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喝清茶喝慣了的人,寧小閒表示,大家喝茶的口味真重啊!
二話不說,把大碗往長天面前一遞。
他挑起一邊長眉:“做什麼?”
“幫我冰鎮啊。”理直氣壯地使喚面前的人,“要足夠冰、足夠涼,但不許結冰塊,不然就不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接過大碗,一手托住碗底,運起玄冥神火。玄冥神火是他從天河河底、赤焰山等絕地取得六種神不同的火焰鍛鍊而,哪怕是大羅金仙招惹上了,也會被燒得神魂顛倒。可憐這法伴隨他縱橫上古時還有毀天滅地之能,現在居然被寧小閒拿來當冰鎮的工,只因爲玄冥神火可以極炙熱也可以極冰寒。
他控溫的能力自然是一流,寧小閒接回大碗時,已經滿意地看到碗上開始掛上細細的水珠——果然夠涼呀。
一刻鐘之後,陶鍋中的米飯已經煮,也已凍好。嫺地將剝下撕細,把它和生、藤椒油、紅油辣子一起攪拌,又撒上事先油炸過的花生米碎和洗淨切好的芫荽,調好味一陣拌,這道下飯的涼菜就做好了。
此時外頭正值八月,仍是酷暑難耐的時節,這森林中水汽又十分充足,人若整日在林中行走,免不了就頭暈發悶、昏昏睡。這道手撕卻是應景的佳品,經過冰鎮之後的不復味,反倒十分爽,皮也不再油膩,而是富有彈和嚼勁。以拌食之法來佐飯,當真有提胃口、生津的好。對旅人來說,更是對腰膝痠痛、氣虧虛等有極好的療效。
每次做飯都要費一番功夫,長天卻從不阻止。一來是這丫頭做出來的東西確實十分好味,他口中不說,心裡總是對下一頓的伙食滿懷憧憬。有時他也暗自懷,以自己堂堂神之尊,居然被慣得對口腹之慾越來越重視;二來,此時質正在迅速轉化,需要更多食來滋補自,以前的清粥淡飯,已經滿足不了的所需。
長天一直沒有告訴,以寧小閒的質,只能以妖修之法打開神通大門。而妖怪的修行,本來就不似人類修士那樣要清心寡慾、清淡薄味。以食來補氣養,正是妖怪們最基本的修行手段之一。
他命兩隻小蝠妖在每日早飯之前,都要去林中爲打一隻野味回來。蝠妖速度極快,尖爪又有眠毒,兩妖捕獲小型獵還是不問題的。此時哨兵已經落地吃飯,警戒不如夜裡森嚴。它倆形矮小如子,在林中倏忽來去,一直沒被人注意過。然而退一步來說,即使被發現了又如何?白景白洪上沒有妖氣,就算揀只野兔回來,別人也只能當他們運氣好,走在林中都能遇到撞樹而死的笨兔子。
知道長天的這個要求後,可沒有把這對兒孿生子當工使的罪惡,小蝠妖本來就得吸過日子,不吸人就要去捉來填補,他倆不僅要負責自己的伙食,還要負責給神魔獄中另外兩隻蝠妖捕獵,不能使它們斃。不過是跟著打打牙祭而已。
愉快的早餐時間結束了,接下來,是苦的時段嘍!
喝過了結金丹湯,又吃過了盛的早點,接下來要做的事當然是運了。
離開四平縣當天,還是很黯然的,因爲沒有時間去拜別可的黃老財。不過這種離別的傷緒,很快被好奇所取代了:長天從懷中取出的一本薄薄的冊子,看起來也是非金非玉的,質料和神魔獄的獄書目錄很相似。
“你仍然虛弱,可以暫歇一日。”他只批準一天的假期,“從明日起,你要學習這本《導引訣》。待你的逐漸悉之後,練習的次數需要再加倍。”
“哇!這麼快就有修煉笈可以學了。”笑得都合不攏。果然功夫在手、心裡不慌啊,如果對上石季珊之時,就已經負絕學,哪裡會被捅重傷呀?
