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九月不遠,滿套兒正是最的時候,廣闊的闊葉林與針葉林,寬廣的草場,宛若一副副彩絢爛的油畫。
雖然中原打一鍋粥,大軍也在征討歸化城蒙古人,滿洲韃子,更在紅崖子山屯兵超過二萬,不過新永寧城附近,仍然一片祥和的氣氛,商民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對他們來說,這裡就是樂土。
往新永寧城東北而行,此時隨著蜿蜒的山道,經灤河、以馬兔河等地,在以遜河邊上,後世的圍場地界,有著一個最前沿的堡壘,離紅崖子山不過二百多裡,該寨建立後,鍾素素取名為鎮胡寨。
“踏踏踏……”
沉重的馬蹄聲音。
在新永寧通往鎮胡寨的山道上,一行騎兵正在奔行,他們舉著旗,盔甲上有著白虎軍的標志,個個策在馬上,腰桿筆直,神冷肅,帶著一征戰沙場,朗英武的氣質,自信昂揚,極為吸引人。
靖邊軍已是職業化的軍隊,軍中講究軍人儀態,不論兵將,個個走出來,都顯得英氣蓬,又似乎擁有鋼鐵般的意志,與普通明軍大不相同。
秋風颯爽,山道兩旁的紅楓林颯颯聲響,落葉紛紛,灑落上,頗有一種幽寂空遠的味道。
鍾素素策馬最前,前幾日,回新永寧城辦點事,不過掛念前線之事,事辦完後,立時又奔回鎮胡寨去。
此時騎在馬上,打了披風,鐵尖盔下,是一雙閃亮的眼睛,顧盼間自有威嚴,作為統領一軍的人,不知不覺,已然擁有一種氣質,一種自而外散發的氣質。
事實上,在宣府鎮,就有一些無知或婦,對鍾素素懷有莫名的憧憬。
不過似乎懷有心事,眉頭微蹙,一聲不響,不知想著什麼。
戰馬神駿,踏行如飛,一行人只是策馬奔馳,有時在林中穿行,有時奔出山林,淺草沒了馬蹄。
灤河、以馬兔河這一帶,是歸附蒙古人駐牧之地,不過也有一座座屯堡,卡在通要道上,可以看到,很多蒙古人在各草場上放牧,一些水源邊,星星點點的蒙古包,一些蒙古人甚至開始建屋定居。
不過觀其居所,總有貧窮與雜的覺,建設上,塞外胡人是短板,當年東京城為天下一等一的繁華之所,結果真人佔後,沒幾年搞得象豬欄一樣,無當年百分之一的神韻。
這也是許多牧民向往新永寧城等地生活的原因,不過相對以前,如今他們生活好了很多,許多人都面帶喜悅。
此時韓朝西征大軍多次大捷消息傳來,各部落之人都是歡喜,草原上民族觀念淡漠,並不以同族撕殺為意,隻慶幸跟對人,自己部落選擇的正確。
同時白虎軍在以遜河邊建立鎮胡寨,紅崖子山的清騎不得南下,保護了灤河等部落安危,讓他們心中激,也證明靖邊軍確實有能力保護他們,讓在西線的新附營蒙騎安心征戰。
看到鍾素素等人奔來,一行銳的騎兵,中間一桿高大的白虎銀雕大旗,很多人牧民遠遠就恭敬的跪下叩頭。
鍾素素神一,曾聞大將軍言說,塞外蠻夷,畏威而不懷德,此時他們神卻是真心畏服,邊塞複見漢之威儀,此為強軍之故。
又想起自己煩惱時,“妻子”李雲蘿對自己說,自己份,大將軍怕早已知曉,只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自己心思,妹妹也明白,不過言說,姐姐該如何定位?
曾問:“刺繡紅姐姐會嗎?”
自己答:“早忘了,舞刀弄槍還可以。”
問:“琴棋書畫姐姐會嗎?”
自己答:“也不行了,兵書韜略倒可以款談一二。”
道:“就算如此,這樣的子,侯爺他會稀罕嗎?不言他府上有慧質蘭心絕佳人,便以他現在地位威,想要什麼人兒沒有?收羅府上,不過賞玩一二,又如何讓他另眼相看,記憶於心?”
