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蒙朝空中怒喊:“狗屁神!你狗眼是不是瞎了?我們是擅闖的嗎?我們是被擄進來的你看看清楚!”
師昧道:“沒用的,這是他留下來的聲音,他本尊本不在這裏。想來是假勾陳混淆了摘心柳的判斷,讓他以為我們是圖謀不軌的擅闖者。”
那聲音繼續道:
“世上配得起神兵利者,當明白何謂仁善、何謂堅韌、不沉幻夢、不迷心智。爾等既來,便吾一番考驗。考驗若過,爾等無恙,神武奉上,但爾等若是自私自利,心不堅者,便不配為神武主人!”
楚晚寧洇著跡的齒啟合,森然道:“好個仁善……把人拿去做滴,就是你所謂的仁善嗎?”
他明知勾陳上宮本聽不見,卻仍是氣不過,即使每講一個字都呼吸沉重,牽扯得傷口更疼,也管不住自己這張刻薄的。
那聲音自顧自地繼續回在神武庫中:“為試煉心。爾等將陷摘心柳之夢幻境。若不能及時從幻境中清醒,爾等同伴,就將鮮流盡,葬於此。”
三人聞言,均是消退殆盡。
師昧喃喃道:“什麽……”
意思就是,他們三個即將陷幻夢。
若不能及時清醒,他們三個就會永生永世沉醉在夢裏,而讓墨燃在現實中鮮流盡而死嗎?
薛蒙啞然片刻後怒喝:“你這算什麽神仙!!!若修仙就是修你這樣,老子這輩子都不屑得再劍!!”
楚晚寧也怒道:“簡直荒謬!”
“師尊!”師昧慌忙勸他,“你不要怒,當心傷口。”
而勾陳上宮這孫子,竟然在此時起詩來,慢慢道:“瀉水置平地,各自東西南北流。人生亦有命,安能行歎複坐愁酌酒以自寬,舉杯斷絕歌路難。心非木石豈無,吞聲躑躅不敢言。”
薛蒙簡直都快要被氣暈過去了:“你叨叨叨講什麽!”
師昧道:“鮑照的擬行路難,意思是人各有命,怎能自怨自艾,以酒自寬,歌聲因酒而中斷。人心並非頑石,又怎會全無,還止,語還休。”
勾陳上宮長歎一聲,道:“這茫茫浮世,又有幾人,能舍棄畢生好夢,隻為援於他人?世間殺伐不止,征戰不休。若神武落佞之手,皆我之過也,我創兵刃之罪孽,又該如何自寬……”
忽然間,神武庫暗了下來。空中那些飛竄著的鑄件用的碎片也停止了運轉。穹頂慢慢地亮起了一層微,似乎有星芒華彩漸次淌落,照耀在地麵上。
空中有個聲音在呢喃:“睡吧……”
這亮晶瑩的輝似乎有著某種人心智的作用,師昧和薛蒙修為不深,很快就陷了昏迷。
“睡過去……”
楚晚寧咬牙關,強自抵,但始神之力何其廣大,他最終也是無法擺沉沉襲來的睡意,沒夢中。
神武庫。
作為滴,墨燃是唯一清醒著的人,他咳出沫,隔著已經減弱的瀑布,模糊能看到後麵陷幻夢中的三個人。
楚晚寧,師昧,薛蒙,皆已沉眠。
墨燃聽到了勾陳的話,知道惟有其中一人及時蘇醒,法才能破除,自己才能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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