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啚炆經辦此事的手下恭敬答覆,“這裡遠離城市,原本黑爐堡就很有人進出。最後一批貨車在事發前三日就已經離開。”
“黑爐堡沒有任何殘餘?”目閃,“法、零件,乃至居民的品都行。”只要有這些東西,還能想辦法施展,還原當日的場景。
“也,也沒有。”這人苦笑,“這裡比洗過的還乾淨,連一塊鐵皮都沒落下。我們抵達時看到什麼,您現在就看到什麼,沒多也沒。”
娜仁沒有吱聲,逕自馭起法飛上數百米,從空中俯瞰下來。
這一看,的秀眉就皺了起來。
如果由上往下俯視全局,地上這個深坑就格外值得推敲了。黑爐堡不見了,地面也被刨下去約數十丈的深坑,一直到整條裂隙的底部。這個坑就有意思了,從其沒有被熔巖覆蓋的邊緣痕跡來看,黑爐堡並不是被外力生生拔出來的,否則地表會留下坑坑窪窪的小。
如果要來說,會認爲整個黑爐堡是被——
被連刨起!
所以地面才留下了近似半球形的凹痕。並且這凹痕底部還有數十條大而明顯的刮痕,像是某種銳留下的,其中兩道分列於最左右,壯得難以置信,像是有山峰那麼寬大。
唔,什麼法能留下這樣巨大而對稱的痕跡呢,看起來倒有幾分像銳齒造的。
如果這個假設立的話,倒是不難解釋黑爐堡爲什麼沒有活口逃出來了——他們是被一鍋端的,恐怕禍從天降的時候,他們還全然無,哪裡有時間逃生?可問題來了,天外世界的巨基本都倒在蠻族的屠刀之下了,不然就是被馴化得乖巧聽話,這裡離王都不過數百里,怎可能有野生巨來襲?並且這要真是某種怪留下的話,那麼它的型之巨,恐怕是此生僅見了。
照這樣推斷,更可能是聖域或者詰天搗的鬼。在心底默默回想這兩大勢力擁有的強者,一時也想不起來他們當中有哪個人的法、神通或者豢養的巨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降回地面,對其他人說出了自己的判斷,而後道:“天已晚,明日繼續吧。”
黑爐堡舊址附近已經立起了華麗的帳篷,供貴人們休憩。
素棠早早就扯著準丈夫回帳了,一晚上都未再面。旁人見了,均是笑而不語,暗道王儲殿下真是不辭辛勞。
……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兩天,對於黑爐堡的調查還是一無所獲。
這天傍晚,王儲手下突然急匆匆遞上來一張條子,啚炆正在陪素棠用點心,不經意地接過來一看,面容突然僵直。
素棠奇道:“怎麼啦?”
啚炆不答。
這時邊上有心腹小聲喚他:“殿下?”
啚炆雙目發直,瞳孔都沒了焦距。好一會兒,他纔將條子一舉:“你看。”
這名心腹目一掃,也是大驚失。
原來這紙條是厚土部發來的函,上面字跡潦草,顯然是匆忙寫就。上面就寥寥幾句話,啚炆卻覺得字字都像大錘,重重擊在他心口!
字面上的大意是,據素棠提的天隙資料,大監國已經推算並補完沙度烈境的所有天隙!這當然是天大的喜事,可問題接著就來了:烏謬新推算出來的七十九天隙,扣掉通往南贍部洲的海洋、冰山、區等等不之地的,還有七在南贍部洲的開口都很適合搶灘登陸,尤其有一條天隙的路徑更不得了——
它直接通往南贍部洲中州、鶴來城!
南贍部洲共三百六十州,中州被譽爲天下之中心,而鶴來城又是中州排位第三的大城,其繁華富庶之盛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是常住人口就達到了驚人的八百九十萬!
要知道中京也不過是一千餘萬人而已。
並且由於鶴來城東倚大河,坐擁水陸樞紐之便,兼之風景秀,因此無數鉅商富賈都定居於此。用“富得流油”來形容這個城池,真是一點都不爲過。
可想而知,整個王廷拿到這消息以後必定跟打了一樣興|。如果能在第一時間衝過天隙,奪佔鶴來城,那麼憑藉其財富、資源,沙度烈的大軍一定可以得到充足而有效的供養,從而爲打下更廣闊的江山作好充足準備。
還有一點,即是鶴來城座落於平原之上,無地勢之險,只要沙度烈行足夠迅速,打下它或許本不需要花費多時間!
簡而言之,自從鶴來城出現在沙度烈的天隙規劃中,烏謬對它就是志在必得。
可是這消息對啚炆來說,卻不啻于晴天霹靂,因爲這條天隙的開口,一邊在鶴來城,一邊正好就在他的領地——
水晶湖郡!
啚炆也不傻,這麼重要的一條天隙開在他的領地,就意味著沙度烈的王軍一定會進駐於此,並且數量驚人。
說好的佔地爲王呢?
按照沙度烈的律法,像啚炆這樣的領主有封地的領土權和自治權、治兵權。因此他原先的構想和規劃是,自個兒領地的天隙都歸他擇優侵佔,如此到了南贍部洲以後即可以放手掠奪,自有一方天地,從此可以過上無拘無束的逍遙日子。
然而現實一下就將他的夢擊碎。
水晶湖郡的天隙馬上將爲整個沙度烈搶灘南贍部洲的重中之重,換句話說,這裡即將收歸國有。
以烏謬之強勢,啚炆恐怕連說個“不”字的機會都沒有。
更糟糕的是,水晶湖郡附近還會開放兩條天隙,其通往的位置離鶴來城不遠。那也就是說,如果沙度烈將它們全部吞下的話,三地互犄角之勢,正好可以守互助,可以鞏固作牢不可破的防線。
這兩條天隙的位置很早就探明瞭,正好是啚炆即將佈置的重點。
現在,它們很可能被烏謬一舉搶奪。
現在,它們很可能從他的私產變作了整個沙度烈的橋頭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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