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幾路大軍在煙都會合,花穆和皇甫無雙整軍向距煙都最近的雍城攻去。花著雨並未隨軍前去,而是留在煙都鎮守。
十日後,傳來大捷之報,大軍攻下雍城,向寧都進發。隨著大捷而來的,還有一個消息,姬離已經登基為帝,整肅兵馬,駕親征前來平叛。
花著雨凝立在煙都的煙雨之中,四月的花雨漫天飛舞,仿若一卷水墨畫,又仿若無聲的韻律,撥的心弦。
這些日子,刻意不去想他,刻意忽略他的消息。但他的消息,還是不可避免地傳的耳中。
姬離登基為帝。沒有人比花著雨清楚,這個消息背後代表的意義了。不會忘記納蘭雪那日的話。他說,國不可一日無君,但姬離卻遲遲不肯登基,隻因為一旦登基便要遵守他母後的諾言,封溫婉為後。
如今,他終於登基,那說明他終於決意要封溫婉為後了。
倚在樹幹上,眼前的明春,也似籠了一層淒哀的紗。
他曾說過,無論上天地,他都不會放開。
他也曾說過,他。
他更說過,要用他的生命來守護。
可到頭來,一切不過是煙花碎落,瞬間的璀璨過後,帶給的是無盡的虛空和黑暗。
他為何如此待?為了刑場上那幾刀,還是為了當日扮男裝的欺瞞?可花著雨直覺,姬離絕不是這樣的人。
抑或,真如他所言,他在乎前朝公主的份。是啊,這樣的份,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那大火中葬的親生父親,那流河中覆滅的王朝,將是他們之間永遠的壑,終生無法填滿。
花著雨縹緲而笑,心深,無悲無恨也無怒,隻餘慘淡到極。
一朵落花在風裏飄零,手將花抄在手裏,閉目輕嗅了一下,淡淡的花香撲鼻,胃裏忽然一陣翻騰,扶住樹幹,抑製不住地嘔吐起來。胃裏翻江倒海,到最後似乎連膽都吐了出來,口中一片苦的味道。
扶著樹幹撐著站起來,息了好久。
好端端的,為何吐了呢?
腦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好似被魘住了一般,驚得臉煞白。
曾經在戰場上救過一個婦人,彼時那婦人有孕兩月,每日裏都是吐啊吐的。聽那婦人說,子有孕,大多會有孕吐。
花著雨想起婦人的話,心中頓時懷疑。難道說,有了孩子?細細一想,才乍然發現,自己這個月的月事似乎已經遲了好久還沒有來。
“泰,你隨我來!”花著雨冷然說道,袂飄飛間轉進了帳篷。
泰忙跟了進去。花著雨坐在椅子上,出手腕,讓泰為診脈。泰手指搭在花著雨腕上片刻,濃眉乍然擰了起來,微不可察地歎息一聲。
“怎麽樣?”花著雨瞧著泰微微變的臉,聲問道。
顧淮之救駕遇刺,死裡脫險後染上惡疾。夢中有女子的嗓音怯怯喚著淮郎。此等魔怔之事愈發頻繁。 顧淮之的臉也一天比一天黑。 直到花朝節上,阮家姑娘不慎將墨汁灑在他的外袍上,闖禍後小臉煞白,戰戰兢兢:“請世子安。” 嬌柔的嗓音,與夢境如出一轍。 他神色一怔,夜夜聲音帶來的煩躁在此刻終於找到突破口,他捏起女子白如玉的下巴,冷淡一笑:“阮姑娘?” ……
某女臉上漸漸浮上一抹不明的笑容,“居然讓我睡地鋪,也不知道憐香惜玉,現在我要懲罰你,今晚你打地鋪! “ 某男終於意識到他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了,趕緊湊上去,在女人紅唇上輕啄了一口,”夫人恕罪啊,你忍心讓相公打地鋪嗎? “ ”我很忍心!” 某女笑得眉眼彎彎,雙手環過男人的脖頸摟著,“從今晚開始,我以前睡了多少晚地鋪,你就睡夠多少晚,不許有異議!” “夫人確定?” “確定,從今晚開始,你睡地鋪!” “好! 本王今晚睡地鋪。 “ 某男墨黑的鳳眸裡蘊藏著點點精光,俊臉更是深沉莫測。 “本王這麼爽快答應夫人,夫人是不是該給點獎勵,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