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話音未落,容景一揮袖,一陣風對著六公主拂了過去,六公主只覺一陣寒意撲面而來,抵抗不住,子直直被掀了出去,栽倒了好幾米遠的地方。
眾人齊齊一驚。
只聽容景淡而冷地道:「六公主,若是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你永遠不用再開口說話了!」話落,他再不看六公主一眼,也沒看老皇帝,緩步出了太醫院。
六公主躺在地上臉發白地看著容景離去,忽然「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閉!」老皇帝眸湧上怒意,不知是氣容景將六公主當著他的面打了出去,還是氣六公主不爭氣不得容景的心,在他面前昨日被雲淺月打破了額頭,今日又被容景如此打出去大失他的面。
「父皇……」六公主委屈地看著老皇帝,忽然轉頭看向雲淺月,怒罵:「雲淺月,你憑什麼?你憑什麼跟我七哥通信數年,還要喜歡景世子?你這種水楊花的人……」
「六妹!我看你是真的永遠不想再說話了!」夜天逸忽然轉看著六公主。
六公主臉一白,躺在地上的子一,霎時噤了聲。
「看來朕太寵你了,將你寵得無法無天,越來越不樣子了!居然什麼混賬話都敢說!」老皇帝看了夜天逸一眼,對六公主怒道:「你現在就給朕滾回寢宮去,沒有朕的命令再不準出來!」
「父皇,兒臣要向父皇請旨,兒臣要嫁給景世子!」六公主忽然坐起,跪在地上。
雲淺月忽然抬步走向六公主。
老皇帝一時間沒出聲,老眼瞇起看著六公主和走向六公主的雲淺月。
「你說你要嫁給容景?」雲淺月來到六公主面前,蹲下子,看著。
「是,我就要嫁給景世子!」六公主看著雲淺月,憤恨地道:「雲淺月,你何德何能?紈不化,大字不識,沒有教養,不識禮數,又三心二意,和多人牽扯不清?水楊花,這樣的人本就不配景世子!」
「還有嗎?繼續說!」雲淺月看著六公主,不惱不怒。
「這些還不夠嗎?」六公主看著雲淺月。
「不夠,你說的這些容景都喜歡!我紈不化、大字不識、沒有教養、不懂禮數、三心二意、水楊花……這些他都知道。」雲淺月搖搖頭,面沒毫怒意,「你得找出他不喜歡我的事來才管用!」
「你不要臉!」六公主惱恨地瞪著,「你用什麼狐子的伎倆魅了我七哥又魅景世子,你簡直就該侵豬籠,沉塘,五馬分,不得好……啊……」
雲淺月忽然揮手,六公主子直直飛出了太醫院。
「六兒!」老皇帝面一變,沉聲喝止,「月丫頭住手!」
雲淺月放開手,蹲著的子站起,對老皇帝笑著無辜地道:「皇上姑父,您怎麼不早說,您說晚了,六公主被我扔出去了!」
「天煜,還不快去看看!」老皇帝沉著臉看了雲淺月一眼,連忙向外走去。
夜天煜應聲立即足尖輕點追了出去。
眾人都連忙跟在老皇帝後,剛剛他們都看見六公主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這要是摔在地上還有好?眾人不覺得淺月小姐實在大膽,若是六公主真被摔死的話,這淺月小姐皇上不置也得置了!
