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說他的病痛還是被治病時的疼痛?

方承宇說話溫聲氣和，又帶著幾分年人特有的認真，讓聽到的人格外的心愉悅。

他又不像個不年。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吵鬧沒有驚呼，安安靜靜的說話，讓四周的氣氛變得平和。

這個孩子真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

明明自己是生病的需要被照顧的人，他卻竭力的不讓自己給別人添麻煩。

君小姐笑了。

“我也疼過啊。”說道。

死的時候是刀砍死的。

那些金吾衛用的是軍中那種手刀，刀寬，刀尖齊平，非常厚，在陣前是破甲的利。

的之軀在這些破甲手刀前如同豆腐。

記得第一刀是砍在的肩頭，的整個胳膊都掉下來。

再然後是背後斜著劃過。

如果力度再大一些，大概算是被腰斬了。

真疼啊。

比起君蓁蓁上吊勒死的痛來說，簡直是天上地下。

君小姐手了脖子。

方承宇看到了，想到上吊自盡的事。

死是很痛的嗎?尤其是對於其實不想死的君蓁蓁來說。

他忍住笑，不過生才是痛的，不是有那句痛不生嘛。

君小姐已經理完傷口。

“這是適才那個人的緣故嗎?”方承宇忽的問道，“他不是個砍柴人?”

君小姐搖搖頭。

“我這個傷還真不是他的緣故。”說道，“而且他還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

君小姐將事的經過講了，當然隻說自己認得那是一株珍貴的藥材才去采摘的。

方承宇和送藥過來的雷中蓮聽得出了一冷汗。

要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說注意安全或者下次小心點嗎?可是誰知道哪一步是安全哪一步又是危險?

“不過這次是我疏忽了。”君小姐主說道，“我知道紫英仙株的生長習，采挖前應該先綁個繩子在上才是最穩妥。”

這紫英仙株是為了給自己治病嗎?

方承宇心裡想到，沉默一刻。

“那這麼說這個紫英仙株果然很珍貴。”他說道，“那個人並不過分，因為換的是表姐你一條命。”

說著又帶著幾分憾。

“應該再多給他一些錢。”

這話似乎是這個道理，但雷中蓮聽得還是覺得有些古怪。

“可是這個人。這個人行事太。。”他忍不住說道。

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人了。

“也不知道是君子還是小人。”他最終說道。

真要是君子，哪有救了人命，卻搶了人家幾乎拿命采挖的藥材，如果真想要開口詢問請求也可以啊。難道是那種不舍得贈與救命之恩的人嗎?

君小姐聽了搖頭。

“我不會給的。”說道，“如果不是他拿著斧頭又作威脅的話。”

說完又想了想，再次確認的點頭。

“我可以給他很多錢，但是藥草絕對不給。”

如果沒有命的威脅，絕對不會將紫英仙株拱手讓人。哪怕這個人救了的命。

雷中蓮無語。

是不是那年輕人也看出這一點，所以乾脆利索的搶走了。

那你們兩個還是真的都不是君子。

“我一個孤行路的孩子，做什麼君子不君子的。”君小姐說道，了手上的銀鐲子。

那時候孤一人行路回京，師父沒有護送，但給了很多防的東西。

當然大多數都是被人所不屑的私手段，非君子所為。

“你一個孤行路的孩子，做什麼君子。”師父這樣說道。

想到這裡君小姐抿笑了笑。

但想到被搶走的紫英仙株還是歎口氣。

“這個人我還真沒理由怨恨他，他行事雖然不是君子，但是也不是小人。要不然也不會把我救起來還送我下山。”說道。

方承宇點點頭。

“人不害人已經難求，還要人尊崇敬是過苛了。”他說道。

小小年紀神認真的說這些老氣橫秋的話。

君小姐再次笑了笑。

“但是，我還是不喜歡他這種行徑。”說道，“並不是因為他搶走了我的東西，而是他拿著刀斧相對，我都沒有質疑他，他卻防著我，是不是真小人不論，至是個小人心。”

那不是因為他搶走了你的東西還是因為什麼?

如果沒有搶走你的東西，他也沒必要防著你。你也沒必要在意他。

小姑娘一本正經的鼓著腮幫子說著這話，還。

雷中蓮想到。

舍命采摘的藥草，到手了又沒了，換做誰也會心疼不已的。更何況到底還是個小孩子。

“，您吃飯。”他說道，將熱好的飯菜遞過來。

事已經過去了，再耿耿於懷也沒必要了，還是繼續向前。

方承宇吃藥，君小姐吃飯。雷中蓮站在一旁握著木出神。

“幸虧他不是那些人。”他忽的說道。

方承宇和君小姐都看他。

方承宇沒有說話，君小姐則想了想。

“當初你護送方老爺時遇到的那些山賊嗎?”問道。

雷中蓮沉默。

君小姐知道他是誰，雷中蓮也知道君小姐知道，甚至也約猜到讓自己這次出行護送是為了什麼。

自從結伴上路以來，他們從來沒有說過這件事。

雷中蓮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

十幾年中他說過很多次，但是沒有人信，反而讓自己倍添辱。

他不服氣不平，所以一定要留在方家。

他一開始喋喋不休見人跟人說，後來沒人搭理他，把他打發去看車，他跟牛馬說。

說了這麼久，問了那麼多為什麼，結果什麼都沒有得到。

他這些年已經不說了。

沒想到現在有人主問這件事。

而且還是方家的主人。

這不是他一直期盼的事嗎?為什麼他突然張不開口，似乎不敢說。

是不想再面對說了之後的結果嗎?那令人失絕真的不想再。

君小姐沒有催促，方承宇也沒有詢問，沒有好奇沒有質疑，好像隨口閑談往事。

雷中蓮握著木的手漸漸放松。

“他和那些人有些相像。 ”他說道。

君小姐看著他。

“你的意意思是說像他不是真正的砍柴人，當年那些山賊也不是真正的山賊。”說道。

一向是自己說的話，這一次由別人先說出來。

雷中蓮又握了木。

“他們，他們的氣息不是山賊。”他說道，看向那邊山林。

那個男人早已經沒了蹤跡。

“是行伍氣息嗎?”君小姐再次接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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