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神不，顯然早就料到皇后會如此。

「朕還不知道原來皇后是樂見其的！」老皇帝拋出一句話，老眼看著皇后，「朕記得你月前還跟朕說將月丫頭嫁給容楓也不錯。如今又改主意了？」

容楓今日也被特意宣旨進宮參加乞巧，聽見老皇帝提到他的名字面微變。

皇后亦是面微變，但很快就恢復神，溫婉端莊地道：「臣妾是覺得快及笄了。既然喜歡容楓，嫁了也就嫁了。後來得知對容楓不過是貪玩胡鬧，做不得真，也就作罷了。如今這般鄭重其事，臣妾本來就欣賞景世子，景世子如今喜歡月兒，臣妾覺得最好不過。皇上知道臣妾就這麼一個侄。自然希嫁得好的。」

「你希嫁得好？難道皇家還比不上榮王府不？」老皇帝盯著皇后。這一句話可謂是中藏有雷霆，令人聞之膽寒。將榮王府搬上了和皇室對比的臺階。一個不好，便會大發雷霆怒火。

皇后一驚，連忙道：「皇上誤會了！臣妾不是說榮王府好。而是說景世子好！榮王府和皇宮相比，一個是臣子之府，一個是天家宮殿。哪裡可比？」

「皇后這是在說我皇室拿不出一個比得過景世子的人嗎？」老皇帝冷聲問。

皇后袖中的手攥了攥，搖搖頭，面無懼意，「皇子們都很好，但月兒喜歡才是真的好！」

雲淺月暗暗給皇后了一聲好。想著老皇帝今日大約會氣瘋了！本來想要設連環局廢後奪了雲王府的權，或者再牽連將其毀去，不想本來準備掐死的螞蚱翻牌，打了他一個大掌。

「哈哈，好一個月兒喜歡才是真的好！這樣就是在說朕的皇子們月丫頭都看不上了？」老皇帝揪住皇后的話，心中的確怒意翻滾。不知道哪裡出了錯居然讓他佈置的棋局還無用武之地便胎死腹中。這個節骨眼上還如何有心思喊出素素聽曲進而治罪於皇后？

「皇上錯了！不是月兒看不是您的皇子們，而是您的皇子們看不上月兒！」皇后糾正老皇帝的話，看了夜天傾一眼，「太子殿下這些年一直不喜月兒，喜歡丞相府的秦小姐。這還是您前些日子賜婚的呢！您難道忘了不？」

「那朕的其他皇子呢？」老皇帝老眼沉地看了一眼夜天傾。

夜天傾袖中的手攥出痕，此時已經再無一反駁的機會。

「您的其他皇子自然也看不上我。」雲淺月接過話，抬起頭看著老皇帝。

「你怎麼知道朕的其他皇子看不上你？」老皇帝似乎瞥了一直沒開口看不出表的夜天逸一眼。沉聲問。

「您的皇子們都份尊貴。有太子殿下的前車之鑒，就算有人看上了我，我可也不敢再高攀了。」雲淺月接過話。自然知道老皇帝指得是誰？

「那你就敢高攀朕親自賜封的天聖第一奇才？」老皇帝挑眉，眉峰間籠罩著一團青。

「他是天聖第一奇才沒錯。可也是個病秧子！指不定哪日不小心就病死了。」雲淺月對上老皇帝冷冽的視線，笑著道：「我一個廢嫁給一個病秧子，這不是天作之合嗎？」話落，偏頭問容景，「你說是不是？」

