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辦公室的門，姜之栩深呼了一口氣。

四周靜悄悄的，獨屬于學校的那種安靜。

這種氣氛把的緒放大了那麼一點，沒有淚意，但憾在心頭縈繞。

績還能再考。

可是被踢出一班，就再也沒有回去的機會了。

或許連老天爺都覺得他們不適合靠近。

住心頭憾的浪花。

轉拐進樓道回班。

在辦公樓通往教學樓的連廊上，看到了李銜九。

聽到靜，他先瞥過來看，模樣不羈的。

“出來煙。”他說。

姜之栩點頭，沒注意他空著手，甚至好心提醒：“老師馬上回班。”會經過這里。

他點點頭：“那一起回班唄。”

姜之栩頓了頓，他們太久沒這樣近距離單獨說過話，原本這段時間心靜了不，可他一靠近，才發現，他依舊有讓暗涌的能力。

先他一步朝前走，他抿抿，跟上去。

有很長一段兒都各懷心事，沒有說話。

直到還有幾步進班，他忽然說：“真不難麼？”

他在說績。

姜之栩腳尖頓了，本來已經平靜，他這麼一說，倒是又難過了。

輕輕說：“我還好。”在想該怎麼解釋，“其實我覺得這個績也不差，我努力了，雖然可惜吧，但是不憾。”

李銜九頓了頓，隨手了把頭發，哼笑：“你很擅長解決自己的緒問題。”

他是真沒察覺這下意識的作，說完話就先一步進教室了。

姜之栩只覺得被他過的頭皮一直發炸，連帶著臉都麻麻的。

他這隨意一下，后勁兒太大了。

說句沒出息的話，后來都洗完好幾回頭發了，都覺得那個還在。

-

知道下學期就要離開一班，姜之栩做什麼事都沒神。

期末考試之后，學校又給尖子班補了幾天課，一直到年才放假，那時候已經離春節很近了。

除夕這天，男人們一大早就忙著寫對聯，對聯，孟黎在廚房和面調餡子，姜之栩了最清閑的那個人。

快到中午的時候，大家又聚在一起包餃子，姜之栩不會搟皮，李銜九洗了手過來，說：“我來吧。”

和平時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他做起飯，像模像樣的，搟出的餃子皮比姜學謙搟的還圓。

孟黎就說：“栩，你包你爸搟的，我包九搟的。”

姜之栩說：“你可真疼我。”

“……”

拌著干活就是快，12點準時吃飯，吃完飯之后孟黎又在廚房忙活，因為青城的習俗是初一不能刀，每年都是提前把第二天要吃的東西備好。

姜之栩和李銜九則在屋里學習，等天黑的時候，姜之栩從房間出來，才發現李銜九不知道什麼時候出門了。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拎了一袋子煙花。

姜之栩從小就膽子小，害怕響聲的東西，連氣球都不玩，何況煙花。

從來都沒買過這些東西，等吃完飯之后，孟黎偏偏還攛掇：“我看小九買煙花了，你們去樓下放啊。”

為難……

李銜九冷笑：“這種煙花不響。”

一頓，覺得他小瞧了，賭氣說：“那走吧。”

小區里放花的小孩子不，空氣里充滿硝煙的味道，混著冷風，刻進嗅覺里。

他們去小區的人工湖邊上，這一片小孩子，他說“省得吵”。

到湖邊長椅上他把袋子攤開，先拿出一把仙棒，給了兩，隨后又給自己拿了一。他先拿火機把自己手里的仙棒點燃了，又用他那把手里的點上。

火花呲呲竄，墜下無數星屑。

的眼睛被照得亮亮的：“好漂亮。”

他看著：“是很漂亮。”

沒意會，笑笑說：“你手里的那幾支也很好看。”

他勾勾，沒說話，又去拿其他的煙火來放。

他買的煙花可神奇了，有像噴泉一樣在地上散開的，有像流星一樣旋轉著飛上天的，有黃的，紅的，還有綠的，綠的像螢火蟲，一點一點的往外飛濺，好看極了。

姜之栩自從期末考之后很久沒好好笑過。

這會兒心輕快不，煙花太，怕眼睛不夠記，全都用手機拍了一遍。

李銜九則看著笑，一言不發。

那一刻，他們忘記了煙花易冷。

直到最后一束煙花散盡，他們才意識到，這一刻的時間就像這一刻的煙花那樣，聲勢浩大的絢爛過，突然就又又干脆的消失了。

回去的路上，姜之栩懨懨的，太貪心，想留住煙花，就像想留住時間一樣。

李銜九卻很滿足。

沉默了一路，進電梯的時候，他忽然說：“今天謝謝你陪我看焰火。”

他用了“陪”字，姜之栩愣了下。

他斂著眸，居高臨下看著，神淡淡：“還有，謝謝你們全家讓我能過這麼個好年。”

姜之栩頭一哽，這個人怎麼連謝的話都講的這麼啊。

“你給阿姨打過電話了嗎？”

“嗯。”

“好。祝阿姨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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