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瑤雙手拱著擋在眼睛上方,往遠看著:“真。”
前次來安通的時候,也曾經過小東湖,只是那時候是為了案子,并沒什麼心思賞景。如今事都過去,靜下心來,才發現邊是景。
“改日,我們也去湖上泛舟。”詹鐸道了聲。
說著,他往前走了幾步,去到水邊,然后手折了一枚荷葉。
袁瑤看著他:“安通這邊事務不忙嗎?大人還有空湖上泛舟。”
知道,自從詹鑰出事后,他與詹家的關系越發單薄,或許現在只存在于那層緣了。他沒再去過問詹家的事,而詹家似乎也不像之前那樣在意他。
畢竟,被家責罰來了安通做縣丞,不再是掌握實權的樞使。
所以他往后的日子只能靠他那點俸祿。
“空當然有,”詹鐸走回來,站到袁瑤面前,“你知道的,我理事喜歡速戰速決,所以會有不空閑的,這幾日學會了不別的。”
他低頭琢磨著那片荷葉,指肚抹去邊緣的水漬。
袁瑤同樣看著那片荷葉,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學了別的?”
印象中,詹鐸總在忙公務,要不就是在忙公務的路上,很見他閑下來。
“我學會了做荷花粥。”詹鐸一笑,而后將整理好的荷葉蓋上袁瑤的頭頂。
袁瑤只覺頭頂被他一摁,然后那枚翠綠的荷葉就戴在了頭上,遮住了白花花的。
原來,他是怕被曬到。
“荷花粥?”沖他笑笑,不敢相信這位人會進廚房。
“不信?”詹鐸腰刻意一彎,去與平視,細長的眼睛一瞇,“你應當還沒用午食吧?我來做,讓你看看我會不會?”
放完話,還不忘在額頭上彈一手指。
他牽上的手,沿著湖邊往前走。
袁瑤笑著跟上,抬臉去看他好看的側臉:“所以,你之前一個人蹲在水邊,是想著折荷花回去做粥。”
“不是,”詹鐸下頜一揚,邊漾著微笑,“是那兩人為了丟鴨子爭吵不休,吵得我頭疼,我在水邊緩一緩。”
袁瑤一聽,不噗嗤笑出聲。在腦海中能想象出那副畫面,越是蒜皮的小事兒,有時候越人難理。
由此也可以看出,被降職來安通,詹鐸的緒并沒有到影響。
詹鐸采了一朵荷花,給了袁瑤:“在大理寺的時候,有些話沒來得及和你說。”
這件事,袁瑤當然記得,那時候他被關在牢里,被杜明孝帶進去看他,只是沒有機會說太多。
“那些都已經過去了。”輕道。
其實能猜到些許,無非就是案子的事,讓家不得不下令三司會審。他有他的主意,既然如今好好地,那些不提也罷。
詹鐸看,點了下頭:“好,過去了。”
從小東湖回來,兩人回了縣衙。
詹鐸如今就住在縣衙的后院,簡單的四方庭院,沒有假山流水,沒有奇花異草。和德琉院是比不了的。
一道月亮門連著,這院子就是縣丞的起居之所。
連嬸已經進來,正在收拾廂房,重五里面跑著幫忙。
“我去伙房燒飯。”袁瑤見狀道了聲。
正要朝伙房走,一條手臂擋在前面,抬頭看。
“說了,我來做給你吃。”詹鐸一笑,從手里拿過荷花和荷葉。
袁瑤手里一空,便看著詹鐸真的往伙房走去,步履端方。
他是說真的?給燒飯?
瞧著他走進那間小小的伙房,怎麼想都覺得不靠譜兒,便抬步跟了上去。
走進伙房,見著他正把菜板放在灶臺上,然后把荷花的花瓣撕下幾片,放進一旁的清水盆里。
見進來,他抬眸一笑:“我真的會。”
袁瑤看他的表不似作假,便說:“我幫著洗米。”
事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做,幫一把,也好早些吃上午食。
找到米袋,從里面舀了些米放進盆里。
詹鐸走到后,將盆子接了過去:“你去生火,我來洗。”
袁瑤說好,坐去灶臺前,往灶膛里塞了一把草,接著點了火。
“是我娘會做,”詹鐸將洗好的米倒進鍋里,邊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小時候,每到荷花開的時候,都會給我做荷花粥。”
袁瑤仰起臉,這是他第一次說他的母親起周氏。
“你方才獨自坐在湖邊,是在想周夫人?”輕聲問著,眼睛看著他。
鍋里添了水,詹鐸將鍋蓋蓋上。一服的他站在灶臺旁,怎麼看都覺得不相宜。
“別拿那種眼神看我,”他撈起灶臺上的鍋鏟,拿著鏟柄虛虛作勢敲了一下的腦袋,“我是在想你。”
他在旁蹲下來,歪著臉看。
“在想,如何將你娶了做娘子。”
第97章 第 97 章
袁瑤低下頭, 手里轉著燒火,眼睛中映著澡堂跳躍的火苗。
冷不丁聽到他說娶,心跳加快了些。可是, 又不知道拿什麼話回他。
“你不放花瓣嗎?”小聲提醒道,不自在的拿火挑了挑灶膛。
詹鐸手里的鍋鏟往上空一拋,那鍋鏟轉了幾圈后往回落下,而后他手一利索接住,作一氣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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