爺的意思是……”
晉王耐心解釋道:“本王今天扮的小秦子,本就是宮中侍,底子干凈,查不到錯。更重要的是,他早就是本王的人了。忠心,且足夠機靈。”
“本王今夜何時來,何時走,如何應對盤查。甚至若真被不長眼的人撞見,該怎麼回答,都已安排得妥妥當當。”
他的指尖過春貴人蹙的眉心,似乎想將的憂慮平:“小秦子也會理好所有首尾,絕不會留下任何把柄,讓人疑心到你的水溪閣,或‘他’為何在此停留過久。”
春貴人繃的心弦,終于微微一松。
原來王爺并非冒險行事,而是早有算。
是啊,王爺這般明謹慎,謀算深遠,怎會行此無把握之事?
春貴人眼底的擔憂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依賴。
重新地靠在晉王前,聆聽著他沉穩的心跳,仿佛這是世間最安全的聲音:“是古麗糊涂了。”
“王爺算無策,怎會疏忽這等要事?古麗太過張,自己嚇自己了。”
晉王攬著春貴人的手臂稍稍收,語氣溫和:“在這深宮之中,謹慎些總是好的。”
“記住,任何時候,保全自都是第一位的。唯有你好好的,方能助本王就大業。”
這番話半是安,半是提醒。將春貴人的安危,和自己的宏圖大業相連,讓春貴人對他更死心塌地。
“嗯!”
春貴人用力點頭,將晉王的話深深印刻在心里:“古麗記住了。定會萬分小心,絕不讓王爺失。”
兩人又溫存了片刻。
晉王知道,火候已到。
過多的反而顯得虛假,恰到好的安和利益捆綁,才是維系這顆棋子的最佳方式。
他溫言囑咐了幾句無關痛的關懷話,便起整理袍,恢復了那副溫潤儒雅的親王模樣。仿佛剛才那個沉浸在和報復快中的男人,只是幻覺。
春貴人也隨之起,替晉王細心查看是否有任何疏之,確保那太監服飾依舊整齊,看不出毫破綻。
的作間充滿了不舍。
做完這一切,晉王俯在春貴人的額頭印下一吻:“本王需得走了。”
“你一切小心,若無萬分急之事,仍按舊例傳遞消息。”
“古麗明白。”
春貴人眼中滿是眷與不舍:“王爺也要萬事小心。”
晉王點點頭,最后深深地看了春貴人一眼,便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重重簾幕之后,仿佛從未出現過。
寢殿再次恢復了寂靜,只剩下空氣中若有似無的靡靡之氣,證明著方才發生的一切并非夢境。
春貴人獨自回到凌的床榻上,回味著方才的點點滴滴,臉頰依舊滾燙。
抱雙膝,將臉埋進去,角忍不住向上揚起。
然而,笑著笑著,春貴人那雙嫵的眼眸深,卻悄然浮現出一極淡的不安。
王爺今日前來……真的僅僅是為了嗎?
晉王問的關于皇貴妃的話,終究在春貴人的心底留下了痕跡。
但這不安,很快便被巨大的幸福,和對未來的憧憬所取代。
無論如何,已經真正是王爺的人了。
這就夠了。
春貴人重新躺下,擁著殘留著晉王氣息的錦被,懷著復雜的心事,緩緩閉上了眼睛。
……
永壽宮。
沈知念端坐在窗邊的紫檀木榻上,靜靜地理著六宮事務。
晨過細的窗欞,在華麗的宮上流轉,襯得側沉靜,眉眼間卻自有一不怒自威的儀態。
芙蕖安靜地站在一旁,隨時準備上前伺候。
菡萏則蹲在鎏金熏爐旁,小心翼翼地添著一勺蘇合香,讓香氣更濃郁些。
殿外傳來了極輕的腳步聲,隨即簾幕微。
小明子的影出現在門邊,恭敬地行禮:“娘娘萬福金安!”
得到沈知念眼神示意后,他快步上前道:“娘娘,水溪閣那邊有靜了。”
沈知念并未抬頭,只從間極輕地溢出一個音節:“嗯?”
小明子立刻稟報:“奴才派去盯著的人回報,昨夜膳房負責采買、記賬的太監小秦子,去了水溪閣,待了約莫有一個多時辰,直到快子時才出來。”
“小秦子?”
沈知念終于抬起眼,那雙嫵的狐貍眼里,閃過一不易察覺的思量:“膳房的人,大半夜的去春貴人宮里做什麼,還待了那麼久?”
語氣平淡,卻有一迫人的力。
小明子顯然早已將首尾打聽清楚,忙躬答道:“奴才也覺奇怪,一早便尋了由頭,找相的小太監旁敲側擊地問了。”
“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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