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

後麵的人席瞧不清前麵的變數,還長脖子焦急張著。

楚晚寧高築的防堤雖然堅實,但在九州汪洋之前也不過一座土丘而已。眼見著九歌結界開始破碎,有水流從藤葉間淌出來,那些人席都不了手腳,朝前嚷道：“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不讓我們進去？”

還有人回頭了一眼,瞬間臉大變：“殉道之路坍塌了！”

“什麽？！”

如此一來,人席一族外困，前方魔門閉，後方魔橋坍塌。而他們腳下是無盡深淵,能逃到哪裏去？

剎那間一片粥粥象，師昧厲聲道：“都到前麵來，不要慌張！”

“華宗師……”

擴音將他的聲音傳至末尾：“我過。我會帶你們歸鄉。”

這是他兩輩子都在求索的事,也是他母親生前的夙願。到了這一步,他再也不會有毫退讓。

“可是宗師，我們又哪裏有能力與魔使相抗？”

師昧側過眼珠,淺褐瞳仁映著末日景象。

“從前確實沒有。但現在呢？”

他這麽一,那些驚慌失措的人席才猛地想起來,因為魔域開後奔淌出的氣息,他們上或多或都恢複了一些魔族的靈力。

師昧道：“你們退到我後來,集在一起去減緩殉道之路的湮滅。”

“那宗師你呢？”

師昧抬眼看向前方揮舞著斧盾的骷髏，道：“我去擊敗他。”

話音落,魔骷髏已咆哮著撲了上來。

——“宗師心！”

師昧並不以為意，他從未得到過如此澎湃洶湧的靈流,這魔息在他馳騁縱橫,令他一往無前。

其實蝶骨族本就該是這樣強悍的部族，隻是因為一人之背叛，千萬年來就要此命運不公……

眸中有恨，掌燃烈焰，二話不朝著那骷髏擲去。

骷髏閃過了，火焰球撞在了魔門上，一個焦黑印記。

“叛徒安敢造次！”

師昧憤怒道：“我裏流著怎樣的，難道是我的錯嗎？！因為勾陳母族的，被流放人間，難結靈核。因為神明後嗣的，被拒之門外，不得歸家——我做了什麽？蝶骨族做了什麽？怎麽就是叛徒了？”

那骷髏隻是莊嚴又固執地重複著：“叛徒安敢造次……”

就像僧口中的佛號。

像是黃泥塑的金。

明明是那樣縹緲無蹤的東西，卻如此地順理章。

上，楚晚寧在極力抗著滔滔洪流，遠方，修真界諸人已大抵退至兩個紅塵的匯，在那裏築起了玄武結界。

眼前，師昧在與魔骷髏生死戰著。

每個人都背負著各自的使命，有著各自的選擇。他們或許曾因利益集戈矛相向，可是此刻都無力再與對方爭個你死我活。

命運的罰判終於降臨時，人們的麵目都是如此相似——

我或卑微。但不願束手就擒。

“宗師！殉道之路快坍至盡頭了！”

“我們撐不住了……”

有些年的人席不住瀕死之絕，掩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