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麼禮貌，就知道不是修士。畢竟像權十方那樣的怪胎天下有。

“無妨。小哥，你手裡的鯪魚膠怎麼賣？”只要不是來找茬的就行，姑今日命犯太歲！

這小哥了左手的戒指，隨後手中突然就多出了一個紙包。“他居然有儲戒！”寧小閒保持臉不變，瞳孔卻忍不住一。他不過是個凡人，怎麼會擁有儲戒的？這寶貝，即使是低級的仙派弟子都搞不到。看來，這傢伙也不簡單。

恰在此時，長天在耳邊輕聲道：“這人上的氣息很特別，明明是人類，卻又有很淡的妖氣。嗯——”心中一，既是人類，又有妖氣，莫非是人｜妖不？這樣的生靈大搖大擺地在互市裡出現，守衛難道都不管的麼？卻聽長天推斷道，“有可能是半妖，並且年紀不大。”

他明白這對寧小閒來說又是一個新名詞，於是主解釋道：“半妖即是人與妖相合所生，上古之時，這樣的紊氣息很常見。”

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上古時期，人與妖生下的混兒是常事？看來上古的男風氣很開放麼。那麼長天呢，上古時期的他，有沒有順應這開放的風？腦中一片胡思想，最後歸結於一點：話說今日在互市到的，爲什麼都沒有一個正常人？

“姑娘，姑娘！”眼前這小哥，不對，小半妖的聲音將喚回了魂。他眼中出了擔憂之，但臉上還是面無表。他已將紙包打開，三大片淡黃的明固呈現在眼前。

下意識地拿起一片，檢查起來。鯪魚膠是南瞻部洲中部大河裡的青鱗鯪魚所產，其實就是這種半人多長的大魚的脂肪沉澱變了膠質。漁夫捕獵到它之後割腹取膠，去除雜質再曬乾塊。手中這幾塊鯪魚膠清澄，氣味芳香而不腥，顯然是膠中的上品。

前面幾次與妖怪打道的過程都不太好。心裡突突直跳，沒想好要不要先發制人，將它制服。可是真奇怪呀，雖然面前這傢伙是個半妖，但覺不到半點惡意。是它藏得太好了麼？

長天道：“半妖混在人類之中居住，多半與人類更加親近。這隻半妖接近你或許是有求於你，未必就安著壞心。你先看看再說。”

聽完這話，略寬了寬心。

實話實說：“這幾片鯪魚膠質量確屬上乘，你打算怎麼賣？”更主要的是，不知道現在巖城裡除了這小半妖之外。誰手裡還擁有鯪魚膠。

他猶豫了一下。才道：“我不收你錢……”

白送？眼睛都瞪大了。哪怕鯪魚膠比不得貴重藥材那麼值錢，也沒有白送陌生人的道理吧？

只聽這傢伙嚅囁了一會兒，低聲道：“你既需要這鯪魚膠，應該是要煉製易容丹？呃。你不要這樣看我。除了煉這種丹丸，鯪魚膠的其他用很。我，我只是這樣猜測而已。”

這小半妖說話都答答、磕磕地，若說他存心想害人，那段數也太高了一點。寧小閒老實不客氣地將他頭從到尾了一遍，看得他垂著頭不敢和直視了，才道：“你有什麼要求？”

“待易容丹煉之後，可否分給我幾顆？”

若不收錢，這要求倒是十分合理啊。沉了幾息。突然問道：“現在，你的臉上就已經易容了吧？”他神僵，和靈的眼神本不配套，顯然是用了易容丹的結果。

“是！”聊多幾句，他說話也順暢得多。“我手中的易容丹效果很差，結果臉部僵。最糟糕的是，我手裡只剩最後兩枚了。懇請姑娘能在它們用完之前，煉製新的易容丹給我。”

正在和一個半妖做生意，這聽起來有些瘋狂。不過寧小閒的第六告訴，這傢伙真的很無害啊。所以只猶豫了一小會兒，便點了點頭：“好。你可有何要求？”

“我聽說，有一種易容丹的效果更加出衆，能將自己的面部變其他人的模樣。”他的聲音像年輕小夥子的嗓音，想來年紀也不大，“姑娘可能製出這種效果？”

能，當然能。不過他要這種易容丹做什麼？“你若想用它來害人……”寧小閒盯著他，話中漸寒意。

他苦笑，臉上還是那副殭表：“姑娘想岔了。我天生相貌殘缺，一般易容丹也無法使我面如常人，只有這種特製的藥才能起效。我曾有幸求購得一枚，可惜藥效很短。三個月後又回覆這樣了。”他了麪皮，眼中出苦惱之。

