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燈如豆。 在王鬥的屋,王鬥招集韓朝、韓仲、齊天良、楊通幾人商議事務。
王鬥決定明日去舜鄉堡一趟,去向管屯杜真討要一些人口與耕牛等,有了董家莊的例子,他對明日之行己不抱什麼希,不過去試試也好,能要到一點算一點。
明日王鬥準備帶韓仲前往舜鄉堡,至於韓朝、齊天良、楊通三人,他們另有分派事務。
齊天良總算會寫些字,懂點算,讓他去保安州城買米面與耕牛農是最適合不過,而韓朝為人謹慎,手也不錯,陪在齊天良旁也有個照應。
王鬥打算給二人一百五十兩銀子,讓他們去買十石米,十頭耕牛,此外犁與各農一樣要買,需要的都買,看他們視況分配銀錢。不過王鬥估計這一百幾十兩銀子購買這些質還是張,眼下米面價格雖比上兩個月有所下降,不過仍是昂貴。耕牛農等,也一樣是價錢高昂。
王鬥上只有六百多兩銀子,一下子就拿出去一百五十兩銀子,心下慨真是花錢如流水,而且這些花費還是遠遠不足。耕牛農不說,到時買來的十石米,想必也支持不了多久。王鬥屯堡計劃招五十戶人,想必到時那些人就如外面的軍戶一樣,大多是沒什麼存余口糧,都要吃自己的。
眼下還好,可以讓大家喝些粥,不過等接下來的建堡開荒等重活,那各人吃食就多了。老弱與婦孺可以吃些,不過壯丁吃米,一年至要五石五鬥,而且繁重的力勞下,各人每隔幾天還要吃些油葷,否則便容易嘔。補充油葷,最好便是吃些,不過不比後世,在這大明朝,可比瘦貴多了,眼下豬真貴,到時這裡也是一筆巨大的花費啊。
王鬥面上神平靜,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不過心裡還是快速盤算著未來如何再搞一些錢財,他想了很多辦法,都覺得來錢不快,自己第一桶金是來自後金軍的繳獲,或許自己應該在這上面再想想辦法。
齊天良高興地接了王鬥的指派,王鬥如此信任他,一百幾十兩銀子眉頭不皺就給他,讓他很是,他脯拍得震天響保證自己會很好地完任務,而韓朝則是沉穩地拱了拱手,就不再言語。
至於楊通,他的任務還是守墩,加上明日指揮那些新來的居民們繼續蓋地窩子,接這個任務,楊通也很是高興,自己終於有大展拳腳的空間了。
……
第二天一早,王鬥就帶著韓仲,騎馬往舜鄉堡而去。
兩人策馬一路向南,過茶房墩的時候,墩守軍見二人經過,一副大明軍打扮的樣子,便懶洋洋地鳴了幾聲鑼,放了一聲小手銃,告知鄰墩無疑便不再理會了。
過了茶房墩不久,二人馬快,很快舜鄉堡己是出現在二人的眼前。
那舜鄉堡是保安衛左千戶所的所治,董家莊堡與輝耀堡皆為其所屬,相傳為舜之都城,周二裡一百二十一步,高三丈五尺,萬歷十三年包磚,現防守把總許忠俊防戍,領有馬百匹,軍近三百人。堡約有軍戶數百,人口一千多。
舜鄉堡設有南門與西門二門,王鬥與韓仲從南門進,守門的甲長驗看了王鬥二人的腰牌,臉上出詫異的神,顯然他是聽說過王鬥的大名的,他上下打量了王鬥一陣,才揮手讓王鬥二人進。
比起董家莊,舜鄉堡確實熱鬧了許多,至沿街的店鋪多了不,人流也集了許多,據說堡各街共有商號店鋪四十多家。
不過唯一不變的就是堡眾多的廟宇,同樣破舊骯髒的建築街面,來往神麻木,衫襤褸的軍民。 舜鄉堡堡有三街二十一巷,那千戶廳便是位於城堡東側的東大街上。
王鬥找了家店鋪辦了一份厚禮,來到廳前面,向守門的小校遞名,希他通報一下管屯杜真,就說靖邊墩甲長王鬥求見。
那小校貪婪地看了王鬥二人的馬匹一眼,又懶洋洋地看了一下手中的名,他眼睛一亮,笑了一聲:“原來你就是王鬥?還長得真是彪悍,怪不得能殺韃子。”
不過隨後他又是一副死氣活樣的樣子,懶洋洋地玩弄著名道:“杜大人很忙的,怕是沒時間見客啊,你們有什麼事便在這裡跟我說吧,我找個時機去通報杜大人。”
韓仲早看他的樣子不舒服,此時他怒喝一聲:“你這可是在消遣我們?通報,你要通報到什麼時候?”
他搶前一步,就要上前去扭打那個小校。
那小校吃了一驚,後退一步,隨後又覺得自己示弱,他厲茬的指著韓仲喝道:“怎麼,你是哪跑出來的賊囚軍,膽敢在千戶廳面前撒野?還有沒有軍法?”
