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道長很有威嚴,這一聲斥責之下,那留了胡子的青袍道士雖說有些不服氣,卻也沒有再開口胡言。
“師兄,小心。”一清道長的另一邊,另一個抱劍的道士提醒了一句。
遠的玄妙先生面帶微笑,但大家打了多年道,卻清楚這位出東秦氏的議會長老是口腹劍。
“我們就是天一道門的人。”
一清道長開口,眾人的視線便落到了宋青小以及天一道門之間。
天外天的各大世族,其實都很有自己的特。
通過當日符修送自己的那枚銅錢劍,宋青小其實早就已經認出了天一道門的幾位掌權者。
劍中的幾名生魂之影,就是此時的一清等人。
從一清氣勢、修為看來,在天一道門恐怕地位不矮。
符修的銅錢劍能使族前輩分出生魂,可見他的份並不簡單。
認出了天一道門的人,卻又故意當眾點破他們份,不過是為了想要使這些圍攻的天外天世族分裂。
雖說今日兇多吉,但不到最後一刻,宋青小自然要為自己多做打算。
一清道長話音一落之後,宋青小盯著他看了半晌。
這一會兒的功夫,使得眾人的表微微一變。
那留了胡子的青袍道士按捺了半天,見此景,終於忍不住了,從一清後探出半個腦袋,大聲的問:
“你爹是誰!”
“……”
一清道長冷淡、嚴肅的面容有一瞬間的裂開,他懷抱長劍,喝斥師弟閉卻已經晚了。
因為這道士的一番話,眾人瞬時浮想聯篇。
時秋吾懷疑的目在這群道士與宋青小的上轉了一圈,宋青小眉頭一跳,對時秋吾等人的神視而不見。
“你找我們天一道門有什麼事?”
“幾年之前,我進神獄時,結識了一位道友。”宋青小的話很快將這兩撇胡道士岔開的話題又拉了回來。
天一道門的人聽到這裡,神微微一凜,就連那探出腦袋來問‘爹’的道士也愣了一愣,表逐漸變得嚴肅了起來。
“此人因為意外,任務失敗,被困在了試煉之中,再難回來。”
宋青小著一清,神淡淡:
“臨行之前,他托我轉告天一道門的長輩,說是不肖子孫流落神獄,無法再回門派,希借我之口,告知族中長輩他仍活著,長輩們不要擔憂、掛念。”
這話音一落,天一道門的人盡都面一變。
“師兄!”
兩撇胡子的青袍道士一改之前的激之,神一凝,轉頭看了一清一眼。
“別急。”
在他側,另一個神嚴肅的道士則是安般的看了這個最小的師弟一眼,傳音道:
“只是空口無憑,哪能信?”
更何況這會兒遭世族圍困,翅難飛。
天外天武道研究院查探的資料之中顯示,此憑借凡人份,靠神獄試煉而一飛衝天,踏修行之門,在短短幾十年的時間晉階至這樣的地步,可想而知無論是天份、心、智慧都非一般人。
這會兒說的話,有可能只是撒謊,利用天一道門罷了。
有了這冷面道士的安,那留了胡子的道士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一清為天一道門的掌權者,雖說聽到族中子弟下落的剎那,心緒微微波,卻也很快又平靜了下來。
“不知宋姑娘遇到的這位天一道門的門人是誰呢?”他雙目之中出冷,如鷹隼般,銳利非凡,牢牢的盯著宋青小看,似是想要從的神之中找出撒謊的證據來。
“他自稱符修……”
“什麼!”這一次失態的,是一直以來威嚴、肅穆的一清道長。
宋青小話音未落,他便已經喊了出聲來,眼中出焦急、擔憂之,如同丟失了孩子的家長一般。
“師兄——”
這一下,那抱劍的冷淡道士也平靜不下來了:
“符修幾年前確實失去蹤影,但魂靈命牌又還在。”
