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尋沉思說道。

對面壑壑，原面塊塊，然常年村民行走，總有一些通的小路，流賊又是人多，擴大路面不是難事……到了對面那塊平坦龐大的原地，也才可以使他們擺得下兵力，從容攻打過來。

而若走金陡關東門，那種幾裡長狹窄險隘的路面，兵太好設伏了，闖賊定會落得個哥舒翰的結果，這一點，他們想必也會想到。

眾人都讚同高尋的看法，一幕僚道:“所以，我師第一道防線，便是遠，不可使賊進南原。”

眼前這片南原地，視野遼闊，平坦的地面一直向南延到秦嶺，東西兩之間原地寬度也在數裡，上面分布了不城堡村落，周邊稀稀拉拉種了一些麥子，向是潼關衛重要的屯糧之地。

看著這個地方，孫傳庭心起伏，當年楊閣部設下“四正六隅十面張網”之策，闖賊被曹變蛟等潼關，自己奉恩師洪承疇之令，在這南原，還有附近，設置了三重埋伏。

闖賊中伏，於南原之戰幾乎全軍覆沒，積如山，最後僅以十八騎突圍出來，逃商山中。

那時闖賊惶惶如喪家之犬，沒想到幾年過去又再興起，還主來攻打潼關了。

他的目看向上南門東南約二裡外的一個小堡，那堡又建在略高的一個原上，當地人稱東塬，同樣鄰著遠，對此堡他有些印象，沉道:“那是陶家莊?”

張爾猷道:“稟督臣，是的，此堡現有守兵三百，守護從對面過來的一條道。”

從遠過來有眾多的小道，中還有些道，沿著邊原上建了一些堡墩，守護這些要害之。

吳爭春道:“孫督，陶家莊地利極重，我師據之，於西炮轟，上南門同樣發炮呼應，流賊必不能攻打上南門。反之陶家莊被賊奪取，居高臨下，窺我關，甚至可發炮轟打。”

孫傳庭面嚴肅的點頭，此堡之重，他也是一眼看出，他道:“出關看看！”

……

一行人旋風一樣策馬出了上南門，首先從原地奔上陶家莊堡，城堡已經年久失修了，雖城牆夯土仍然厚實高大，但長滿荊棘，牆邊上，更布滿了蕪的荒草叢堆。

這堡的北面，南面，布著一些堅的野棗刺，然後高低錯落的，分布了一些麥地，中的守軍，很多人正在塬上鋤地，他們說是士兵，其實更象農民。

見孫傳庭等人到來，只是麻木地看著他們，沒有任何反應。

吳爭春與高尋等搖頭，孫傳庭則是臉鐵青，流賊就要來臨，還在鋤地?

張爾猷神無奈，這些衛所兵，能種地已經很好了，畢竟衛所，也沒有糧餉供給他們，種點地，多能養家活口。自己雖然三令五申，然生計要，各衛所兵將只能顧著眼前。

當地千總得到消息，匆匆從田地趕來，他滿的泥土，一副老村長樣子，見了孫傳庭，他跪下聲道:“卑職見過督……督……”

他上下牙齒格格作響，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孫傳庭冷冷的向他看了一眼，說道:“流賊數十萬，就要近潼關，你等不思防守戒備，反在城外嬉戲……來人，將他斬了！”

立時兩個護衛出來，就要將他拖起，那千總臉上死灰一片，周邊那些衛所兵仍然麻木看著，只有幾個人哭天搶地起來，可能是這千總的家人親屬。

孫傳庭的幕僚們淡淡看著，大敵當前，這千總不思防務，被斬是理所當然。張爾猷想要求，還沒說話，孫傳庭已是擺手止住他的話語，還是溫士彥哈哈一笑:“大敵當前，斬將不詳，孫督不妨饒他命。”

吳爭春也有些憐憫地看了那千總一眼:“此為衛所多年積弊，有可原，請孫督網開一面。”

靖邊軍各人求，他們的面子孫傳庭不能不給，他狠狠地看了那千總一眼:“那便責打此人二十軍，重打！”

啪啪的軍聲與慘聲中，孫傳庭等人進陶家莊，中典型一個難民營，象村落多過象兵營，上了城牆，西門魁星樓上，也架了一些佛郎機炮，由於照看不周，一些火炮已經生鏽了。

不過除此之外，本堡地勢極佳，站在西城樓上，潼關城歷歷在目，甚至可以看到城很多靜，大半個潼關城，都在眼中，真可說居高臨下，佔足地利。

高尋說道:“衛所兵不堪使用，盡城軍士必須盡換，還要添置守城械，西城上，要安上一些大將軍炮。”

孫傳庭讚許的點頭，此堡位置確實好，東門下，就是遠，一條道從南門經過，繞到東門坡下，然後沿著山坡轉折蜿蜒，最後到了對面的原上去。

可說這條道路，完全於陶家莊守軍東面與南面的威脅之下。城池西面，又可與潼關上南門呼應，不過首先，這些守堡的軍士，要盡數換了，否則流賊極有可能一鼓而下。

眾人在東門上眺，門前遠黃土壁立，草樹雜生，向秦嶺方向蜿蜒遠去，對面是大臺原，與原間落差約在六、七十丈，兩原間距離不一，有些在一百多步，有些則在一、二裡之多。

坡勢也不一樣，有些深坡陡，攀爬不易，有些較為平緩，較易通行。這些平緩的地，有一些小路可以行走，蜿蜒曲折的，甚至在下有一些麥田菜地。

畢竟下比起原上較為潤，多有些水，當然，若是發洪水，就什麼都衝沒了。

而兩邊的坡地，很多地勢也若一階一階的梯田茶地，大部分是大自然鬼斧神工傑作，天然而就。部分是人為的，當地守軍百姓在坡上開墾一些梯田，或是菜地，作為生計，還出於防務的考慮。

這一階一階的地勢，山路在階下蜿蜒，守軍則可以在階上，對道路上的對敵軍進行側面打擊，還是層層疊疊立的火力，有若棱堡防務一般。

對面原地上，約約還有一些火路墩，作為十二連城的一部分系。

孫傳庭看了對面一陣，從腰間取出自己弓箭，卻是一把三石強弓， 又取一支雕翎箭搭在弓上，拉了個滿月，嗖的一聲出，到了對面的原上。

旁幕僚們都是好，孫傳庭也面有得，吳爭春也是點頭，只有高尋微笑不語。

一幕僚高聲道:“觀此箭之勢，此二原相距頗近，約在一百多步。我師可在東門上安放火炮，轟打對面原地，使其不得聚兵，依地勢看來，該條道，定是闖賊力攻之所。”

眾人都是同意，就在這時，對面傳來一些馬嘶聲，卻是幾騎在原上追逐，一騎在跑，數騎在追。然後聽到啪的一聲銃響，煙霧冒起，似乎那跑的騎士回頭一銃，後方一騎落馬，然後那數騎紛紛勒馬不敢再追。

卻是流賊馬隊越多，對面的火路墩守軍，完全沒有能力驅趕那些窺探的流賊哨騎，全靠虎爺麾下獵騎兵與驃騎兵們，使賊騎不能進南原窺探。

孫傳庭哼了一聲，道:“沿邊看看。”

……

眾人沿著遠旁奔馳，依著地勢，靖邊軍的讚畫們不斷統計，此平緩之多，可以渡的小道有多，防守之時，估計需要多兵力。

看得孫傳庭暗暗點頭，靖邊軍的參謀制度，最大程度的考慮了一切，依此打仗，就算不會大勝，也不會大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