他一聲喝令,門前幾個軍士都是圍了過來,不過看王鬥二人魁梧彪悍的樣子,眾人也是張,特別剛才聽說眼前就是連殺十個韃子那王鬥,神更是張。
王鬥拉住韓仲,低聲道:“辦正事要,這種小人,以後再找機會收拾他。”
他淡淡地打量了一下那個小校,看他的腰牌,也只是一個總旗銜,他微微一笑,上前對那小校拱手道:“我這位兄弟子就是急,還請不要見怪,王鬥來得匆忙,也沒備什麼禮,這點銀子,就請拿去買酒喝好了。”
說著他掏出一塊約一兩的碎銀,含笑地到那小校的手上,那小校見韓仲恨恨退下,心下松了口氣,上猶自嘟嚕著:“不就是殺了幾個韃子?在這裡,你是條虎也得給我好好蹲著。”
隨後他看到手上的銀子,神一怔,立馬是滿面笑容,心想這姓王的好大方,等他抬起頭來時,己是轉換了神,語音親熱,他笑道:“王總旗真是太客氣了,夠爽快,不愧為敢殺韃子的英雄好漢。”
他一頓道:“行,還請王總旗稍候,我馬上進去通報杜大人。”
王鬥微笑地拱了拱手:“有勞了。”
等那小校進去後,王鬥的臉沉了下來。
……
很快,那小校出來,說是杜大人讓王鬥進去。
王鬥含笑地拱了拱手,讓韓仲在外面看馬,他自己隨那小校進去。
那副千戶杜真的值房是在廳的右側,穿過儀門、大堂,很快就來到杜真的值事大廳,此時杜真正伏案看著一些文冊,那小校將王鬥領到這裡,向杜真稟報了一聲,然後對王鬥使了個眼,王鬥含笑對他點了點頭,那小校出去了。
王鬥上前給杜真叩頭作揖,等王鬥行了全套禮後,杜真才慢條斯理地起來,過來示意王鬥不必多禮。
王鬥遞上禮單,言表這是靖邊墩兄弟一些心意,杜真見禮單厚,滿意地點了點頭,問起王鬥的來意,他沉了半晌,緩緩道:“王鬥你為所屯田,這是好事,當日我也曾答應防守許大人給你協助,只不過現在整個所耕牛種籽都是不足,軍戶同樣缺……這樣吧,我人帶你去看看,看能勻出什麼什給你。”
說著他來一個杜恭的人,吩咐幾句,讓他將王鬥帶了出去。
王鬥隻好隨那個杜恭的人出去了,心下覺這杜真比較僚傲慢,不好接近。
……
那位杜恭的年在三十六、七左右,形又矮又胖,在王鬥魁梧的材面前,足足矮了一個頭,兩撇焦黃的鼠須。上穿著一的百戶服,言談間得意洋洋,似乎是杜真的遠親,所以得以管理堡一些重要的倉房輜重等。
王鬥第一覺這人浮浪油,小人得志的樣子,他見過董家莊同樣掌管糧草輜重的總旗洪丘,那個豪的漢子與杜恭相比,二人可說是形鮮明的對比。
王鬥向杜恭要求請撥耕牛種子軍戶等,杜恭打著腔道:“王老弟啊,你打仗殺敵是厲害,可這屯田之事, 和打仗是完全不同的,我們千戶所諸多的屯堡,幾乎每堡都缺乏人口耕牛農,堡質就是這些,如果每人都來討要,我也是很為難的。”
王鬥掏出一錠約十兩的銀子,於杜恭的手上,道:“還請杜大人行個方便。”
杜恭眼睛一亮,他慢條斯理地將銀子收懷中,歎道:“也好,都是一個所的兄弟,能幫就幫點吧。”
他似乎想起一事道:“畢竟耕牛農不能撥下很多,大部分還是要王老弟自己想辦法,聽說我們堡那家牛市行價錢公道,王老弟倒可以考慮一下。”
王鬥哦了一聲:“杜大人介紹,自然是好的。”
此時二人神更見親,杜恭還親熱地宴請了王鬥,席中,他不斷的吹噓自己是如何如何的管屯杜大人賞識,王鬥不時應和幾聲,讓氣氛更加融洽。
酒酣耳熱時,王鬥似乎無意提起:“對了,進來時守門的那位總旗是誰?”
……
等王鬥再見到那位守門小校時,只見他鐵青著臉,臉上一個鮮明的手掌印,見到王鬥時,他恨恨地轉過頭去,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王鬥冷笑幾聲,看也不看他,昂然從他旁而過。
他了韓仲,讓他隨自己與那杜恭一起去領取質,聽聞又有質撥來,韓仲也是興高采烈,不過最後結果讓王鬥目瞪口呆,領到手的質只有四頭牛,三副犁,二十把鋤頭,一個空頭幫王鬥在堡宣傳的承諾,此外便什麼都沒了,比董家莊還不如。
半響,王鬥才罵了一聲:“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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