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思忖一番,也就大致猜出該去哪里找。香料鋪子,而且是有經營西域香料的鋪子。
正巧路邊一個男人,是推著獨車拉活兒的,韶慕便與他打聽,東市的香料鋪子。對方一直在東市討生活,可說是每一都記心里,得了兩個銅板,便就認真告知。
如此,韶慕很快便確定了去哪兒。
離著近的,鋪面大的,經營外邦香料。
而此廂,正如韶慕所料,昭昭正和費致遠在一間香料鋪子,尋找自己從寺廟里帶出來的那種香料。
本也沒想著出來,是費致遠提起這里有一間鋪子,便決定過來看看。畢竟是年底了,要是有貨就可以提早定下來,若然被旁人定去,只能等來年。年節并著上元節,中間最得等上兩個月。
臨出寺廟前,拜托了僧人告知韶慕,說是很快就回去。很巧,這里還真有。
來了鋪子才發現,這里不止有西域的香料,也有來自南疆的,以及南洋和西洋的,自然價格也是相當了得。
“你看要不要再選些別的?”費致遠問。
一邊的掌柜跟著道:“后面倉庫中還有不,有的并未擺上架來,要是姑娘想看,便讓伙計帶著去后面倉庫看看。”
年底了,誰都想將手里的貨多賣出一些去,尤其來的是費家的東家。
費致遠往門外看看:“時候還早,要不進去看看?有需要的,咱們一起定下,你表哥適才還說過這件事。”
“他說我?”昭昭指指自己。
“嗯,”費致遠看著柜上的干花,像是閑聊般,“他是擔心你,叮囑我照顧著你點兒,讓你外出。”
聞言,昭昭笑:“那就進去看看罷。”
見此,掌柜揮手來伙計,吩咐帶著兩人去后面的倉庫。
伙計應下,走在前頭領路,昭昭和費致遠跟在后面。
剛繞過貨架,還未走出鋪子的后門,突然聽見一串清脆的銀鈴聲。
昭昭當即站在門邊,耳邊的鈴音越來越近,回頭往鋪中看去,隔著一道珠簾,剛好看見一個紅人影走進鋪子,一閃而過。
待要細看的時候,掌柜的正好走上去擋了視線,那人也就隨著掌柜走去了鋪子里面。
昭昭只看見那人長袍上墜下的一枚小銀鈴,明明清脆的好聽,可是聽著卻覺得額角發疼。
“昭昭,”走在前面的費致遠發現昭昭沒有跟上,轉折步回來,“怎麼了?”
昭昭笑笑,腳往下一邁出了門來:“沒什麼。”
“不會太久,咱們看兩眼就馬上回去。”費致遠道。
“好。”
兩人繼續往前走,伙計已經打開了庫房的門。
庫房用來存放香料,窗扇俱被封上,里面十分昏暗,乍然瞧著讓人有些發瘆,也就是門開了,才進去一點兒線。
“兩個客人,庫房中止煙火,所以不能點燈。”伙計解釋道。
費致遠通達理,道聲無礙:“我們家的師傅相當了得,便是不用燈,也辨得出香料如何。”
此話一出,昭昭便收到了伙計敬仰的目,覺得頗為不好意思,自己可沒有費致遠說得那樣厲害。
看去庫房里面,堆放了不東西:“我進去看看。”
“等等。”
昭昭這才邁進半步去,就聽見后的聲音。回去看,見著大步而來的韶慕。
“表哥?”先是一愣,沒想到他能找到這里來。瞧著他匆匆而來的架勢,就想起那晚他把從香郁閣拉回家。
韶慕走了上來,看眼黑漆漆的庫房,皺了下眉:“你進去做什麼?”
“看看香料。”昭昭回道,心里想著他下一句會不會又是那句,跑。
“哦,”韶慕聽了,只是點下頭,然后輕聲道,“既這樣,我先回去了。”
昭昭上下打量他,問道:“你怎麼了?”
知道他這人喜歡藏心事,就像上次背傷,人前總是裝一副若無其事,其實很不好。聽他聲音似乎有些輕,便想是不是又不舒服。
韶慕角送出笑意:“沒事兒,后背有些僵冷,不能陪你逛了,我得回去。”
一聽是他的背傷,昭昭哪還有什麼心思看香料,趕走到他跟前:“我和你一起回去。”
“可你的事呢?”韶慕示意一眼一旁的費致遠。
“嗯,費公子,我只能改日再來看了。”昭昭抱歉道。
費致遠一笑,道聲無事:“你跟韶大人回去罷,定下的香料我來和掌柜談。”
昭昭點頭,回過頭有些擔憂的看著韶慕:“早知道不該讓你跟著來,很不舒服?”
“沒有。”韶慕搖頭。
昭昭猜他又是不說真話,過去扶上他的手臂:“走罷,我去外面雇一輛馬車。”
兩人相扶而去,重新走進香料鋪子里。
待要出鋪門的時候,昭昭腳下一頓,轉頭看去鋪子里面,想著方才的銀鈴聲,還有那一紅衫。
只是里面很安靜,掌柜站在貨架前對著賬冊上的數目,很是認真,并沒有紅衫之人,也沒有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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