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冬初的季節,樹枝開始凸顯出干枯的質,冷冽的風吹過,紛紛飄灑枯黃凋零的樹葉。
司機將車開到了申城一中的校門口。
賀北崢下了車,單肩挎起一個黑雙肩包,他低著頭,眼睫半垂,修長冷白的手指握著手機,指尖輕敲屏幕,邁著散漫的步伐朝著校門口走。
賀宥禮:「阿崢,聽爸說,你從國際學校轉校去了申城一中?」
發來信息的是遠在國的大哥賀宥禮,自小就被當集團繼承人培養,十二歲就被送到了國外讀書,每年回國的次數屈指可數。
賀北崢回復道:「嗯,想轉就轉了」
賀宥禮:「阿崢,別跟爸賭氣,爸給你選的國際學校是藤校生源地,擁有先進教學設施和頂級師資,以綜合素質教育為主,非應試導向,這種環境更適合你。」
賀北崢稍顯不耐地皺了下眉,噼里啪啦地敲字。
「大哥,你是來給老頭當說客的?」
「我轉都轉好幾個月了,你轉告老頭,他要是以后天天背著我上下學,我就去他選的什麼國際學校。」
邁步走進學校大門,賀北崢聽到背后傳來一聲,“崢哥!”
齊霖跑了過來,眉弄眼地問道:“漂亮吧?”
賀北崢看他一眼,“什麼漂亮?”
齊霖指向一個生的背影,“新來的轉校生,剛才跟你同時進的校門。二級部的,上周剛轉到咱們學校,姜南杉,這個名字已經在全校都傳遍了。”
賀北崢順著齊霖指的方向草草瞥了一眼,繼續垂眸看手機,“沒看見。”
齊霖提議道:“崢哥,咱跑兩步,跑到前面,你就能瞧見長什麼樣了!”
賀北崢看他的眼神像是看傻子,“跟我有什麼關系?我有病嗎?我跑過看一個轉校生長什麼樣。”
齊霖一時語塞,沉默片刻后問了句,“崢哥,你是不是取向為男?”
賀北崢拎著背上的書包朝他屁上掄,“去神經科掛了個號,假我幫你請了。”
齊霖往旁邊一躲,“不是我說的,是校園上說的,說你跟男生勾肩搭背,同喝一瓶礦泉水,對生卻避之不及,不收生送的水。”
誰會和別人同喝一瓶礦泉水?惡不惡心。
賀北崢一臉無語:“什麼校園?舉報了。”
一路走到教室,齊霖都在跟賀北崢念叨新來的轉校生,長得特別漂亮,上披蚊帳都是仙飄飄,就是人有點孤僻,同班同學說都沒怎麼說過話,好像是有自閉癥什麼的。
賀北崢不興趣,到座位后掏出手機一看,大哥回了他一個省略號。
他輕笑出聲,向來穩重自持的大哥給他六個點,是真被他給干宕機了。
總覺得大哥應該是賀遠山的翻版。
但是現在他覺得,大哥可比賀遠山可多了。
傍晚在學校食堂吃完晚飯,賀北崢剛回到教室,就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他抬頭看過去,見是一個男生。
賀北崢起,走到教室門口,“找我?”
男生神嚴肅地說道,“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說,能移駕天臺去說嗎?”
賀北崢輕挑了眉梢,“走。”
邁著悠悠散散的步子走到學校天臺,賀北崢 跳眼去,橘紅漫過天際,整個校園都被鍍上了一層暖調。
男生從書包里掏出一封信和一個禮盒,遞向了賀北崢。
賀北崢表都垮了,往后退了一步,“哥們,我,直男。”
男主連忙說道:“我只是個跑的,這是妍送給你的,還托我跟你說一句,原話是,賀北崢,我要追你。”
“不早說你是跑的。”賀北崢松了口氣,“東西你拿回去還給,跟說,別追我,有這力不如去追排名表,把全校第一給干下去。”
男生直接將禮盒和信封放在了地上,“我跟妍說了,保證完任務的。哥,我把東西放在地上,你拿回去。”
說完男生就要跑,賀北崢眼底閃過不悅,“要麼你拿回去還給,要麼被別人給撿走,自己選一個。”
男生耷拉著肩膀,慢吞吞走回來,將東西裝進書包里,離開了天臺。
晚霞將天空映照得似金似紅,賀北崢雙臂隨意地搭在欄桿,欣賞了會兒天邊風景,正要離開時,不知何時不遠站著一位生。
生穿著干凈整潔的藍白校服,扎著低馬尾,雙手揣在校服外套里,目專注地注視著天邊的云彩。
晚霞映在側臉上,晚風吹著耳側落的發。
生白皙的臉似是最上等的白釉,初冬季節的晚風卷著寒意,吹得臉頰和鼻尖泛著薄紅。
賀北崢頓住了腳步,目落在上,遲遲沒有移開。
注意到眼神過分專注地盯著天邊的晚霞,他順著的視線去,再看回的側臉時,懷疑是想要跳進那片晚霞中。
校園里響起晚自習的鈴聲,生像是沒聽見,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晚霞慢慢消散在越發灰沉的天中,最后一點點和的輝被黑夜吞噬掉,賀北崢看著垂下眼睫,轉邁步離開。
他邁步跟上,不遠不近地跟在后,看著從教室后門走進了高一16班。
賀北崢回收目,回到了自己所在的教室。
在位置上坐下后,他隨手了一張卷子,往里丟了顆薄荷糖。
同桌靠了過來,著聲音賤兮兮地問道:“崢哥,聽說你被男生出去表白了?”
賀北崢長朝同桌板凳踹了一腳,“滾,離我遠點。”
一節晚自習課,數學卷子上只被賀北崢勾畫了個對號,做完選擇題后翻面,他舌尖卷著薄荷糖,在大題空白畫起了畫。
看到卷子上生的側臉,賀北崢難以置信地看向握筆的右手,又用手中的筆敲了兩下腦袋。
中邪了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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