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瑤眼睫扇了下,不明白這一聲道歉從何而來?要說把他帶出江堤,也該是說謝。
似乎是知道的疑,詹鐸側過臉看,眼簾微垂,注視上的半面臉頰:“以前你了很多委屈,是我造的。”
有時候,人必須得經歷些什麼,才能想通一些事。
就比如他的這次,被潑皮搶走藥材,被抓進牢中,被送去江堤做工,被惡意報復關進水牢
看似是磨難,可實則理順了一些東西。
他知道了和袁瑤之間真正的隔閡是什麼,也知道了為何會躲避逃走。
因為階級,他和天然橫亙著的差別。
他出貴族,天生有可以掌控平民的權利。平民需得尊重服從貴族,而貴族,真的能輕易左右平民的人生。
也許,在閎州的時候,他已經改變了袁瑤的人生,而一直用在他看來微不足道的力氣改變,試圖走上自己路。可是,只要他一句話,便會斷掉的路,然后讓按照他的意愿做。
當初杜明孝的那些話,他現在全明白了。
說什麼對好,在意,尊重,其實說到底,他和沒有過平等的相,這些本不可能實現。
當然,這兩天與岳四在一塊,他也實實在在看到了自己冰冷。
“什麼?”袁瑤眸中帶著疑。
他這是又要提周家的那樁意外嗎?好似過去好久了,現在都不怎麼在意了。
詹鐸看進子明眸中,在里頭居然察覺到一麻木。不由想起石頭村的村民,他們的臉上眼中全是麻木,遇到孟削的迫,甚至不會有一點兒想反抗的念頭。
他的口驟然一堵,不敢去想這樣好的,后面會為那種麻木的樣子
“別擔心,你姨丈會沒事的。”他間發,薄薄的角勾出一個笑。
果然,他看見的眼睛亮了亮。
袁瑤吸了口氣,手心攥了攥:“寧遮是公子要找的人,是不是?”
這些事,知道自己不該過問,畢竟是家的案子,可是目前怎麼看,案子已經斷了。
看說話的樣子,詹鐸心中一:“是不是的,后面咱們會得到答案。你累了,收拾下早些睡吧。”
說著,他的手落上的發頂,輕著了一把。
袁瑤看他,心中琢磨著這話的意思,是說這案子沒斷嗎?
的頭頂一輕,是他的手收回去。而后,就見他起回了房中。
雨還在繼續,船還在飄搖。
袁瑤從地上站起來,完全不知道這船是往哪里走,什麼時候會靠岸。不過,疲累是真的,甚至頭已經開始發暈。
走回艙房,看見詹鐸站在桌邊,手里端著一盞水。
“瑤,喝口水。”他走過來,把水盞塞進手里。
袁瑤手里覺到溫熱,同時鼻尖嗅到淡淡的香氣,低頭往水盞里看。
“是,”詹鐸道了聲,指著墻角的一個小掛廚,“我在那里找到的。”
袁瑤想有可能是船工的,便也沒多想,將瓷盞送至邊,而后慢慢喝了干凈。
“我去找船工問幾句,你睡吧。”詹鐸接走空盞,隨后放至桌邊。
他給找了一條干凈的手巾,然后便離開了艙房。
房門一關,只剩下袁瑤自己一人。上本就沒了力氣,此刻的疲倦席卷而來。
看了眼手巾,隨后去了盆架旁,想簡單洗一下。
待手浸盆里的時候,發覺水是溫熱的。
看去墻邊的水桶,隨后走過去,拿手去試了試,里頭的水是涼的,沒有一熱乎兒。
不,眉頭蹙了下,看著腳邊空了的水壺。
所以,詹鐸剛才是用涼水洗的,把熱水全留給了
船不穩的搖晃著,聽得見外面的浪聲、雨聲,卻聽不見船尾人的說話聲。
袁瑤洗了臉,頭發,而后躺去了床板上。
不知為何,困意就像外頭的浪水,一層層的翻滾而來,眼皮更是再也撐不住,慢慢闔上。
在睡過去之前,還在心中自問,原以為這樣顛簸的船上,睡是會困難的。
等詹鐸回到房里的時候,就看見床上的子已經睡過去,小小的子蓋在被子底下,勾出緩緩t的廓。
他關好門,走去床邊坐下。
“好好睡,后面的事不用擔心。有些話,你現在聽不進去沒關系,后面會讓你知道的。”他的間著,送出輕輕地話語。
他看著,手過去拂開臉邊的碎發。
見睡得安穩,小小舒了口氣。是他在水盞里放了點兒安神草,從包袱里拿的,希這一覺能睡得舒服,恢復神。
或者,潛意識中,他只想要那個真正的袁瑤。
桌上的燈燭熄了,燈芯兒一縷殘煙,整個屋中陷黑暗。
詹鐸重新回去床邊坐下,耳邊是子清淺的呼吸。
有些事,他自以為可以控制住,可終有意外。他沒想到會在今晚去江堤救他,更沒想到那樣狼狽的自己會被看到。
其實他要困并不難,只是在等而已。
這時,床上的人子蜷了蜷。
詹鐸拿手試了試搭蓋的被子,并不厚實。然后又探過去,手去攥上袁瑤的,竟還是涼的。
他輕著作上了床,而后躺下,合著毯子一起,將袁瑤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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