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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禍害》第一百五十五章 題畫

這副竹畫沒有過多的筆墨,僅是一簇高瘦的小竹,姿態萬千,葉子亦明暗分明,呈現遠近布局,最高那竹子顯得干瘦而拔。

不得不說,這已經將竹子畫了出來,確是一副難得的好畫。

吳桂芳似乎對這幅畫很是自信,目徐徐掃過眾舉子,似乎猜到沒有人會敢接下這個活,目又朝著坐在案前的尹臺去。

尹臺的學問與名氣都擺在這里,這位出翰林院的禮部右待郎若是肯給他這幅畫題詩,那無疑是最為合適的人。

若尹臺像嚴嵩那般,能從南京的泥澤中走出,并為大明的首輔。那他這一副嘔心瀝的竹畫,無疑會為傳世佳作。

正是如此,尹臺為了他的第一人選。

只是他很快就失了,尹臺除了剛開始舉行儀式的時候還有些心神在這里,而隨著儀式結束,整個人像是靈魂出殼了一般,注意力本不在這里,都不朝他的畫作看上一眼。

不過他的目很快落在了林晧然上,這個出于粵西的才子,有著“竹君子”的譽,那首《石竹》無疑是罕見的佳作,但可惜不符合這副畫。

只是若這位竹君子真有什麼好的竹詩,讓他幫忙題上,倒也可以接。這提攜后進,恐怕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話。

但郎有,妾卻不一定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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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晧然領著一幫粵西的舉人向一位同考請教赴京趕考事宜,聽到吳桂芳弄出的靜后,僅是好奇地了一眼,然后又是繼續請求這位同考

跟著鄉試的秋闈相對,會試稱為春闈,于次年的二月舉行。

現在眨眼十月就要來臨,離會試的時間不過四個余月。這時間看似很多,但從廣州到北京有著二千多公里,路程恐怕都不一定夠用。

“或是能趕得上會試,又或是趕不上會試!”這是年紀最老的同考姓徐,亦剛好是林晧然等人的房師,臉上出了凝重之

“敢問這是何解?”林晧然等人疑地問道。

“赴京數千里,一缽一杖可達,一車一仆亦可達,但所費時間不一!”徐房師打量著林晧然等人的著和裝飾,微笑著說道。

大家聞言便是無奈地對視一眼,已經知道他話中的意思。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若是一路花費無數,或是馬車代步,或是縱馬前行,又有仆從侍候,那一路自然又快又省力。

只是對于比較貧窮的舉人,若一路僅是靠著雙和乞討前行,或者是省吃儉用赴考。那也是可以去到,但自然不可能趕得上明年二月的會試。

“若手上還算寬綽,帶一仆從耳,所耗年月幾何?”有一個舉人結合自況,又是沖著徐房師請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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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什麼累贅,而且手頭寬綽,現在此刻啟程的話,你們還是可以按時參加會試的!”徐房師微微地點了點頭,但又是豎起二手指補充道:“但你們要考慮二個問題!”

“請賜請!”眾舉子看著他表鄭重,便是拱手道。

“一是水土不服,二是江浙倭患!”徐房師抬頭著他們,認真地說道:“水土不服且不論,但這倭患卻得提前考慮。這前往京城赴考,自然是海路最順暢,但現在行不通,所以只留下二條路徑。一是經福建至浙江揚州,從京杭大運河到達京城,但卻要考慮江浙倭患的危害;一是過湖廣至漢口,再經由南北上到達京城,這個路途雖然安全,但所費時間較多。”

“徐師,依你之見,我們該從何路前往?”孔明拱手問道。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自然是前往漢口再行北上!”徐師淡淡地說道。

林晧然的眉頭微微地蹙起,走水路無疑是最快捷和比較安全的,特別是京杭大運河北上,是一段很高的路程。

但現在的環境下,確實要考慮江浙的倭寇,似乎只能選擇最穩妥的路線。只是這路的風險亦是不,這是從南到北貫穿整個大明,難免會遇上山賊和強盜。

另外,有一個問題卻是他不得不考慮的。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回長林村了,跟著那些風回鄉的舉人相比,他這個解元卻只能選擇即刻起程赴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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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虎妞的安排,他亦是難以取舍。

“林解元,在下敬你一杯!”一個惠州府的舉子來到了林晧然面前,朝著他舉杯微笑地道。

林晧然雖然有些心事,卻亦是臉微笑應酬了一下。只是他正要回座位上,那個舉人卻又是說道:“聽聞林解元有竹君子的雅稱,那首《石竹》更是驚世之作,何不代表我們,為吳大人題畫呢?”

“對,讓竹君子來題!”

“哈哈……我來給解元研磨!”

“外面可是說解元郎許久不出詩作,都已經是江郎才盡了,你得趁這個機會證明下自己啊!呵呵!”

……

眾人聞言,便是刷刷地向了林晧然,亦是有廣州府的舉子相視一眼后起哄,很多人卻是藏著一個看好戲的心思。

“可以!”

林晧然仿佛沒看出他們的意圖一般,眼睛僅掃了一眼那副竹畫,便是輕輕地點頭,并將手中的酒杯遞給趙東城。

看著他要接下這個差事,吳桂芳的臉上出了淡淡的笑容,但僅是下一秒,他的心提到了嗓門眼,眼睛亦是瞪得大大的。

人亦是如此,都是驚訝地向了林晧然。

卻見林晧然示意將畫作放在桌面上,他手持著狼毫筆,沾了些墨,筆尖便朝著那副畫而去,竟然是打算直接就在上面題詩了。

“不可啊!”

吳桂芳看到這一幕,那三個字就要噴出來,想要制止林晧然這個魯莽的行為。只是林晧然的作很快,筆尖都已經沾到紙上,擔心此刻喊出會驚擾到林晧然的筆尖毀掉詩作,最終是生生地咽了回去。

只是心里卻是想著,一會該如何找這狂妄的書生秋后算賬,讓他品嘗一下他這位從三品大員的怒火。

林晧然收斂心神,仿佛所有的力都放在了筆尖上,便是潑墨揮毫,用漂亮的隸在紙上寫下了一首全新的竹詩。

“淡煙古墨縱橫,寫出此君半面。”

“不須日報平安,高節清風曾見。”

此詩一,四下轟然拍手稱好,而吳桂芳亦是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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