容景輕笑，點頭，「是！」

雲淺月再看向老皇帝，「皇上姑父，這天下間怕是再沒有人比我們更合適的了。您難道不覺得嗎？」

老皇帝看著雲淺月不再開口，老臉沉。

雲淺月終於明白夜天傾臉時常沉隨誰了。老皇帝這般看起來是真的怒了！不過他就算怒，怒火能有多大？將和容景推出午門外斬首？打天牢？或者立即拔劍刺死？

眾人大氣也不敢出。

「什麼天作之合！父皇別聽雲淺月胡謅！景世子就算是一個病秧子，也比雲淺月強幾千倍。」六公主立即大聲道，「配不上景世子！」

「哦？小六兒今日的話語較之往日多了不。那你說誰配得上景世子？」老皇帝挑眉。

六公主抿，看了容景一眼，鼓起勇氣道：「我！」

「你？」老皇帝再次挑眉。

「是！我！」六公主肯定地點頭。

「哈哈，景世子，朕的公主也心儀你。認為月丫頭配不上你，配得上你。你怎麼看？」老皇帝大笑，似乎扳回來一局一般，笑聲舒暢不好。

「容景配不上六公主！」容景淡淡道。

六公主面一變。

雲淺月角扯開。

老皇帝笑意還沒到達眼底便收起，瞇起老眼看著容景，「哦？景世子是這麼認為？」

「是！」容景點頭。

老皇子盯著容景，沉聲問：「這麼說景世子就認為天下子只月丫頭配得上你，你也配得上了？」

「是！」容景再次點頭。

「一派胡言！」老皇帝忽然拿起桌子上的茶盞扔向容景。

眾人頓時大驚。

容景一躲不躲。

雲淺月瞬間出手接住茶盞，對老皇帝笑道：「皇上姑父，您打他哪裡都可以，可不能打這張臉。我以後要日日看著的。你將他毀容了，我還怎麼賞心悅目？」話落，他不等老皇帝開口，忽然將茶盞扔向六公主，六公主本躲避不開，茶盞瞬間打在了的額頭上，「啊」的一聲，直直向地上栽去，雲淺月看也不看六公主，對著老皇帝笑道：「您看，若是毀容了的話，還有人願意看嗎？」

六公主在雲淺月話落直直栽倒了地上，額頭被打破了一個口子，鮮直冒！

眾人大驚失，誰也想不到老皇帝會用茶盞打容景，更想不到雲淺月對六公主出手！一時間驚駭莫名。覺得雲淺月瘋了，敢當著皇上的面打公主。

「六兒！」老皇帝面一寒，對雲淺月大怒，「放肆！」

雲淺月不懼怒意，小臉上始終掛著笑意，「喜歡容景可不行！若是喜歡別的東西我可以讓給，容景是我的，不能讓。這是原則問題。剛剛我就想打了，奈何手裡沒東西。如今皇上姑父借給我茶盞，我不打就太對不起您了！」

「你……」老皇帝氣怒失語。

「皇上姑父，我們可是跪了半天了，到底同不同意您說一句話。我們兩個人互相喜歡，想就百年之好。可不礙著誰，您問了這個又問那個！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孝親王、德親王、太子殿下、就連一個小小的孝親王府郡主都能做得了您的主當得了您的家呢！」雲淺月撇了一眼孝親王和冷疏離，笑著道。

孝親王和冷疏離面大變。

「你……」老皇帝看著雲淺月，額頭青筋跳了跳，怒極，「放肆！」

「我放肆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皇上姑父不是早就知道嗎？」雲淺月面上笑意不變，看著老皇帝氣怒，心中暢快，想著最好將他氣死。

可是忘了，老皇帝是帝王。即便再氣再怒，可是他依然是帝王。氣不死，卻是執掌人的生死！話落，老皇帝忽然大喝，「來人！將這個……」

「皇上，紈不化，天下人人皆知，您是知道的，我也是知道的。言語無忌的確放肆，還請皇上見諒。等嫁給我，我以後好好管教於，再不讓生事。」容景攔住老皇帝的話，溫聲道。

雲淺月想著容景真有做丈夫的范兒！

老皇帝住了口，瞇著眼睛看著容景。

容景也看著老皇帝，兩人視線隔著躺著地上的六公主匯。雖然沒有兵戈，但眾人似乎覺到了不見的兵刃在二人之間較量。

須臾，老皇帝一言不發，拂袖而去。

侍候老皇帝的宮太監立即跟上，轉眼間呼啦啦走了一大片人。

雲淺月皺眉，想著老皇帝這樣一言不發甩袖走了是什麼意思？剛要開口。容景握著的手了。將想要說的話吞了回來，偏頭看向容景，容景對搖頭。覺他手心裡有細微的涼汗。這才想起今日的主要目的是救皇后，也沒指老皇帝會答應賜婚，便作罷！