雲淺月站著不,皇帝的兒又如何?皇帝的兒想嫁誰就能嫁誰?冷笑一聲,是時候該讓六公主長長記了!昨日下手太輕了,今日就讓嘗嘗滋味。
「一人之重,全天下人之輕嗎?」夜天逸忽然走過來,站在雲淺月面前,看著,「月兒,這五年信箋你隻言片語都未曾談及景世子。這才短短兩個月,你便對他如此深意重了?你真確定嗎?你讓我如何相信?我們十年意,五年通信,不及十年大病臥床將養的景世子?」
原來五年通信,隻言片語未提及容景嗎?雲淺月看著夜天逸,「喜歡不分先後!沒有時間界限。」
「好一個喜歡不分先後!」夜天逸笑了一聲,手去抓雲淺月的手,「你跟我走!」
「我跟你走就是,你不用拽著我!」雲淺月躲開夜天逸的手。
夜天逸看了一眼,抬步向外走去,剛走了兩步,他回頭看向地上散落的信紙,走回來彎撿起,將信紙疊好,放信封裡。繼續向外走去。
雲淺月看著他手中的信紙,抿了抿,抬步跟上他。
二人出了太醫院的大門,只見老皇帝等人站在門口,六公主被掛在不遠一株桂樹上,夜天煜正上樹去救。
「月丫頭,可是朕的公主!你下手未免太重了!這若不是被桂樹接住,若是摔死,您朕還如何不置你?」老皇帝看向出來的雲淺月,臉不好。
「皇上姑父,您難道就沒看出我已經看在您的面子上手下留了?」雲淺月看了一眼六公主,大約是嚇得昏死了過去,收回視線淡淡道:「若是再說以後嫁給容景,就不止是掛在這株桂樹上了!」
「哦?」老皇帝瞇起眼睛,「朕若是偏偏將賜婚給景世子呢?」
雲淺月迎上老皇帝的視線,神不變,沒有毫懼意,淡淡吐出幾個字,「那我只能將六公主殺了!」
「雲淺月,你好大的膽子!」老皇帝忽然暴喝一聲。
「皇上姑父,我膽子一向很大!您一直知道的!」雲淺月忽然笑了,「你若不相信大可以試試。我真會殺了的。對了,除非您先殺了我。不過我覺得您是不能殺我的。您若殺了我,這死的人恐怕就不是六公主一個,估計會很多。」
「放肆!朕是越來越縱容你了!讓你居然敢對朕威脅了!」老皇帝怒瞪著雲淺月。
「容景首先會自殺殉,容景一死,那麼全天下慕容景的人估計都跟著自殺。嗯,對了,還有冷小王爺沒有容景行針也沒救了,冷小王爺一死,孝親王和孝親老王爺大約也活不了了,還有我爺爺,對了,還有我姑姑,還有……」雲淺月仿若未聞,如數家珍一般將所有牽連的人挨個數了個遍。
「一派胡言!」老皇帝打斷雲淺月的話。
雲淺月住了口,看著老皇帝氣怒的臉笑著道:「皇上姑父,是不是一派胡言不要,要的是您可不能將六公主賜婚給容景!您若是將賜婚給容景,我就一定會殺了。還有,在我喜歡容景之時,您都不能將誰賜婚給他。若是賜婚哪個,我就殺哪個!」
「混賬!」老皇帝將從夜天逸手中拿著沒還給他的那株海棠花照著雲淺月臉上砸過來。
雲淺月站在不,想著這株海棠花留了多年?是不是該毀了!
海棠花剛要落在雲淺月臉上,夜天逸手輕輕接住,海棠花完好無損,他看了雲淺月一眼,忽然躬對老皇帝恭敬地道:「父皇,兒臣想和父皇請一道旨意!」
「什麼旨意?說!」老皇帝沉著臉問。顯然氣得不輕,額頭青筋直跳。
「父皇日理萬機,哪裡有時間教導月兒?兒臣回京,理應為父皇分憂。月兒紈不化,兒臣這些年已經悉了的脾,從今日起,父皇就將就給兒臣教導吧!」夜天逸道。
雲淺月一怔,立即反駁,「不可能!」
「月丫頭,怎麼就不可能?你實在太過頑劣,居然連朕都不放在眼裡。朕就不信這天下還沒人管得了你了?」老皇帝板下臉,對夜天逸道:「好!朕就準了你的奏請!」
「兒臣就多謝父皇!」夜天逸立即謝恩。
雲淺月忽然扭頭就走。
「月丫頭,你要上哪裡去?」老皇帝沉聲問。
