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裳、凌蓮、伊雪、青泉等早就得到了世子和世子妃要種牡丹的消息，於是早早就手，將院子的碧玉雕砌，珍奇事等都挪走了，清理得極為乾淨，只剩下幾把鎬頭和鐵鍁。

容景和雲淺月一人一把，開始松土。

青裳等人知道二人想親自手種植，也不幫忙，只在一旁看著，偶爾打打下手。

雲淺月看著凌蓮和伊雪，問道：“花落和蒼瀾怎麼樣了？”

“傷太重，昨日剛醒來，還不能下床。”凌蓮道，“不過沒有什麼大礙，這兩日都是藥老親自料理藥給他們療傷。”

“有命留著就好！”雲淺月點點頭，想起離京去西南天靈山平的蒼亭，問道：“蒼亭如今到哪裡了？西南天靈山有什麼最新向沒有？”

“他剛離京沒多日子，如今最快的馬也就是剛出了千裡之外，西南天靈山距離京城兩千多裡，後面那一千多裡的路程就難走了。”凌蓮道：“今日早上剛得到紅閣傳回來的消息，說那個做李琦的人竟然是個用兵的能人，將西南知州府如今拿下了，西南城如今盡數掌控在李琦的手裡。”

雲淺月有些訝異，“這才幾日？”

“多不過半月。”凌蓮道：“據說謀人數從五百人如今增加到了一萬人。”

雲淺月聞言偏頭看向容景，“西南這麼好攻？那蒼亭帶的五千人馬本就不夠。”

“他有沿途調兵之權。”容景淡淡一笑，“西南不是好攻，是本不需要攻，以前是天高皇帝遠，府橫行無忌，搜刮民脂民膏，如今是民不聊生，連年荒，百姓們早已經不怕府，一但有人起勢，便勢如破竹，府安逸樂太久，哪裡養兵？即便有兵，也是廢兵，本抵抗不住荒太久的百姓。有人起勢，一呼百應。幾天之拿下西南城也不足為奇。”

雲淺月自然也知道這其中關聯，但還是歎這風向刮得太快，“如今蒼亭走了一千裡，還剩一千裡，他馬不停蹄，不眠不休，也還要最五日才能到吧？更何況路途險阻不好走。但分再耽擱一些的話，李琦若真是個能人，拿下西南城之後向外擴散，五日之，就憑借這一氣勢，便還可以收了附近兩三城池，那時候到了之後想收復，就要費一番力氣了。”

容景笑了笑，“一千裡地，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其中大小城池十多個。如今怕是各個城池都正是有意思的時候。他五日怎麼能到？”

雲淺月眨眨眼睛，“你是說他也許都到不了西南城？”

“大小十個城池，穿過去不容易，即便他是蒼亭。”容景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回難道將整個西南千裡土地都要燒起來？”雲淺月眼睛瞇起，“燒起來也好，讓天下人都看看這是怎樣一個千瘡百孔的天聖。”

容景看著被鎬頭松起的泥土，以前這院子是碧玉雕砌，珍奇布景，目如九重宮闕的明鏡臺，不染纖塵，可是如今將玉石挖走，將地面的泥土出，松土之下，發現還是有草等，他眸清幽，“外面的繁華就如這碧玉雕砌的院落，一旦掀開，才能看到即便如此製，不分毫，但還是會長草，除了草，還有蟲子。”

雲淺月輕笑，“即便挖出來是草是蟲子，這些東西已經讓地面的玉石磚長了青苔，但是誰知道它們又不是沃的土，松之後，重新翻新，可以種植一園的牡丹？”

容景含笑點頭，“不錯！”

二人不再說話，挨著輕輕翻，即便不能用武功，即便養傷期間，但活活手腳總是有益，看起來不不慢，但不過兩個時辰，便將院子翻新了一半。

“姐姐和姐夫這是做什麼？難道想開了？不當這榮王府的世子和世子妃了？改做農夫了？”玉子夕的聲音傳來。

雲淺月抬頭看去，見他正從紫竹林走出，一華麗錦袍，俊絕倫，風姿秀逸，腳步輕快，臉上掛著春風細雨般的笑，顯然心極好，挑了挑眉，“傷好了？”

“好了！那麼點兒小傷能奈何得了我？”玉子夕來到近前，上下打量二人一眼，揶揄地道：“姐姐和姐夫殺了帝師，開膛破肚，如今又燒了靈堂，讓帝師化了灰，如今這是在做歸山林的準備了？”

容景看了他一眼，“歸山林也沒什麼不好。”