他沒有馬上遞給,而是手輕輕了這本書的封面,像是有幾分不捨:“這本書於你目前最是合適,你要勤快些練。我會仔細盯住你的。”
瞧他的作,有哦!突然問道:“這本書原本是誰的?”他很做這種婆婆媽媽的舉,直覺告訴,這書的來歷有些問題。
“故友所贈。”他仍然沒有明說。
越來越可疑了。下心頭的疑,接過書來翻看。冊子果然很薄,只有區區十五頁,主人公都是一名清秀子,在每一頁都做出一個不同的作,每一頁左下角都附有小字註釋。
這十五幅圖用墨不多,寥寥幾筆就勾出子的著、神、姿勢,筆法生傳神。而每一幅圖所配的註釋,都著古風古韻,顯然是十分古老的語言了。看不懂文字的容,但能看出,其字絹秀、筆力順,乃是出自之手。
他上居然藏著其他子相贈之。寧小閒心裡突然有點兒酸酸地,可是爲什麼是“其他”呢?長天舉目來,趕收斂了心神專心看圖。
算啦,反正都是陳年舊事了,就算真是一份子所贈的禮,那也該在漫長的三萬年之前了。再說,他肯拿出來給寧小閒使用,豈非表明了心無芥?這麼一想,又有一丁點兒開心。
長天又開始閉目養神了:“你明日只要能完前三式就好。每一式須膠著九十息。”意思是讓每個作要堅持三分鐘。
很瞧不起人呀!尤其是想到這冊頁上的每一個姿式,那子肯定都練過,潛意識裡就不服氣了。
可是這些作,不做不知道,一做才嚇人一跳呢。第一式看起來很簡單,要求將雙手分別從肩後、肋下出,然後反握在一起,然後全向後仰,一直到不能再下爲止。圖上這子看起來做得輕鬆自如,但寧小閒親自試驗之後,才知道這姿勢的難度有多大,圖頁要求雙手須在近肘相握,而很可恥地只能勉強握住手掌,並且下腰得特別痛苦,尤其只堅持了二十息之後,就面通紅、氣吁吁,只覺得兩戰戰,支撐不住。
貌似剛纔翻看的時候,還看到後面有“一字馬”的姿勢!再往後,還有邊做“一字馬”邊將頭部抵到腳心的姿勢!對這樣從小韌帶就拉不開的生來說,那不就是真正的酷刑麼?!
想到這裡,只覺得滿發苦,人生大不易,修仙更艱難啊!
“你現在每天服結金丹湯,吃雲香米,很快又會有野味的元靈之氣滋補,質雖然提升很快,但如不恰當引導,卻容易導致積鬱難消。這本導引訣的功效,幾乎就是爲你量訂做,甚至能幫助你探究氣機的流轉,爲日後靈氣運行好底。”
懂了,大概是指姑的營養攝過多,所以要加強運來幫助消化吧!作爲一個地球人,有自己的理解方式。
長天似乎能聽到心所想,角微彎:“這套作重在練,最適合你當下的境。你現在還沒到神通的大門,但以這套作來打基礎,可以促氣、提心神、鍛、煉筋。”他的聲音悠悠在耳邊響起,更襯得現在的姿勢好不狼狽,“你不要小看這些作。這些姿勢雖然看起來古怪,卻是上古仙人爲凡人特地留下來的煉之法。你反覆勤習之後,必有所得。”
“同商隊那姓言的小子不是說過麼,有名醫華佗模仿虎、鹿、熊、猿和鳥的形神而創五禽戲。”在他口中,言先生三十好幾的人了,都被稱作“小子”,可奇怪的是,總覺得長天對這人的態度有些不同,“華佗是以古之仙者爲導引之事,熊頸鴟顧,引挽腰,諸關節,以求難老。他不過就是個凡人,還要努力研,所求不過是舒展筋骨、暢通經脈。你現在手裡拿著的,就是真正的仙家,居然還不肯努力用功麼?”說到後來,他的聲音都帶上幾分嚴厲!
這個丫頭是聰明人。可是聰明人的病,往往就是不肯用功。做事一向投機取巧慣了,但修行一途兇險無儔,真正是“道海無涯苦作舟”,若不沉下心來刻苦努力,這西行之途多半就要黃泉之路了。
唉,儘管他心裡也有些捨不得,但面上卻一定要裝作疾言厲的:“每日清晨飯後都須在我面前運行這套《導引訣》,不許懶!”
他這是要親自監督!寧小閒還沒做錯事,就被斥責了一頓,頓時覺得好不委屈,眼眶都有些發紅,可是瞄了瞄長天微微蹙起的眉頭,又知道他真心實意是爲了自己好,當下頗矛盾,無意中居然又多過去了二十多息。
不得不說,這套《導引訣》的作,做起來雖然**地難,但效果卻當真不錯。
練習二十多天,已經能習到第八式了,覺渾的韌帶筋骨,都被細細地舒展、調解了一遍,更加輕盈、作更加敏捷,連腦子似乎都更加靈了。這在以前,可本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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