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要那麼多兵做什麼？還大費周章的再運去北方，最后那些兵做了什麼？

或許，這些只能等最后水落石出的時候才知道。

還記得小時候，姨母給講外面的事，有君子財取之有道，做買賣掙良心錢；也有殺頭的買賣有人干，但賠本的買賣無人做

這個寧遮，到底是什麼人？

小船沿著河道往前走，袁瑤記得這條路，和進壘州府的時候是一樣的。也就是說，一直走下去就會上到運河，離開壘州。

心中不由生出忐忑，不知道寧遮想要帶去哪兒，更不知道詹鐸是否知道這事兒。而多問寧遮一句，便可能讓他生出懷疑。

“寧公子，你要回京了嗎？”心里想了很多，里簡單問了句。

兩人坐在船篷中，正間擺了張小幾，寧遮正坐在那兒喝茶。

聞言，他放下茶盞：“想回去，又不想。”

天下黑，幾角上擺了一羊角燈，即便有風吹進來也不怕，為船篷里照出一方亮。

“你總說笑。”袁瑤道聲，便不再多說。

按理來講，寧遮在外很多時日子，有道是夜長夢多，相比詹鐸，是不是寧遮更想早些將事辦完？

寧遮喝茶，瞅了眼袁瑤：“在袁二眼里，我就是個說笑且不正經的吧。”

袁瑤干干笑了笑，沒再說話。

的確，最開始對于寧遮的印象，就是個不著調的家伙，說話行事很沒分寸，一的不良習氣

船繼續往前，雨終是落了下來，砸的船篷啪啪響，整個河面亦是漾出一圈圈的漣漪。

袁瑤看見了寬闊的運河，一片雨霧朦朧。

然而烏篷船并沒有上到運河，而是停在原先這條河的河邊，也是一個小渡頭。

船工利落的跳上岸，拉著繩索將船靠上去，然后系好繩子。

袁瑤和寧遮先后下了船。

“跟我走吧。”寧遮撐著傘，手里拍掉袍擺上的水滴。

他抬步往前走，那柄從不離手的折扇，此刻別在腰后。

袁瑤從船工手里接過油紙傘，而后跟了上去。

這里還是壘州的地界兒，雖然天黑下雨看不清多，但是袁瑤知道，這里離著壘州府的運河渡頭應該不遠。

雨夜的巷子冷幽長，除了雨滴聲，就是兩人的腳步聲。

“袁二，你什麼都不問就跟我走，不怕我賣了你？”前面，寧遮倏地笑了聲。

這一聲笑來得突然，尤其在這幽暗的窄巷中，總讓人覺得有些發瘆。

“有什麼怕的？”袁瑤跟著笑了聲，“寧公子可是救了我和公子，再者說，你用不著賣我那麼費周章，我本就是奴籍。”

的笑即便是刻意掩藏，也有幾分明朗的清脆。

寧遮往后回頭，看了眼道：“你看上去不像奴籍。”

袁瑤心里一驚，擔憂他看出什麼，便問道：“那寧公子覺得，奴籍應該是什麼樣的？”

這一問，前頭那個一向聒噪的男子沉默了，久久不語，只是往前走著。

“你說得對，一個人是不是奴，從外表怎麼看得出？”良久，寧遮道了聲。

不知為何，袁瑤總覺得這聲話語略顯悲涼。

在巷子里轉了幾轉，寧遮終于停在一間院子外，抬手去敲了漉漉的院門。

很快，有人過來開了門，對他恭敬彎腰作請。

寧遮站去門臺上，將傘給那人，轉頭看著還站在巷中的細巧影：“袁二，進去吧。”

袁瑤手里攥傘柄，問道：“我家公子在里面？”

門臺上，男人并不說話，而是重新下了階來，折步朝走過來。

眼看他走近，袁瑤不皺了下眉，心口跟著提了老高。

“雨下大了，有什麼話進去再說。”寧遮從手里接過傘，垂眸道。

兩盞燈籠掛在院門外，燭火發紅，于黑暗中多出一份詭異。

袁瑤看過去，那個迎出門的人還等在那兒。而后，已經走過來長長的一段。

“好。”點頭。

然后見著寧遮轉，朝院門走去。

雖然一把傘下，可是袁瑤慢了半步，算是與他隔開一小段兒。這樣離著近，更清晰聞到他上那香氣。

確切的說，并不全是脂氣，還摻雜了些別的。對香料之類只是一知半解，所以辨別不出。

腳下一踏進院門，后的人便將門給重新關上。

一間普通的院子，除了剛才開門的人，一直跟著寧遮的小廝從屋里迎出來。

寧遮將傘收了，給旁的小廝，然后走進了正屋。

袁瑤站在正屋外，看見里面并沒有詹鐸。而從下船開始，就一路留意，因為對詹鐸的了解，他要是來了這里，一定會沿途留下記號。

可是沒有記號，這個院子里也沒有見到人，所以詹鐸不在這兒。

“詹兄他一會兒就來。”仿佛是知道了的疑，寧遮開口道。

袁瑤邁步進了正屋，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去安通前，我來過這兒，前街有間戲坊，為了聽戲方便，便人租了這個院子。”寧遮坐去桌前，放下手里折扇，在盤中挑著點心。

那個家丁和小廝在正屋對面的廊檐下說話，隔著雨簾，袁瑤仔細聽著。不是很清楚，但是口音是沒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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