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清晨,楚晚寧醒來,過一窗屋,他聽到雨點敲擊在黛瓦上的聲響,雨很大,沒有停。
他覺得頭有些疼,昨夜那些一閃而過的碎片仿佛水槽子裏翻滾的魚鱗,閃著斑駁粘膩的亮,浮浮沉沉。
他想要去回憶,可以那些鱗片越沉越深,最後徹底吞沒在了黑暗裏。
接著他又想到了自己昨夜和墨燃做的事,整個子驀地一僵,臉龐迅速燒紅。他想起,可是墨燃結實的胳膊仍自後擁著他,膛仍著他的背脊,均勻地起伏著。
墨燃還沒醒。
他就這樣等著,不知等了多久,時辰在這黑魆魆的臥房裏並不是那麽鮮明,但應當是很久的。
久到手臂都有些發麻。
久到湍急的心跳慢慢緩下來。
久到不再那麽尷尬。
楚晚寧終於翻了個,麵對麵地,去看墨燃睡著的臉。
很英俊,世上罕有的俊朗相貌,無論是眉眼,鼻梁,,都是最好的。
隻是眉心微微蹙著,似有濃重心思,化不開,沉甸甸。
楚晚寧又對著這張臉,默不作聲地瞧了很久。
久到他終於忍不住,輕輕地,第一次,主吻了吻墨燃的臉龐。
而後他輕輕挪開墨燃的手臂,坐到床沿,穿上,又去拿潔白的裏。那衫上有令人遐想無限的折痕褶皺,楚晚寧試著去平,但是無濟於事。
他隻得這樣將就著穿上去,並暗自期不會被死生之巔的人看出任何異樣,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去整疊襟。
忽然有人從背後抱住他。
楚晚寧嚇了一跳,雖然表現出來不過是手上作略微的凝頓。
墨燃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醒了,起了,抱著他,親了親他的耳墜。
“師尊……”
不知道該什麽,這輩子初次坦誠相見,楚晚寧也就算了,墨燃竟也生出些新婚燕爾般的與尷尬來,半晌才糯地道了一聲。
“早……”
“早什麽,遲極了。”楚晚寧沒有回頭,自顧自地穿著衫。
墨燃倏地笑了,帶著淺淺鼻音,而後出手,替楚晚寧整理著脖頸間掛著的吊墜。
“這個驅寒的,要放著,不然沒有效用的。”
楚晚寧像是忽然想到什麽,回頭看他。
昨晚歡時就覺得墨燃脖頸間係了個什麽,但那時候神迷目眩,不曾多瞧,這個時候仔細一看,竟是一枚和自己對的龍晶吊墜。
“你……”楚晚寧一怔,“你在儒風門的時候,不是,這個吊墜隻有最後一個了麽?怎麽——”
他倏地閉了。
因為看到墨燃笑地著自己,梨渦融融,目。
他陡然明白了墨燃那時的私心,忽然就有些燥熱,把臉轉了開去,悶悶地不再話,隻埋頭整理著自己的裳。
“早些回去吧。”最後,看也不敢看墨燃,隻道,“再晚怕是會被人瞧出些什麽來。”
墨燃馴順道:“都聽師尊的。”
但靜了須臾,卻忽又野心不死,熱不涼。拉過穿好了靴子準備站起來的楚晚寧,湊過去,輕地在他上親了親。
“別生氣,回去就得忍著了,我是想留著惦念的。”墨燃笑著,指尖點上楚晚寧正話的,“師尊,你真好。”
我本欲抱師兄歸,豈料抱走了……師尊?燃覺得自己拜楚晚寧為師就是個錯誤。他的師尊實在太像貓,而他則像一隻搖頭擺尾的傻狗。狗和貓是有生殖隔離的,傻狗原本並不想向那隻貓伸出他毛茸茸的爪子。他原本覺得啊,狗就應該和狗在一起,比如他的師兄,漂亮溫馴,像一隻可愛的狐貍犬,他們倆在一起一定很般配。可是死過去又活過來,活了兩輩子,他最後叼回窩裏的,都是那個最初他根本瞧不上眼的,雪白的貓咪師尊。
時悅一直在等,等厲言深迴心轉意,哪怕他隔三差五刺激她,百般千種羞辱她,她也不曾心死,直到他為另一個女人不惜將她拋入深淵。心死情滅,她才如夢初醒,八年堅守不過一場執念,半生孤獨。“厲言深,此生經年,我與你天涯陌路,死生不複遇見!”
容槿愛了宋時二十年,最後如願嫁給他。哪知枕邊這男人非良人,不僅滅了容家,也毀了她。絕望之際,那晚同樣被設計的男人從車上下來。“嫁給我,我幫你報仇。”婚後她才知道自己嫁的男人大有來頭,不是自己能招惹的,“傅,傅總我錯了,我們離婚吧……”男人攬住她的腰,聲音危險至極,“我隻有喪偶,你想試試?”“……”
他將她囚禁。背叛,滅族,辜負。她死于一場蓄謀已久的大火。燒到爆裂的肌膚,寸寸誅心的疼痛和撕心裂肺的呼喊,湮沒在寂寂深宮。重生歸來。她卻只記得秋季圍獵的初遇,和悲涼錐心的結果。人人避之不及的小霸王,她偏偏要去招惹。一箭鎖喉搶了最大的彩頭,虞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