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瑤才退開一步想轉，聞言抬起頭，他說讓留在這兒，書房？

見略有迷的樣子，詹鐸薄一彎：“好幾日了，我是不是該檢查下你的字練得如何了？”

說話的功夫，掌燈的下人已經將書房外點亮，于這湖邊，顯得更加靜謐。

袁瑤跟著又進了書房，才一會兒，婆子便將飯食擺上了桌。

起先會奇怪，為何詹鐸不與家人一起用飯，而大多時候自己在德琉院或者書房用。現在明白了，他和家人是真的生疏，大概唯一親近的就是老夫人了吧。

至于鄴國公詹韶康，倒是遠遠看見過一次，是個俊秀儒雅的中年男人。

當時父子倆站在一起，詹韶康臉不好，而詹鐸一張冷臉沒有緒，任父親如何說話，便就是不回應。看著，倒真不像是一對父子。

詹鐸凈了手，坐到飯桌前：“你喜歡吃甜，這有松子藕片。”

他拾起筷子夾了一片藕，放去小碟里，然后送到袁瑤面前。

兩人相鄰而坐，袁瑤道了聲謝，然后看著小碟。

其實并沒有覺得，一來回府的車上吃了一些。后來是阿兄的事兒，心口塞得滿滿的，什麼也吃不下。

見著詹鐸看，便拿起筷子，夾了那藕片小小的咬了一口：“好吃。”

笑笑，里的甜味兒蔓延著，不知是不是放得多了，舌尖覺得膩。

才要放下筷子，便見碟子里又送來一塊藕片。是詹鐸，挑了一片最大的給。

本就吃不下，這廂又給，眉間不輕蹙了下。

“你這樣瘦，得多吃些。”詹鐸道，視線落在子的間。

的是月季紅的，看上去既又易破，如今染了層，浮著淡淡澤，想用手指去點上。

看小小的咀嚼著，安安靜靜，像個的瓷娃娃。

不由，詹鐸想起水師營時，一幫大男人聚在一起，除了吹牛便是聊人。

他們說人很，著人做那事兒的時候如何快活，那兒如何好吃，的聲音越大便是越喜歡

“怎麼了？沾東西了嗎？”袁瑤見詹鐸盯著的看，下意識拿手指抹了下。

這一抹，倒是直接抹出角去。

“別。”詹鐸笑了聲，遂抬起手來。

袁瑤看他，然后試著他的手輕上的臉頰，然后上包裹住，不由脖頸一僵。他的指肚略略糲，著的皮有種微微的麻。

下一刻，角被抹了下，是他的拇指指肚過。

頓時，子往旁側去，躲避開他的：“我自己”

“好了。”他打斷道。

袁瑤角微張，看去他的手指，上頭站著粘膩的。

“嗯，”別開視線，遂把筷子放回去桌上，“我吃飽了。”

詹鐸頷首，手收回，拿一方帕子了。只是視線仍留在的角，那兒，被他拿手指抹過的地方，此刻浮出一抹紅痕。

分明他作很輕了，竟還將弄紅，當真是。

飯后，仆從在外廳的塌上擺了矮腳書幾，袁瑤便坐在這里寫字。

詹鐸則去了里面的書房，積攢一天的公文和信箋需要他理。他坐在書桌后，正對著門扇，也就能看到榻上寫字的子。

他教的握筆姿勢，如今已經習慣。

雖然沒怎麼讀過書，琴棋詩畫更是不會，但是乖巧聽話，確也不錯。

收回視線，他開始理自己的事，打開一本公文，里面是麻麻的字，需細細的看，仔細批注。

“必須寫完，若寫得不好，會被罰。”他低著頭道了聲，t角帶著抹愉悅的笑。

即便不抬頭去看，也知道正往他這里瞅。

如他所料，袁瑤是往里間的書房看了眼，見著詹鐸正拿筆寫著什麼。然后低頭看著自己的字，還是原來的樣子，并沒有多長進。

字要寫得好，很大一部分關系是時的培養，如今開始練，總歸更加吃力。

而且，現在并不想寫，心里總是想著阿兄。短暫的見面，他要回書院，要是給他準備些東西帶上

著筆，無法靜下心來，自然寫不下去，可詹鐸要寫完這些。

深吸了一口氣，落下筆去寫字。

幾上擺著一只掐葫蘆香爐，正往外冒著縷縷煙。

熏香并沒有緩解袁瑤的緒，反而胃腹有些不舒服，不知是不是那藕片的原因。

拿手腹部，皺了下眉便繼續寫。好一會兒，終于算是寫完。

從榻上下來，將紙上墨跡吹干，看著上頭不算規整的字，遂走進里間書房。

在外廳坐了半天，這是頭一次真的進詹鐸的書房。書桌后面是一排高高的書架，墻上掛著書畫，在靠窗的地方支著一方琴架，上頭擺著一把古琴

“我寫好了。”道聲，雙手往前一送，端著寫滿字的紙。

書桌后的男子手持朱筆批注著，淡淡應了聲。待他寫完，才抬起頭來。

“我看看。”詹鐸放下朱筆，接了那張紙過去，然后眉間皺了下，“這些字”

他抬頭去看，一桌之隔，就站在那兒，臉靜靜的略有些蒼白，不知是不是因為怕被罰，而張。

“還行，比上次好。”他道，然后就看見似乎小小的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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