自他失蹤以來,天一道門大肆派出門人尋找他的下落,確認他已經不在這個星域之。
族中人也曾猜想過,他是不是留在試煉之中,沒能回來。
可是這種猜想一直得不到驗證,便使得天一道門的人格外忐忑不安。
活要見人,死要見。
偏偏幾年時間,天一道門縱使有通天之能,也本無法做到這兩點。
“符修是師兄您的脈,若這姓宋的小丫頭真的知道他的下落,我們天一道門便欠人了。”
一清開始聽到符修的名字,腦中一熱,險些衝行事。
這會兒再聽師弟的話,便又逐漸冷靜了下來。
“你說這話,可有憑證?”他目灼灼,含威。
議論紛紛的天一道門眾人,隨著他這話一說出口,也都先後冷靜了下來。
如果宋青小拿不出證,憑一張口說話,自然分不出真假。
“我師兄說的對。”
那兩撇胡子的青袍道士也道:
“符修是我師兄脈,這幾年失蹤,天一道門並沒有瞞。”
發現宋青小找到天一道門並不是尋爹之後,他迅速恢復了冷靜:
“你說他是留在了神獄之中,托你帶話,但我們又怎麼知道,是不是你害了他,將他留在了神獄裡面呢?”
說到這裡,道士們的表一變,紛紛都抓了懷中的長劍。
時秋吾應到況不對,也緩緩釋出氣勢。
“我這樣說,自然是有證據的。”
宋青小不慌不忙,聽到符修是一清脈的剎那,便心中松了一大口氣。
沒有想到道士的出如此不凡,當日的信守承諾,為結下今日這樣一份善緣!
在說這話的時候,的氣勢外放,大喝了一聲:
“四號,出來!”
人群之中,一個面微紅的大漢頭腦,仿佛恨不能匿形,令自己原地消失一般。
他低垂著腦袋,開闔之間無聲的念道: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
話音未落,就聽到宋青小的喝斥。
接著,一無形的氣機將他鎖定,令他無所遁形,被迫出列。
“……”當日純潔之心試煉中,曾與宋青小同一隊伍的四號大漢哭喪著臉,被‘揪’了出來。
“何必呢,何苦呢……”
世族的目落在了他的上,四號瞬間覺力如山。
那種悉的被迫又來了!
當日試煉之中他無法反抗宋青小的安排,原本以為出了試煉之後,山高水遠,天下之大,兩人恐怕再難遇見。
卻沒料到也沒兩年功夫,二人又再度面不說,自己還在這樣的一個況下被喚了出來。
四號眼珠疾轉,思索著之策。
宋青小遭天外天八大世族、武道研究院圍剿,今日的可能小得驚人,自己若是與攪到一塊,恐怕結果不妙。
可令他最為震驚的,是宋青小實力的進展。
數年之前,他曾親眼看到在試煉之中突破至分神之境頂階巔峰,可這才多年時間,就已經連兩境,突破至虛空之境。
昔日兩人雖說差距也遠,但如今卻更是有如雲泥之別。
四號的中生出一苦,卻仍出一笑容:
“好久不見。”
宋青小可不管他心裡如何想法,指著四號就與天一道門的人說道:
“當日我們同場試煉,四號也在裡面,可以證明我說的話。”
眼中閃過一道暗芒,話鋒一轉:
“當年試煉結束之後,我因為實力低微,又有麻煩纏,所以暫時沒有出現。”宋青小朗聲道:
“直到半年之前,我才來到天一道門之中,準備告知此事。”
這個世界以強者為尊,靠實力說話。
符修被留在神獄之中,難保天一道門的人不會心生懷疑。
力量微弱之時,沒有自保之力,若天一道門的人翻臉,會陷危險。
這樣一番話並沒有什麼問題,如今又揪出人證,一清道長的目一轉,落到了四號的上。
四號上出火系靈力,從修為看來,還未突破分神之境中階。
算算當年符修進試煉的時候,也恰好於分神之境,照修為算,倒也正確。
可令眾人心中一的,是宋青小的修為進階!
