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短會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很快便散會了。各大堂島主堂主神各異地離開正堂,有人憂心仲仲,有人忐忑不安,有人失魂落魄,有人若有所思,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暗藏喜意,在天魁堂弟子的注視下,先後走出八景別院。
任誰都能看出新宗主對於過去幾位老人的不滿,那麼變天幾乎是必然。
不過還有幾件事讓他們想不明白,按照道理來說,過去得罪宗主最深的是李道師,可宗主只是一語帶過,並未有深究的意思,反倒是過去一直不曾招惹宗主的司徒玄略被宗主大加申斥,甚至被斥之爲“牆頭蘆葦”,難道宗主不再顧念大先生的面了嗎?就算宗主不顧念大先生的面,二先生總得顧念大先生的誼,可二先生也不開口說話,總不能二先生也自難保。
有些消息靈通之人已經猜出幾分端倪,司徒秋水素來被兩位副宗主喜,這不是什麼,先前等候新宗主的時候,司徒秋水更是站在了最前面,位置與陸雁冰相差不多,這就十分耐人尋味了。再加上散會之後,司徒秋水又被夫人單獨留下,那麼宗主的用意已經很明顯了。他要提拔新人,可新人要上來,老人就得下去,所以司徒玄略只能給兒讓路了。倒不是說司徒玄略現在就要退,而是要打司徒玄略的威,不讓司徒家過於勢大。
對此,司徒玄略未必會十分贊,可事到臨頭也不會反對就是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水不流外人田,清微宗又一向有招贅的傳統,兒同樣能繼承家業,這也是司徒玄略沒有任何反駁的原因。
那幾句看似頗爲嚴厲的斥責,雙方其實早就心有靈犀。甚至包括李道師也是如此,他十分明白李玄都的爲人,舊總在仇怨之上,李玄都對待陸雁冰就是如此,那麼看在李非煙的面子上,他同樣會放自己一馬,除非李非煙親自開口要求李玄都嚴懲自己。可自己那個結髮之妻有個優點,好惡都在臉上,不會做落井下石的小人。
此時正堂中只剩下李玄都、李非煙、秦素、張海石、陸雁冰、司徒秋水幾人,氣氛頓時變得輕鬆起來。
司徒秋水站在秦素旁,微微低頭。本不是個害靦腆之人,可在衆多長輩面前,卻是有些拘謹,竟然難得地出幾分靦腆來。
秦素不是清微宗之人,所以李玄都訓斥衆堂主、島主的時候,不發一言,就如泥塑木偶一般。現在不再是清微宗的公事,秦素便活潑起來。
此時秦素坐著,司徒秋水站著,秦素拉著司徒秋水的一隻手,說起上次來齊州時的事。這些事,有些是李玄都等人已經知道的,有些是不知道的。
司徒秋水在聽這位四嬸說話的同時,也在小心留意那位四叔的神,此時的四叔沒了方纔的氣勢,變得十分隨和,大多數時候都在安靜地聽,偶爾會打趣幾句。
都說三個人一臺戲,加上李非煙和陸雁冰,此時已經是四個人,雖說除了陸雁冰之外,其他三人都不是能言善言之人,但也變得熱鬧許多。
張海石更多是沉默,不過並非那種給人力的沉默如山,而是臉上的表變得和緩,就像個普通老人。
李玄都又問過了祭田的事,陸雁冰一一都回答了,田面和田底兩份地契都已經付,銀錢也悉數付清,沒有拖欠任何人賬,也不曾仗勢欺人,都是原本挨著李家祭田的良田,可以被祭田連一片。
接下來,李玄都要讓人準備一場簡單家宴,用過飯後才讓司徒秋水離去。張海石、李非煙、陸雁冰也沒有久留,各自離去。
說起來陸雁冰還是司徒秋水的上司,張海石先前有意敲打陸雁冰,也是怕自己這個五師妹生出事端。
只剩下李玄都和秦素之後,兩人便在八景別院中游起來。
李玄都還小的時候,李道虛就已經搬到了八景別院,只是那時候的李道虛還不像後來那般厭世倦怠,更不曾不見外客,故而李玄都小時候也曾住在八景別院。
李玄都第一次帶秦素來八景別院的時候,就曾去過他的住,不過那時候與現在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心態。那時候的李玄都剛剛怒了李道虛,等待他的是三十六位堂主合議論罪,正是前途未卜的時候,不論李玄都是如何想的,都有些聽天由命的意思。如今的李玄都已經爲清微宗和八景別院的新任主人,大有錦還鄉的意思,心態更爲閒適平和,與過去大不相同。
