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塵心中慨，眼角一滴老淚悄然落，“喝過此酒，天下更有何等酒還能值得葉輕塵一飲？！”

“呵呵，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留名飲者未敢言，天下酒盡識得。老哥且慢下那斷語，再嘗嘗這個。”凌天袖輕揚，又是一壇酒到了手里，一掌拍開泥封，頓時一種充滿了夢幻迷蒙的奇妙香氣，帶著一清雅馨怡，充斥在小房間之中，如夢如幻，亦真亦虛，變化萬千！

“此酒，小弟稱為兒心，”凌天含笑看了凌晨一眼，凌晨不由而笑。“天下最不可琢磨者，便是豆蔻年華之之心，忽云忽雨，亦嗔亦笑，比諸婦人海底針一般之心，更加的不可琢磨。不可參。此酒乃是小弟歷兩年之功，采百花之粹，取六果之芬芳，佐五糧之華，九蒸九釀之后，封之；沉寒泉靈潭，取天地之華，歷時最低五年之久，方能小。”

“小弟原意。此酒共計有九壇，共塵封九年，取九九兒心之名。中間便是暗含長二九一十八的酸甜苦辣，使人一飲此酒，便在心底活靈活現出現一個俏可、憨頑皮、輕愁薄嗔、懷萬端的鄰家碧玉之形象！使人一杯下，便在不知不覺之中，心為之馳，神為之往！魂為之搖！但今日為了讓老哥好好過把癮，卻是破例取出了一壇！”

葉輕塵閉目沉思，手捻鼠須，半晌。展一笑，喟嘆道：“只是聽賢弟這一說，愚兄未飲已先醉！好酒！好酒，待為兄試來。”端起酒杯。里酒青碧如玉，翠綠如綢。酒面之上，似乎有的氤氳之氣淡淡輕繞，迷迷蒙蒙，竟似不虞讓人看到酒中真正。便如小家碧玉，脈脈含，迎還拒，拒亦迎地迷人春夢。

“這第四杯酒，卻名為英雄”凌天手中又換了一壇，語音也凝重起來。“其辛辣如戰場傷之痛楚。其濃醇如壯士沉寂噴之雄心，其如英雄膛噴涌之，此酒腹，其勢便如萬籟俱寂中，忽聞陣陣狼煙起，獵獵軍旗聲，催魂戰鼓擂，使壯士熱為之沸騰，直氣吞萬里。踏馬千古江山！此酒。須痛飲！一飲而盡！其勢決絕！磊落雄杰飲敵，不使英雄淚滿。”

葉輕塵本已迷蒙的醉眼忽爾一亮。端起面前酒杯，酒猩紅，一飲而盡，只覺霎時間腹中一把燒得通紅滾燙的鋼刀突然撅了進去，一時之間渾一抖，臉上熱汗滾滾而下，酒腹中，化作一團烈火，似乎在五臟六腑間熊熊而燒！翻卷而上！不由頓時雄心起，只覺得沉郁一生地抑覺再也控制不住，不吐不快！不由仰天一聲長嘯！聲如金石，霎時間撕破承天京城萬里夜空！遠遠傳了出去，久久不絕！

承天城之中，至愈千人之數從夢中一驚而醒！

凌天嚇了一跳，想不到葉輕塵反應這麼大。

“哈哈哈……好酒！！”葉輕塵似乎被勾起了抑多年的豪俠之氣，忍不住又倒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大喝一聲：“好酒！！”聲如雷震！

“老哥果然是我輩中人！”凌天呵呵一笑，眼前一亮，“老哥既然有如此雄心，那….呵呵呵…請恕小弟剛才失言了。”

葉輕塵輕輕搖頭：“沒什麼失言不失言，只要是男人都會有雄心的時候，問題就在于，有沒有實現自己的雄心的能力、際遇而已！有的男人，可以為了自己的雄心去拼去搏，而有的男人，卻只能將自己的雄心深深地埋藏。醒掌天下權，醉臥人膝，只要是個男人，便沒有人會不這麼想的，但難就難在，能不能看清楚自己，敢不敢這麼做，可不可以這麼做？有能力可以做到而不去做，乃是怯懦，沒有能力，無法做到卻偏偏勉強去做，卻是愚蠢，有信心、有雄心、有能力之人去做了卻無法做到，則是造化。人啊，貴在自知，若沒有自知之明，只能為笑柄，貽笑千古而已！老哥我，卻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此一生，可做士，可做俠客，可做豪杰，但卻不能富貴！自又不在敢不敢、可不可以這麼做的范疇，乃是沒有造化之人……嘿嘿嘿……”