看著老皇帝虎步如風，很快就出了百花園。膝蓋起站了起來。

老皇帝走了，還跪個什麼勁？

容景隨著雲淺月一起站了起來，如玉的手輕輕拂了一下月牙白的錦袍。清淡的眸掃了眾人一眼，對雲淺月聲道：「我們回府吧！」

「好！」雲淺月點頭，自然也不想在這裡多待。

容景拉著雲淺月轉，雲淺月跟著他抬步。

「景世子和月妹妹將父皇氣走？就打算這樣一走了之？」夜天傾一見二人就打算如此走了，沉著臉截住二人。

「皇上姑父是被我們氣走嗎？我怎麼覺得他像是默認了？不是說沉默等於默認嗎？」雲淺月冷冷看了夜天傾一眼。見他面沉，死死盯著和容景，心裡冷笑一聲。如今知道上當了？可是也晚了。要怪只怪你太想坐皇帝了。偏偏將底牌在一個人大才堪當國母上，老皇帝不棄了你才怪！

「默認？說得輕巧？父皇從來都是金口玉言，哪裡有默認一說？」夜天傾看了雲淺月一眼，目定在容景臉上，「景世子早就對有心思了吧？否則怎麼會做出如此不智之舉？」

「太子殿下說對了，我是對早就有心思。」容景看著夜天傾，直認不諱，淡淡道：「和太子殿下對丞相府的秦小姐一樣，已經多年了！」

夜天傾想起秦玉凝，立即偏頭去看。只見秦玉凝正看著這邊，不知道是在看他還是在看容景，小臉上面無表。他看向丞相，丞相也正看著他，似乎已經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他忽然收起怒意，對容景道：「既然如此，景世子好自為之吧！」

他已經沒了父皇的信任，自然不能再丟失丞相這個支柱！

「多謝太子殿下，容景自然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容景拉著雲淺月繞過夜天傾。

再無人阻攔，眾人都看著二人離去。

月牙白錦袍，紫阮煙羅，二人在星緣燈下走出湖心亭，在幻境中看起來風景如畫。眾人忽然覺得景世子和淺月小姐其實很配的。只是可惜，生錯了榮王府和雲王府。

直到二人影走出百花園，眾人才收回視線，都看向沒離開的皇后。皇上甩袖而去，這裡剩下的人中皇后為尊。一時間眾人視線都聚焦在皇后上。

皇后不理會眾人，對邊的明妃道：「明妹妹，六公主了傷，你帶著回宮趕讓太醫院診治吧！雖然出了，但月兒是留了面的，若診治的及時大約不會留疤！再晚怕就不好了！」

「是！」明妃似乎嚇傻了，此時才回過神來，連忙起走到六公主邊，對後的嬤嬤吩咐，「快，將六公主抬回宮裡，去太醫院請太醫。」

「是！」有兩個嬤嬤立即上前抬起六公主。

「臣妾先告退了！」明妃對皇后匆匆一禮。

皇后點頭，明妃立即帶著人抬著六公主離開。

待明妃離開後，皇后看向眾人，目從德親王、雲王爺、孝親王等人上掠過，收回視線，淡淡道：「既然皇上回宮了，今日這乞巧宴席便作罷吧！本宮也累了，這便回宮休息。眾位妹妹和眾位大人自便吧！」

話落，孫嬤嬤立即上前攙扶，不再看眾人抬步離去。不出片刻便出了百花園。

後宮一眾嬪妃見皇后亦離開，對看一眼，紛紛起，相繼離去。

不出片刻，湖心亭便去了一大半人。

「既然父皇母后離去，今日這乞巧也是不了。各位大人自便吧！」夜天傾話落，走過來拉住秦玉凝的手，早先沉的臉一改，聲道：「玉凝，我送你回府！」

「嗯！」秦玉凝點點頭。很是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