「我回府!既然皇上姑父不親自教導我了,我還留在皇宮做什麼?」雲淺月頭也不回。
「不行!你就住在皇宮!從今日起,七皇子搬回宮中住。」老皇帝看著雲淺月,對夜天逸道,「還住你以前沒搬出宮立府時的宮殿!」
「是!」夜天逸應聲。
雲淺月腳步頓住,回頭看著老皇帝,「皇上姑父,你怎麼就揪住我不放呢?您就不怕我將您兒子給毀了?我一個人,也不求有什麼大才大智大作為,也不想做轟天地的大事業,我就想著將來嫁給容景,相夫教子,就算胡作為,無法無天,也是禍害他家,有他管著,我嫁過去之後估計連榮王府的紫竹林都爬不出,禍害不了別人,也更礙不著您的事吧?您執掌天下,天聖萬里河山,您奉著好好的山珍海味沉魚落雁不,揪著我不放做什麼?」
「胡說八道!」老皇帝聞言立即喝斥,板下臉道:「雲王府的子哪個不是溫婉端莊?你看看你上面的姑姑太姑姑們,都是母儀天下,尊貴無比,每一代的國母都被天下人人稱頌賢德皇后,你再看看你,什麼話?半點兒兒家的做派也沒有?喜歡個人吵得天下皆知,還和朕的皇子們日無所顧忌。說話行止也沒有半兒家的矜持。朕若是再由你這樣下去,豈不是侮辱了你姑姑太姑姑們的賢德名聲?」
「照皇上姑父這樣說的話,我的名聲不好,就連累了我姑姑太姑姑連死去的太太姑姑也連累了,那您是天下百姓的帝王,有顧全天下百姓的責任,有一人作犯科,您的名聲就也不好了唄?有一人殺人,那人就是您殺的?有一個放火,那火也是您放的?京中子弟玩箭殺孩子的遊戲也是您讓他們幹的?」雲淺月挑眉。
老皇帝被堵了個啞口無言,他剛想怒喝。
雲淺月不等他開口繼續道:「您是不是又想說我一派胡言了?我勸您還是別說了!省省力氣。我就是個扶不上牆的阿斗。沒大志向,也不想跟我的姑姑太姑姑們一樣,讓天下人人稱頌。我就想嫁給容景。替洗做飯生孩子,皇上姑父就將我賜婚給容景不就得了?我保證嫁榮王府後規規矩矩的!再不傳出半不好的名聲。」
「你……」老皇帝氣怒,半響才吐出一句話,「我看你真該學學戒!哪個人像你一般,還沒及笄,張口閉口就要嫁人,而且還什麼相夫教子生孩子。你簡直就是……朕都替你臉紅丟人!」
「哪有人不嫁人不生孩子的?我自己都不臉紅,皇上姑父臉紅什麼?」雲淺月掃了一眼夜天煜已經將六公主救回來,抱著不將老皇帝氣吐不甘休的架勢,努努道:「您的兒六公主不就是一個嗎?也想嫁給容景,幫他生孩子呢!可惜人家不要!就要我。」
「你……」老皇帝氣急,「從現在起,你給朕閉,再不準說一個字!」
「不說就不說!」雲淺月掉頭就走。
老皇帝再沒開口喊住雲淺月,氣得腮幫子一一的,瞪著離開。
眾人都看著老皇帝,這些年裡無人敢在老虎頭上的拔須,淺月小姐是第一人!
「父皇,兒臣……」夜天逸看著老皇帝。
「去吧!好好給朕教導!」老皇帝對夜天逸擺擺手。
夜天逸立即抬步跟上雲淺月。
雲淺月走了兩步聽見夜天逸跟上來,停住腳步,忽然冷冷地看著他,「我今日很生氣,你最好別跟著我。我答應你恢復記憶,對你公平一些,可沒答應喜歡你!」
夜天逸停住腳步,看著雲淺月。
「恢復記憶之後對你如何我不知道,但至現在,今日,目前,我一點兒都不想見到你。你若是再跟上來,有什麼後果我不敢保證,別以為你用過去的事就真的可以威脅我了。」雲淺月扔下一句話,再不看夜天逸,向前走去。
夜天逸看著雲淺月,臉晦暗不明,袖中的手攥了攥,終究是沒追上去。
雲淺月很快就轉過了太醫院的這面牆角,走得太快,險些和牆角立著的人撞上,停住腳步,見是容景,一怔,「你不是走了嗎?怎麼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