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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邊軍一小兵》第六百一十九章 野心

這是一片平緩的丘陵,陵邊長著一些槐樹,樺樹,或是別的雜樹,下邊樹木掩蓋著一個小小的莊子。

莊子是北地常見的村落,土坯的院牆,頂上鋪著厚厚的茅草,偶爾可見幾座有著瓦片的殘屋,此時已經毀去,隻余斷垣殘壁,流寇所過,看起來象大戶的人家,向來是他們主要搶掠對象。

李自策馬立在丘陵上,極目向遠方看去,就見陵東一條土路,從莊邊分叉經過,蜿蜒到前方一條由北向南的小河邊,然後由一道石橋再過河,往東北方向繼續而去。

轟轟。

此時莊子東面,水般的馬兵,正往前湧去,他們前不見頭,後不見尾,奔行在莊東的土路上,激起漫天的塵土。

因為道路兩旁,還有乾涸的河道附近,都是大片大片的拋荒地,地勢平坦,所以浩無盡的馬隊,在地面上縱橫多路,隻管往前奔馳,並不一定隻走土路。

事實上,平原大地,加上河流乾涸,可供馬兵行走之地太多了,便是一些莊子附近種了一些麥苗,也被闖軍騎隊不客氣的踐踏一空。

而在騎隊旁邊的,又是如般行進的步卒與流民隊伍,趕著數不勝數的騾子、驢子、壯牛等畜生,運送著糧秣輜重,當然,更多的,是肩挑人抗,或推運板車,獨車等。

他們張的運送著糧草,人畜的腳步踏在路面上,轟然不絕的震響。

一陣風卷來,乾燥的黃土塵泥,撒了李自,河南、河北原本就乾燥,眼下連連乾旱,每當刮風時,卷起的灰塵就更多了。

不過他毫不在意,只是滿意看著浩瀚的隊伍,看他們浩浩,一直蔓延到天邊,特別軍中馬兵,讓李自滿意。

“臨陣,列馬三萬,名三堵牆,前者返顧,後者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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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騎兵戰,在歷史上的崇禎十六年大,此時雖有不如,也頗規模,特別開始分中、左、右、前、後五營軍製來,畢竟李自雖然戰略上短視,然戰上傑出,在將士練上,也抓得很

特別軍中馬兵,的待遇是最好的,長年累月的戰事,民,步卒,馬兵幾等待遇與選拔制度,也讓闖軍中的戰鬥力,越來越集中到騎兵上。

那些呼嘯而去的馬兵,旗號一陣白,又一陣紅,再一陣黑不等,個個舉止控馬間,皆有彪悍之意。

當然,雖然李自耗費心力,想為大軍供應軍服棉甲,統一製服,然供養兵馬實在太難,便是麾下嫡系五營將士,穿的仍是雜,很多人頭戴氈帽,裹著頭巾,穿齊腰甲或短罩甲。

也有很大部分人,還穿著裲,便若後世的防彈背心。

好在這種棉布背心,輕便,靈活,也可以防護住腹要害,在中原這種騎,馬上銃不佔主流的地方,如此防護,目前來說還是足用的。

踏踏馬蹄聲一陣接一陣,看著在塵土中飛馳的人馬,後的高一功,田見秀等人,都出喜悅的神

高一功為全軍總管,田見秀為老營主將,所以在闖軍大將劉宗敏、李過、郝搖旗、袁宗第等人急率騎兵合圍時,他們仍然留在李自邊,他們丘陵後方,是一陣接一陣的老營將士。

還有牛金星頭戴四方平定巾,策馬李自旁,著自己的長須,作運籌帷幄狀,宋獻策坐在椅上,掐指卜算什麼,慢慢醜陋的臉上出笑容。

李自注意到宋獻策的作,最後一不安的心,也放了下來,他歎道:“如此多謀劃,如此多布局,總算將曹、王二人引重圍,謀事在人,事在天,就看最終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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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金星哈哈一笑,說道:“闖王不必憂心,曹、王皆我觳中矣,大軍合圍,他們翅難飛,當年曹文詔死,今日他的侄兒,也將步之後塵!”

“這二者可是伯爵,若能除之,明廷定然大震,開封兵,也再無戰心。”

李自微笑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邊軍戰力強悍,重創其部可以,想滅之,難啊!”

他神回憶,當年他率二十萬兵馬進攻翔,大小曹率三千馬步自寧州進軍,途中曹變蛟獲勝追擊,留曹文詔率步兵在後,自己數萬人馬伏兵圍攻,雖然事後殺死了曹文詔,但其部還有很大部分突出重圍。

眼下,圍的二鎮大軍人馬近萬,論起戰力,怕比當年的曹文詔強悍得多,消滅他們?李自是很想,但他知道,很難,所以他的方略中,最佳的結果,也是重創他們,使以後的開封之戰,他們形不助力便好。

當然,此戰自己也有優勢,一是人馬眾多,二是那時馬兵沒有此時多,戰力也遠遠不如現在。

對於這一點,牛金星當然知道,雖說闖兵對陣中原兵無往而不利,但對上邊軍,還是吃力的,好在騎兵只要拖住他們,只要纏住數日,後方的火炮運送上來,曹、王二人之軀,又如果抵擋炮彈?

