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道國公得先帝看重厚,別的武將征戰多年熬白了頭髮能得一個伯爵位已經是極其難得,國公卻正值壯年新貴就得到了公爵位。
“當初這件事與其說是先帝力排眾議,不如說是太子竭力相助。”
黃誠的書房裡再次高朋滿座,人俏婢穿梭點綴其中,酒香茶香脂香氣混雜令人迷醉。
黃誠獨坐幾案後,慢悠悠的喝著一杯清茶說道。
“這個我知道。”一個男人忙舉著酒杯說道,“當初太子在書房對先帝進言的時候,我在場呢。”
“是是我也聽說過,因為這件事先帝和太子起了爭執,太子看上去弱溫和,也是極其倔強,跟先帝吵起來,先帝一氣之下拿起硯臺砸過來,太子頭上還被打破了。”另一個男人忙推開邊的婢搶著話說道。
黃誠笑著點頭,將清茶一飲而盡。
“是啊,太子這個人弱多病,偏偏卻又心存豪氣。”他帶著幾分追憶說道,“開國帝王豪氣是國之福,這守業的皇帝太豪氣就不太好了,看看,先把自己耗了心,死了。”
在座的人都笑起來。
“所以說這是天擇明主嘛。”大家紛紛說道。
黃誠舉起茶杯。
“來來,恭祝明主。”他笑道,“佑我大周康泰。”
眾人皆舉杯笑著齊聲恭賀萬歲。
“封爵犒賞是太子的功勞,其後國公能在北地一手遮天也是太子多加維護。”黃誠放下茶杯接著說道,“太子常對先帝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也多次斥責史不要坐而忘憂,只顧黨爭不顧國之大。”
說起來太子和先帝離世還沒有十年,在座的人大多數那時候已經進了場,或者有些職位低未曾接過太子和先帝,但對於太子和先帝的做派倒都是知道的。
此時回想起來,覺有些恍惚。
“這些舊事不說也罷。”有人說道,莫名的覺得有些不太自在。
黃誠笑了笑。
“是啊,舊事可以不說,但不可以忘。”他說道,“太子已經亡故,懷王又遭邪祟纏,我等都心裡很難過,國公更得牽掛吧?”
說著一笑。
“畢竟國公是個連平民百姓都如子的人,寧願舍生也要護著百姓們,更不要說過恩惠的先太子之子了。”
“是啊,這大熱天的,要是送去皇陵,無人照看,還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夏天呢。”一個男人搖頭歎息。
“那又如何?皇帝也沒辦法啊,這又不是病,請個大夫神醫給看看就好了。”另一個人也搖頭說道,“他反對什麼?難道是要指責皇帝要害懷王嗎?”
幾人說著對視一眼,同時大笑起來。
“如果國公不反對呢?”一個男人想到什麼忽的說道。
屋子裡安靜一刻。
“那也沒什麼,國公也不過如此,這樣的人給再多犒賞恩惠,也是條養不的狗罷了。”黃誠說道,“用一個懷王讓大家認清這個,也算是盡其用了。”
反正他們又沒什麼損失。
眾人對視一眼。
“不過還有一個關鍵問題。”一個男人皺眉說道。
剛開口有人急匆匆進來。
“大人。”他施禮說道,“國公世子在懷王府外。”
此言一出屋子裡的人都神張。
“這可是個最會胡鬧的。”
“他要是闖,有他爹護著,一句話胡鬧打一頓關起來罷了,又不能把他殺了。”
“讓小的打頭陣,老的在後當靠山,這父子兩個可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太無恥了。”
大家紛紛說道。
來人忙抬手打斷眾人。
“不過。”他接著說道,“錦衛擋住了。”
這話讓眾人再次一怔。
“擋的住嗎?”一個男人下意識的問道。
來人點點頭。
“寧死不退。”他說道。
這麼嚴厲的命令啊,在場的人對視一眼,神猶自驚異,似乎連他們自己都不相信。
黃誠哈哈笑了。
“去,把灶上熬的好湯羹給九黎公主送去。”他說道,說著又是一笑,“還有,告訴陸大人,懷王這邊也無須擔心,陛下仁善,就算到了皇陵,也會照看好懷王的。”
就算皇帝不想,他也會說服皇帝照看好,他黃誠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既然陸千戶借了他馬車,那他得還啊,有借有還,再借才能不難。
來人應聲是退了出去。
“好了,這件事就沒有問題了。”黃誠說道,對大家再次舉起茶杯。
屋中的諸人也忙舉起酒杯茶杯重新出笑臉。
“哦對了,伯卿,你想說什麼?”黃誠又看向一個男人。
適才他正要說話時被來人打斷。
男人笑了。
“我也正要說國公世子的擔憂。”他說道,“看來是我多慮了,大人早有安排。”
說著將酒杯高高舉起,俯。
“老大人縝策無算,學生佩服。”
其他人也都紛紛高舉酒杯俯。
“學生佩服。”
“下佩服。”
聽著這恭維,看著屋中濟濟人俯首,黃誠哈哈笑了。
“僥幸,僥幸。”他說道,將茶一飲而盡。
…………………..
………………….
朱瓚看著面前的一排人倒地,但旋即瘋狂不管不顧的爬起來再次衝過來,再看其後更多的錦衛上前。
與以往兇悍不同,這次錦衛們依舊兇悍,但卻都拋下了兵,竟是一副搏送死的架勢。
地上已經躺著不傷重或者被打暈的錦衛。
朱瓚攥了拳頭,一隻手按在腰裡。
後腰上藏著的是他慣用的那把短刀。
暮漸退,夜緩緩而來,前方的懷王府漸漸模糊。
盡管模糊,也是近在咫尺。
朱瓚按住短刀,再次邁步向前,有幾人從後衝出來將他攔腰抱住。
“二哥,不要鬧了。”
“住手吧,這樣不行。”
四低聲喝道。
朱瓚要掙開,無奈三人死死的將他攔住。
“你真要殺了幾個錦衛,就如他們所願了。 ”四按著他的肩頭急急說道,“這是懷王府,到時候你的罪名就不可挽回了。”
“是啊,他們鐵了心死也不退,二哥,你不能闖。”張寶塘也說道。
朱瓚鐵青著臉看著前方,形繃,但腳停下來。
四松口氣對張寶塘等人使個眼,大家小心的松開手。
朱瓚沒有再衝過去。
“二哥,雖然這是皇子府。”四也看向懷王府,聲音沉沉沒有往日的嬉笑,帶著幾分悠悠,“然而,皇帝已經不是曾經的皇帝了。”
街上一陣凝滯。
他們不,那邊的錦衛也沒有再,就像一堵牆黑黝黝的堆砌在眼前。
“從長計議吧。”四再次低聲說道。
朱瓚沒有說話,轉大步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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