這傢伙雖然麪皮難看，但一雙眼睛很傳神啊，簡直什麼都能傳達出來。寧小閒驚歎道。若讓他去演京劇，或許可以繼承梅蘭芳大師的鉢，這位大師擅長的不正是眼若秋波、靈韻人的表演藝嘛？

高階易容丹的煉製手法更復雜些，不過有長天相助，製出這種丹丸不問題。此丹用在面上效果更好，更像活人的臉，最重要的是，只要拿出對象的三頭髮燒灰燼，倒進化開了的丹水之中，就能將自己的面貌變頭髮主人的模樣。

“姑娘請放心，我要易容的對象是家中的僕丁。他沒有親戚家人，且去年已經過世，坑害不到旁人。”這傢伙的聲音聽起來很誠懇。

“好吧。後天此時，在互市門口貨。我姓寧，小哥你貴姓？”再糾結下去也沒有用，他若想害人，用普通易容丹一樣能害人。

“我姓許。此事就拜託寧姑娘了。”他說完行了一禮，才大步走開。

這世道，半妖都比人類或者修士有禮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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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終於沒人再來擋道兒了。很順利地走回了互市的方薦賣區。

然後了眼睛。

是錯覺麼？爲何覺得此時薦賣區比離開之時，還要火了許多？若說原本這兒是門庭若市，現在就只能用水泄不通來形容了。

爲姑娘家，天然地不喜往人多的地方。所以沒有想辦法進人羣，反倒退了兩步，拍拍一個剛從人堆裡“掉”出來的大叔道：“這位大哥，裡面可是有什麼熱鬧好瞧？”的聲音清脆糯，好似這大熱天裡的一劑清涼。

那大叔早被得滿頭大汗，剛想罵人，回頭一看居然是個漂亮姑娘在問話，立刻收起了滿面的不耐煩，笑瞇瞇地介紹起來：“薦賣區掛出了寶貝，連仙人們都差點打起來了。”

原來，今日薦賣區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幾枚築基丹。這東西放在名門大派裡不算什麼，只要修爲達到煉氣頂峰的弟子都可以拿到師門分發的築基丹，以幫助他們提高築基的功率。可是對於散修來說，背後沒有靠山，也就蹭不著這種福利，要弄一枚築基丹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薦賣區的築基丹數量不多，待悄無聲息地被買走了七八枚之後，大家驟然發現——藥丸旁邊的標牌上赫然寫著“築基丹，可提升築基功率五。”尼瑪，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了！

要知道，普通築基丹提升的築基功率，只有兩左右。破境衝擊是十分兇險之事，修士衝擊築基失敗了，筋脈損嚴重，要休養三個月後才能再次發起衝擊。若是大派子弟倒是無關要，了不起多衝擊兩次就是了。可是散修們承不起啊，且不說每一次失敗之後要忍的劇痛，就連要服用的靈丹妙藥，都是一大筆花費。

而薦賣區出售的築基丹，竟然能提升整整五的功率！在國產網絡遊戲裡砸過錢強化過裝備的朋友都知道，百分之二十的功率和百分之五十的功率，絕不僅僅是字面上的數字差別那麼簡單，那很可能就是敗寇與王的分水嶺，是輸得底｜都丟盡與就萬人屠之間的鴻！

因此這丹藥立即引起了散修們的高度關注。在築基丹又被人買走了幾枚之後，他們終於忍不住出手了。可惜衆目睽睽之下，最後的丹藥去向一時便很難定奪。

僧多粥啊。負責薦賣區的清虛門弟子也很爲難，這鐵了心、脹紅了臉要買築基丹的修士有十來位，可是櫃中的築基丹只剩下區區四枚了！既被派來薦賣區，那麼就要講生意的規矩，要以和爲貴。這可如何是好？

就這麼一猶豫的功夫，底下的修士們開始爭得面紅耳赤了。此時不拿下，誰知道這種丹藥再出現又會是多久以後？既然大家都出得起這個價錢，不如就比誰的拳頭大好了！這不就是本世界的潛規則麼，誰怕誰來？

於是衆凡人眼裡的仙人老爺們，挽起袖子，擼起胳膊，準備開幹了！

有熱鬧可看，還是平時看不著的大熱鬧，大家夥兒還不一窩蜂地擁上來瞧？哪個看熱鬧的會嫌事兒大？

幸好今日薦賣區的主事人腦子還算靈活。他見到臺下已經準備上演全武行了，一個念頭突然蹦了出來，口中大喝一聲：“住手！”

“既然大家都看中了這幾枚築基丹，今日我們就破例採取發賣的方式，來決定它們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