而眼下聯軍,合起來有馬兵六、七萬,將那些邊軍纏住是可以的,只要纏住了,數十萬步卒與民合圍過來,他們便有三頭六臂,也是力戰而死的下場。

他搖頭晃腦說道:“我義軍兩翼騎卒大部,總哨劉爺自碭山出,闖王親率余下闖營馬兵自豪州出,還有革、左五營與曹爺、孫爺他們自永城出,以騎卒馬力快速,今日便可合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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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王步營確是犀利,有大量的東路火,然騎兵強悍有限,我師以眾擊寡,勝算明顯。只需重創他們騎師,他們步營,便如甕中之鱉爾。”

李自喜悅地點了點頭,這便是他的打算,幾萬馬兵,對戰邊軍幾千騎軍,勝算是明顯的,所以合圍時,聯軍的馬兵先行出發,不求多大戰果,只求纏住他們騎兵,為步兵跟上,大軍的合圍,贏得時間。

而為了這場仗,自己從曹、王開封東來時便開始布局了,伏擊之,便選夏邑或是永城,為此,自己主撤離歸德府城,還製造出風而逃的架式,眼見大軍方略得行,又豈能不喜?

想想這方略的達,李自不由道:“李定國有勇有謀,若能收之我營,定然如虎添翼。”

旁各將也是盛讚,牛金星眼中閃過嫉妒的神,老實說,他不怕闖營各人有勇,就怕他們有謀,若闖王麾下武人都有謀略,要他們這些文人幕僚幹嘛?

面上他卻笑道:“年英傑,不可小視。”

這時高一功忽然擔憂地說了一句:“雖然義軍布下了方略,兩翼大部馬兵約定時日,齊攻合圍,然怕我等到後,總哨劉爺那方沒有及時趕到。”

雖事前有布局,也定時間地點,然此時沒有電報電話,全靠哨騎聯絡,想得心應手的指揮布局,太難了。

李自也擔心這一點,各方不能及時趕到,不過面上他還是道:“相信劉爺,不會誤了時辰。”

……

此時,永城附近。

眼前這個結寨自保的莊子已然廢墟一片,不過李定國與孫可看在眼裡,皆是神不變。

他們從小被張獻忠收養,參與各類戰事,張獻忠格暴嗜殺,殺人屠城無所不為,毀滅村落莊子,裹脅民眾,更是家常便飯,李定國等人作為親近義子,領著麾下兵馬,從小跟隨作戰,這些事,又豈能不參與?

所以流民兵馬所過,一片的殘垣斷壁,李定國與孫可等人,早看得習以為常。

二人此時站在莊北的關帝廟臺階前,只是看著浩浩的馬兵隊伍經過,那些兵馬都是革、左五營的人馬,舉的旗號不是“馬”,就是“賀”,或是“劉”。

而孫可與羅汝才等人,特別孫可等張獻忠殘部,他們在襄城慘遭王鬥打擊,所以這馬兵到了現在,與羅汝才合起來,也不過數千騎,當然當不得合圍主力。

他們與營下步卒主力,主要是監督與押解兵之用,此時,隨在馬兵後,似乎鋪滿原野的民流,隻往永城西面湧去,他們中一些人,還是歸德府當地人,闖軍等來後,皆被裹脅了。

如當時的六娘等人一樣,他們神中帶著疲憊,帶著惶恐,帶著茫然,只是無意識的隨在人之中。

這些人員,到時除了炮灰外,還被安排了各種事

比如,沿著永城西面一直到豪州之地,在李自等安排下,就要挖掘數道深深的壕,防止邊軍人馬,從這方竄南直隸府。

不但如此,他們幾乎往腹地每行一、二十裡,便要挖掘壕數道,一直將那些邊軍團團圍住,然後在他們周邊,挖掘數不勝數的壕,作為圍困手段。

看著水般的行進人馬,孫可眼中閃過,讚道:“真壯觀啊,很快的,這片地方,就要展開一場場戰,累累……只是,歷年後,誰又記得那些與鮮呢?骨留下,鮮沃了田地,到時長滿野花與野草,或小兒之樂園啊。”

李定國驚訝地看了孫可一眼,不過沉默不語。

孫可再笑了笑, 甩自己的馬鞭,低語道:“數十萬兵馬匯集作戰,好大氣勢,只是未來這場豪戰,全的不過是李闖名聲,我等執鞭墜鐙,只在後默默無聞,又得了什麼,二弟,難道你就甘心?”

他說道:“當然,你獻歸德府方略,日後在闖營中定然聲名鵲起……”

李定國急道:“哥哥……”

孫可擺擺手:“二弟,這是好事,對我等日後招攬兵馬,也是大利,哥哥我又豈會嫉賢妒能,說道我的兄弟?”

他說道:“只是依靠李闖,二弟你認為可以報了義父的大仇嗎?”

李定國沉良義,說道:“王賊雖甘為朝廷鷹犬,然觀其作派,依靠闖王……”

他緩緩搖頭。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所以襄之戰後,他與孫可二人,都很注意收集王鬥報,甚至連宣府時報,都有收集,越觀之越是心寒,闖王看似勢大,然與王鬥相比,還是相形見絀。

依靠他報仇,顯然的,遙遙無期。

孫可親熱的把住李定國手臂,低語道:“要報大仇,便需有自己的勢力,現觀河南,那是李闖的地盤,所以某認為,日後我們不能留在這,某以為,南下,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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