玉子夕聞言笑得更歡了，一擺，在一塊石頭上坐下，“姐夫有心歸山林，如今怕是都由不得你了。你還什麼沒乾過？就怕將他家的祖墳刨了。夜輕染能放過你？”話落，他掃了掃雲淺月，“能放過姐姐？”

雲淺月看著他幸災樂禍的模樣，瞪了他一眼，“如今你得了二十個人，什麼時候回東海？”

“我不回去不正好？夜輕染不得我在天聖待著呢！也好隨時準備控制我，牽製東海。”玉子夕懶洋洋地道。

雲淺月蹙眉。

“我覺得天聖實在太好，每日都上演好戲，不看太虧了，所以，我準備長住。”玉子夕笑瞇瞇地道：“也看看姐夫和姐姐這一院子的牡丹花什麼時候能開。”

雲淺月哼了一聲。

“華叔叔來了，你知道不知道？”玉子夕忽然道。

雲淺月一怔，想著算算日子還差些，不過他趕些的話，也該到了。問道：“你見了他了？”

玉子夕撇撇，“來了之後我就看到一個影，然後就和姑姑兩個人關進了房裡，鬼都知道在做什麼。哎呀呀，數月不見，思之如狂啊！”

雲淺月好笑，“你那二十個人怎麼理？”

玉子夕聞言笑了一朵花，“這還要多謝姐夫慷慨相贈，這二十個人，每個人都會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吹拉彈唱，小曲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姐夫不懂，真是可惜。”

容景看了他一眼，“你若不夠的話，我再送你些？”

“好啊！”玉子夕花開得更豔了，“不知道姐夫還哪裡有金屋藏啊？”

“若是放出風聲，說二皇子想在天聖選一名皇子妃的話，京中子，怕是無不趨之若篤。”容景慢悠悠地道。

玉子夕眨眨眼睛，“那若是我放出風聲，說姐夫突然醒悟，不喜姐姐了，想要選一位側妃的話？那豈不是榮王府門口轉眼就能門庭若市了？”

容景挑眉。

雲淺月忽然一把將鎬頭扔給玉子夕，“剩下這半片院子都給你來松土。”

玉子夕立即躲開，鎬頭砸在地上，搖頭，“本皇子的手是人的，怎麼能做這個？”

雲淺月惡狠狠地看著他，“不做的話，帶上你的人，立即給我回東海。”話落，手拉上容景，向書房走去。

“喂，你這人過河拆橋。”玉子夕姐姐也不喊了。

雲淺月不理他。

容景偏頭看著，笑問，“去書房做什麼？”

“看地形圖。”雲淺月偏頭對他一笑，“夜輕染如今葬了帝師，之後便沒什麼事了，與其讓他回頭來找我們的麻煩，不如我們先下手，給他找找麻煩。”

“嗯？”容景揚眉。

“夜輕染如今也得到西南知州府被拿下的消息了吧？”雲淺月緩緩地道：“西南千裡，小小的西南城還是太小了，這火既然有燎原之勢，我們何不助它一把東風？既然要，就讓它的大一些。”

容景含笑，“不等了？”

“李琦一萬人對於天聖泱泱大國來說，也不過是腳底下一縷小火苗，何況不是正規軍隊，難民組，不堪大才。正因為夜輕染想保西南城，所以不想強製殺伐，才沒令衛鐵手腕鏟除，而是派蒼亭前去安收復，若是蒼亭沿途被攔阻，收復不來呢？以防火苗燎原之勢，那麼就只有一道詔令下，夜輕暖在南方的夜氏衛頃刻間就能複了西南城，將這縷小火苗掐滅，這樣的話，還有什麼意思？”雲淺月手，零星的雨星落在手上，將白的手遞給容景，“你看，這麼小的雨，落在手上都沒有覺，又怎麼能阻止得了乾油烈火？”

容景笑了笑，“那你說怎麼做？”

雲淺月狡黠地道：“正如你說的，如今西南各個城池必定都十分有意思，西南的百姓也定然很有意思。我們何不讓這把火徹底燒起來？將那些暗中觀的手都讓他們出來，點燃星星之火，燒遍整個西南千裡，才有看頭。”

容景勾了勾角，“這樣的話，夜氏帝師，將萬劫不複。”

雲淺月笑著點頭，聲音冷冽，“對，就是讓他們萬劫不複，說的好聽，真武大帝召喚，升登極樂，天神收骨，庇護天聖，哼，我就要讓天下百姓看看，他們是如何庇護這天聖的，他們剛剛死，天聖的大片河山就燒起了戰火。到底是天運祥照，還是將要禍國。死也不讓他們安生，這禍起蕭牆，千古罵名，他們不背也得背。”

容景淡淡一笑，眸中無盡清涼，“也好，這一片江山，就用他們的骨點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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