神獄自有一套既定的法則,彼此之間的距離不會出現天差地遠的可怕區別,最多在一境之間。
也就是說,宋青小當年與符修等人一同進神獄的時候,最多是合道境初階。
按照真正的實力算,與分神境頂階巔峰之境的人不會相差太遠。
可如今並沒有過去多年,卻已經突破虛空之境,曾經與同場試煉的人,遠遠被甩在了後面。
“說的,可是正確?”
一清道長問了四號一聲,聲音之中已經用上了法,令得四號瞬間冷汗涔涔。
“不如讓我來問話。”
玄妙先生恰在此時話,以溫和卻不容人反對的態度,看向了四號:
“君子當有所言,有所不言,你就照實說吧。”
儒家的力量之下,滿大汗的四號不由己的就道:
“我們確實同場試煉,不過與符修之間乃是敵對,任務截然相反……”
在‘有所言,有所不言’法的影響下,四號不由自主的將一些況瞞,巧妙的將後來雙方聯手一事按捺不表。
天一道門的人神有些不對了,四號抖得厲害:
“……最後關頭,我暈死過去,所以並不知道符修有沒有托帶話這一點。”
他話音一落,玄妙先生微微一笑。
那種神魂被人攫住的覺一松,儒家的法咒散開,四號‘撲通’一聲癱到地上,汗如雨下,不能再發一言。
但沒有人嘲笑他。
在宋青小、玄妙先生、天一道門三方虛空境強者迫下,四號一個分神境的修士,本就難以堅持。
況對宋青小有些不妙,時秋吾的眉頭皺了起來。
天一道門的人目不善,玄妙先生勾起了角。
宋青小卻並不慌,好似並沒有察覺四號的話對有什麼影響一般。
“東秦世家的儒家之力,確實不凡。”
宋青小面帶笑意,看了玄妙先生一眼:
“不過僅靠人證,自然不能完全證明我所說的話。”
說到這裡,手掌一翻——
一柄銅錢小劍出現在掌心之中,帶著道門之特有的氣息:
“不過我還有證在!”
“師兄!是符修的七星劍!”
一清後,兩個道士終於都按捺不住了,大聲的開口。
劍有他們的氣息,在銅錢劍出現的剎那,所有道士都雙目一亮。
數個青道士不由自主的往前邁了一步,放出神識過來查探。
在他們說話的同時,一清道長的影一閃,人已經原地消失。
宋青小隻覺得一氣息從自己掌心拂過,那掌心中的銅錢劍已經消失不見。
而眨眼的功夫,一清道長已經返回原本的位置,好像只是虛影一晃,並沒有過般。
他的手中則是抓著宋青小先前拿出的銅錢小劍,面上出複雜而又激的神。
那銅錢劍上所屬於符修的魂息已經被抹去,劍並沒有損,顯然不是宋青小強行抹去的。
他面一緩,惜至極的輕劍,仿佛應到了劍上還有自己脈殘留的氣息一般。
這位冷峻的道士面容之上出一哀傷、不舍以及憐憫,接著指尖一彈——
一滴珠從他指中飛出, 落銅錢劍。
劍迅速將他的氣吸收,接著芒大盛。
銅錢劍‘轟’的化為七枚銅錢散開,按不同的方位,擺出一個北鬥七星陣來。
陣靈一閃,顯出一個禿頭道士狼狽不堪的影像來。
“符修!”
一清的後,兩名青袍道士見到晚輩悉的模樣,又看他袍破裂,心口帶,都又驚又痛。
天一道門的掌權者手臂虛空一擋,將兩位師弟攔了下來,自己則是緩緩出手,像是想要去這幻影,又知道眼前的一切如水中花、夢中月,在靠近的剎那,又了回來。
“我符修!”
那神狼狽的道士手在劍上飛快的比劃著,天一道門的人心中似是有一悲涼之湧了上來,仿佛知道此時的同門在走投無路之下,正在書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