葉輕塵笑了笑，有些自嘲地意思，“其實沒有這個造化也未嘗不是好事，起碼……不說這些個了，還有兩種酒，倒是什麼好酒？別買關子了，讓老哥哥再開開眼界！”

“老哥哥句句金玉良言，小弟自當謹記在心，”凌天略略有所容，天下人千千萬，能夠有自知之明的能有幾人？而能夠克制自己的野心的，又能有幾人？葉輕塵如此明智自省，的確難得，既然他明顯無意于天下大業，自己又何必再試探、強求？輕輕松松個致意朋友不是更好麼？這也未嘗不是一樁事！當真值得浮一大白！

想到這里，凌天便放棄了原有的想法，頓時也覺得自己蹦的心境竟瞬間輕松了起來。對葉輕塵這種值得自己尊敬的高人士用些世俗的心機，凌天心中也是甚為愧的，現在一旦放下此事，頓時心也為之一暢，哈哈笑道：“老哥說地是，是小弟錯了。至于另外兩種酒呢，卻與前幾種酒不同，乃是果酒！”

“哦？果酒？果子釀制地酒漿？這個卻是不甚希奇，那天下聞名的眾仙醉便是果酒，卻也遠遜小兄弟所奉諸般酒，不、不，完全不能相提并論的……”葉輕塵又是一杯英雄倒下肚去，忍不住又咂了咂舌，又輕嘆一聲“好酒！”

他意味深長的向著凌天笑了笑，看向凌天的眼中，欣賞意味又多了幾分，“兄弟，你我二人相識以來，唯有你適才那兩聲笑聲，才讓我這個當哥哥的覺得真正的多了一個兄弟！”

凌天咧了咧，臉微紅，頗有幾分尷尬道：“老哥哥莫怪，實在是因為兄弟在承天風云漩渦之中，又勢必不能如老哥一般超然外，想的確是多了些了。”葉輕塵呵呵大笑，道：“無妨！如小兄弟的位置，想得多自是應該地，你卻無須自責。今日老哥哥我心痛快，只論酒，且不說其他；免得傷了興致，還不快把你地果酒拿出，讓老哥哥在這干著急！”

凌天豁然大笑，道：“老哥哥莫急，小弟這就為你仔細道來。”兩人對一眼，同時會心而笑，始有兄弟相之真意！

“兄弟這兩種果酒卻是一博大，一專，其一乃是取百果之，又經過選果、水洗、水漂、破碎、棄核、浸漬、提、發酵、調較、過濾、醇化等多道復雜工序，輔以最清醇的山野清泉水，再裝木桶埋地陳釀三年始，其味濃香甘甜至極，卻是后力絕大，故以飲為佳，因其源乃百果之，故取其博大深之意，名曰百果釀！”凌天含笑解釋。

“哦，酒若甘甜卻是失卻男兒磊落之義，便是后勁再大，卻也無趣！”葉輕塵竟是全然不興趣。“還是這酒好，喝下去，讓人渾熱沸騰，這才是世間男兒所喝之酒！”說著忍不住又倒了一杯英雄。

“不意老哥哥竟是如此喜歡這痛快淋漓地英雄，如此說來，卻是不能錯過小弟的最后一種酒了！”凌天笑道。

葉輕塵面悵然之：“你曾言最后兩種酒盡屬果酒，最后一種自也是那甘甜之酒，不飲也罷！”

凌天忽而詭異的笑道：“老哥哥，你當真不飲，可是要后悔的，哎，可惜了這絕世酒啊！”

葉輕塵本就紅潤之極的面容再添一抹殷紅：“都說不喝那果子酒，卻又來引我，難道那酒還能比英雄更好！”

凌天微微一笑：“能不能比的上英雄卻是無法置評，但老哥哥若執意不用，卻必然走寶！”

葉輕塵卻是被凌天鉤起了興致：“好，快取出那最后一種酒，讓我開開眼界！”

凌天鄭重的取出最后一壇酒，輕輕打碎泥封，一香醇的酒香迎面而來，但葉輕塵卻是面失之。

青相士略有不悅之意：“小兄弟卻是耍老哥哥了，這只是尋常葡萄酒，何足道哉！”

凌天卻似全然未在意葉輕塵的不快，反而又鄭重的取出一只明酒杯，將葡萄酒注滿一杯，遞給葉輕塵：“請兄長滿飲此杯男兒”

青相士微微一愣，但見本艷紅的葡萄酒盛那明酒杯之中，酒竟與鮮之一般無二，若滿飲之，何異于滿飲鮮，當真壯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