當時自己苦惱,是啊,以大將軍現在的份,只需招招手,各類人兒就可從永寧城排隊到宣府鎮城,泯然眾人,自己也不想啊。
見自己苦惱,李雲蘿道:“其實有一種子,對男人的吸引是致命的,姐姐正巧有這個優勢,不必舍近求遠。”
自己追問:“是什麼?”
燈下,李雲蘿眼神溫,抿一笑,說道:“那便是慷慨激昂的戰爭紅啊。”
說道:“不依附男兒,有自己真,若男兒一樣去征戰,在山海中建立自己的功業,你似乎屬於他,又不屬於他,有自己獨立的尊嚴與靈魂。軍務上,二人相須若左右,便有所分歧,也據理力爭,表現出自己的價值,讓他依重你,離不開你,靜時,你是他的知己,傾聽他的話語,聽他不能說給妻子的煩惱,心靈相依。”
示意觀看鏡中,現出自己那滿是紅暈的臉,繼續說道:“從此,你了無脂氣息,舉止瀟灑,為人慷慨,在這世中,你率領重兵,威素著,為追隨心中的男子而平定天下,介時世人傳唱,將帥相知,紅相惜,那便是史書歌頌的奇子啊,就算心中火熱,如許娘子那般生個孩子,又何嘗不幸福?”
是啊,當時鍾素素覺得自己開竅了,果然家有賢妻很重要啊,慨言,若有朝一日,好事終,自己定不會忘了雲蘿妹妹,定會分一杯羹。
李雲蘿聽著,先是一怔,隨後玉臉一紅,燈下,眼神水波一般,神人,鍾素素見之,不免與其假虛凰一番,沒辦法,心總有一種,特別被李雲蘿說得心口火熱的時候。
此時策在馬上,見那些胡人恭順崇敬的神,鍾素素一震,更有一種拔開雲霧見晴天的覺。
曾聞大將軍言說,此生最樂見漢軍威武,雄風遍布天下,就讓自己做個如雲多妹妹所說,隨心中男人征戰天下,讓他掛懷,慷慨激昂的戰爭紅吧。
決定完畢後,鍾素素覺自己似乎不同了,長了,更有了自己目標與前行道路,或許,靦腆,只是的表相,心中,也有自己的火熱與激啊。
懷著這個心思,鍾素素覺得許多煩惱消失了,余下的,對如今的自己,也不是問題。
策馬如風而過,多年下來,鍾素素的騎已經頗為良,一行人行在山野草場河流之中,蹄聲如點鼓一般集,到達以遜河邊時,就見河水邊上,聳立著一座城寨。
附近山邊平原地,同樣有許多營盤,上面無數白虎旗獵獵聲響,金戈鐵馬之氣,鋪天蓋地而來,帶著一肅殺。
白虎主殺伐,以猛銳聞名,整個白虎軍,也充滿讓人窒息的銳氣。
鍾素素心中自豪,這就是統領的大軍啊。
這座鎮胡寨,其實由二寨合,兩岸各一寨,一座浮橋越兩岸,將二寨聯為一,便如襄城與樊城格局。
寨後,鍾素素領軍駐之,防范紅崖子山的東奴騁兵,數千大軍,需要糧草輜重眾多,每日後方各類資運送不絕,很多由滿套兒各個屯堡提供。
此時各營盤練聲驚天地,號鼓震天,便是鍾素素不在,大軍也一樣練,靖邊軍發展到現在,各項系,各各將各司其職,主將一時不在,也可以正常運轉,鍾素素這個白虎軍大將,其實過得很輕松。
一矯健騎士從營盤方向朝鍾素素奔來,帽兒盔上,有一面青白的小旗,上面寫著一個令字,卻是軍部的傳令兵。
靖邊軍設五軍前,原本各護衛除保護軍營部外,還要兼旗鼓手護衛,兼當傳令兵,此時傳令兵已單獨設出,他們的裝扮,便是沒有纓須,盔上改一面小旗。
又因為主要職能,便是需跑得快,所以個個隻著青齊腰甲,中還未嵌甲葉,輕便靈活。
快到農歷九月了,鎮胡寨這個地方,不說夜晚頗寒,便是白日,一樣頗有寒意,再過一段時間,可能還要下雪,所以他們一樣穿上裕護似冬。
又依白虎軍特,不說鑲邊,便是領上皮,一樣染白。
這傳令兵到了近前,一護衛將他帶到鍾素素面前,他在馬上拱手,大聲稟報道:“回稟鍾上都尉,職依將令,已傳各營將,在白虎堂議事。”
這傳令兵前有一塊的銅製紋章,卻是一個上士,有著勳階,依新定軍律,不論面見何等上,皆可以隻揖不跪。
而且為提高將士尊嚴,定五軍後,王鬥規定,拋棄軍中小的、屬下、卑職等稱呼,右都尉勳階,遊擊軍職者或上,面見上時,靜末將,余者稱職。
平級之人,在公共場合,也需互稱軍職或勳階,上稱呼下,同樣如此。
鍾素素回了一個禮,看著他道:“嗯,本將知道了,你辛苦了,下去吧。”
“是!”