除此之外,李玄都和秦素的關係也大有不同,上次來的時候,兩人只能算是普通朋友,至多就是有些流言蜚語。可如今兩人已經正式定親,相攜走過了許多路,經歷了許多風雨,親也就是一步之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素也算是此地的主人。
除了院子之外,共是四間房,分別是居室、靜室、客廳和書房,最早時候的八景別院中有衆多僕役,負責做飯、清掃之事。後來李道虛厭世之心漸重,封鎖大部分院落,只剩下真境舍,所有的僕役自然都被趕了出去,就只剩下李道虛一人。
不過這就像人生的三重境界,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最終還是要回歸本來,自從李玄都接任宗主的消息傳來,八景別院又有了許多煙火氣,許多僕役進此地,負責整個別院的運轉。
兩人來到李玄都當年的居室,還是老樣子,只有一張牀榻、一張圓桌和兩個繡墩,不過上次來的時候滿是灰塵,如今卻是煥然一新,顯然已經認真打掃過。李玄都用手在桌面上輕輕過,整個居室溫暖如春,竟是燒起了地龍,就連桌椅也沒有毫涼意可言,就好似還有人在此居住,只是剛剛離開不久。
李玄都和秦素此時故地重遊,是人非,多有慨。一座八景別院的變化,就能看出世態炎涼,人冷暖。什麼趨紅踩黑,什麼捧高踩低,這就是了。
兩人從居室出來,沿著一條雨檐長廊來到書房。
書房也還是老樣子,首先映眼簾的是一張紫檀靠山條案,案上置有常用來供放刀劍的架子,不過卻是一青翠玉簫橫放其上。
秦素還記得這把玉簫,上前拿起玉簫,手微沉,不是一支玉簫該有的分量,然後握住一端,輕輕一拔,玉簫兩分,出一抹雪亮寒,竟是一把短劍。
秦素想了想,把這把玉簫收自己袖中,笑道:“上次我送你‘青玉鴛鴦’,你的笛子就歸我了。”
經秦素這麼一說,李玄都這纔想起上還有一件樂,是從韓邀月上得來的,本是韓無垢的,名爲“青玉鴛鴦”,據說本是一對,一笛一蕭,玉簫是被韓無垢贈給了韓邀月的生父張靜沉,只剩下玉笛。
只是李玄都不通音律,卻是把“青玉鴛鴦”忘到了腦後,一直將其擱置在“十八樓”中。
於是李玄都取出“青玉鴛鴦”,放回架上,玩笑道:“不過是左手換右手,你高興就好。”
秦素又來到書案旁邊。
書案上倒是沒有太多出奇之,無非是筆、墨、紙、硯,再加上筆洗、筆架、鎮紙等,書案後的書架上擺放著許多厚薄不一的書本,盡是清微宗的各種功法,還附帶了有李道虛的註釋,意義十分不俗。
李玄都嘆息道:“可惜你我的境界修爲太高,尤其是我,過早躋長生境界,天人應,天道規矩,除非老天開恩,多半是與子嗣後代無緣了,否則把這裡留給兒居住,倒是不錯。”
秦素雙頰暈紅,沒有答話。
“難道我說的不是實嗎?”李玄都笑道,“如果我早些遇到你,比如說我在及冠那年遇到你,你應該是十九歲,我們拜堂親,退出江湖,找個青山秀水的世外桃源居,從此不問外事,專生孩子。”
秦素時聽他說得一本正經,臉上暈紅,心下歡喜,聽到最後一句話時,卻是大爲害,啐道:“胡說八道什麼呢?”
李玄都笑道:“做了夫妻,難道不生孩子?”
秦素嗔道:“你再胡說八道,我就不搭理你了。”
李玄都知道面皮薄,也怕真惱了,便轉開了話題道:“說不得我也要像師父那把領養一個孩子。”
秦素嘆了口氣,卻也無法。
天意如此,既然得長生不死,就不需再有脈傳承。縱觀古今各種長生之人,除了秦清等幾人是在年輕時早早有了子,其餘人皆是膝下無子無。
其實不僅人如此,妖也是如此,如陸吾神等神,氣魄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卻沒有子嗣,試想如果陸吾神也能繁衍族羣,那天地之間又該是何等景象?這也是天地所不容的緣故。
至於龍族,倒是特殊,它們也類似於人族,都是由弱到強,而非出生就強橫,從螭、虯到應龍要數千年之久,所以龍族也是諸多神中繁衍最多的一族。可就算如此,也不能與人族相比。
總而言之,越是強大,越是稀,越是弱小,越是衆多。比人更弱小的螻蟻,隨便一窩就數以千計,數量比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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