傳令兵又再施禮,看了鍾素素一眼,覺上都尉今日好象有所不同,他顧不上多想,夾馬腹,回奔營盤中去。
很快,鍾素素奔回營地,的大營位於南山之中,居高臨下,視野開闊,山窩邊長著一片響鈴樹,還有潺潺山泉,大營周邊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崗哨森嚴。
的白虎議事大堂,同樣寬闊,威嚴,主座前,一尊大案桌,上面有著令箭,大印,砂筆等,象征主將的威嚴權勢,兩邊是一個個度位,一面牆上,掛著巨大的地圖,後方案桌壁上,則掛著巨大的白虎旗。
此時,兩邊座位上,已經坐滿了頂盔披甲,著披風鬥篷的軍,中軍將,左營將,右營將,還有軍營部的鎮、、讚畫等,各營千總級別的軍,濟濟一堂。
他們昂然端坐,個個前綴著自己的紋章勳級,在位上一不,散發著厚重的氣場。
“見過上都尉!”
鍾素素進大堂時,眾將轟然而起,一齊躬拱手大吼,鐵甲鏘鏘,聲若驚雷。
鍾素素在自己位中坐定,沉聲說道:“眾將免禮!”
眾將大吼:“謝上都尉!”
轟然落座,又是一片甲葉鏘鏘。
鍾素素舒服的坐著,的雙手,放在椅子兩邊扶手上,雖征戰多年,的雙手仍然白皙,悠長的手,似乎掌握了強大的力量,那是所統無敵軍伍權勢威,自信昂揚帶給的力量。
眾將心中一,往日上都尉面對眾人時,總有一種倉促不安的覺,眼下好象有點不一樣了,說話雖說一樣輕緩溫,卻比往日有力道,有氣度,便若有了自己道一般,也平添了許多魅力。
鍾素素掃視各人,白虎軍三營主將中,後營將田志覺留在東路,中軍將宜進,左營將楊國棟,右營將高貴在場。
高貴人如其名,富態,氣質出眾,三絡胡須修剪致,觀之有若貴族子弟,世家大族出。
其實往日不過街邊賣豆腐的,不過不要小看他,也不要被他正直的外表所蒙蔽,其人作戰勇猛不說,還狡猾若狐,詭計多端,深刻展示什麼人不可貌相。
楊國棟作為盧象升麾下,投奔王鬥後,多年下來,也為一個合格的靖邊軍軍,此時更率領白虎軍左營之羽騎兵。
宜進作為百戰老軍,升遷到現在這個地位,可謂一步一個腳印,作為中軍,他地位是出眾的,平日協助主將安排軍務,鍾素素若不在,還可向全軍發號施令。
營將與軍部各後排,則是各營千總及營部各,盡肅然坐於自己主將後面。
“報傳來,紅崖子山奴騎蠢蠢,看來韓上都尉攻佔歸化城後,他們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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