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云崢帶著千軍萬馬來到青塘,這時候一定會被董氈打的落荒而逃,本就用不到角廝羅出馬,戰斗,勇猛的戰斗是吐蕃人與生俱來的本能,這是惡劣的環境賦予他們的寶貴財富。
但是云崢避開了吐蕃人最強的一點,在向青塘原始的商業進攻,在這個賣油餅都能讓買家瘋狂的地界,云崢認為自己應該有更大的作為才是。
賺錢這是肯定的,從董氈允許自己以易開始,注定青塘極度脆弱的貨幣系就會被摧毀,只要是明眼人就會看出貨幣在易中的作用,因為有用,自從貝殼貨幣出現,人們經過數千年的時間才慢慢走上了貨幣換的路途,現在,因為大宋貨幣的不規范,青塘的人就會走回頭路。
青塘這個絕世正在獨守空房,就像歌詞里格薩爾王麗的妃子一樣,是經不起云崢這頭洪荒猛侵襲的。
只要高興,牧人就會唱歌跳舞,他們崇尚簡單,簡單的作戰,簡單的生活,還有簡單的換,他們不知道,易的過程越是復雜,這中間產生的利潤就越大,當云崢代替他們為貨的供應商之后,整個草原的商業都會產生變化,云崢會像吸鬼一樣吮干他們的最后一滴。
不過青塘這頭羊過于強壯,云崢很希能多幾個人過來幫著吸。
手舞足蹈的跳了一陣子舞蹈之后,云崢抹掉額頭的汗珠,回到了自己的帳房,陸管家的老臉笑的就像一朵花一樣,按照目前的模式進行下去,四千多匹綢,不用等到去西夏,就能全部換完,堆積如山的牛皮和羊氈。讓老管家幾乎忘記了自己還在青塘。
“姑爺,咱們的綢還能把價格調高一些,您為何不允許呢?”高興了一陣子的老管家也有了別樣的雄心。
“不能提價,必須給牧人一種錯覺。自己賣羊皮的錢本就不如直接拿羊皮換到的綢多,你不必問為什麼,從明天起,我們的商隊就要離開這里繼續向草原深進發,最好能在邈川城做完最后的易,這是我們的第一筆易,所以要打響名氣,要草原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不是吸鬼,是規規矩矩的以貨易貨的好商人,不但要我們滿意。也要讓吐蕃人滿意才,只有這樣,才算是打開了商道。”
陸管家現在對自家姑爺的睿智佩服的五投地,綢從蜀中運到吐蕃,原以為會賠本。沒想到這里的人這樣的喜歡綢,雖然臟了一些,穿上綢有些糟蹋,不過,東西已經賣給了人家,怎麼置是人家的事。
老管家很清楚自家用綢換到的這些東西的價值,在都府一條羊毯子的價值比同樣大小的綢要貴三倍不止。但是在這里三條羊毯子才能換到同樣大小的一塊綢。
從來沒有人拿著綢到草原上販賣,所以它的價格是按照大小來確定的,一旦用銅錢來衡量,就沒有這樣大的利潤了,這是一個,需要嚴格的保。相信以后過來的商賈也會嚴格的按照這樣的價格進行作,殺他的頭都不會泄。
老管家出了賬房,看著那些牧人歡天喜地的互相把綢掛在對方的脖子上,第一次覺得蜀中的綢就該賣到草原上來,而不是賣到其余的什麼地方。
角廝羅站在草原上。看著枯黃的草一直綿延到天邊,無數的牛羊正在低頭啃食枯草,努力地為自己上添最后的一道秋膘,只要這里的牛羊健壯,青塘的地位誰都無法撼。
和大宋結盟,亦或和西夏結盟,角廝羅心里有一本明白賬,自己并不夠強大,沒有辦法同時應對西夏和大宋兩個對手,必須從中選擇一個盟友保證自己不會同時到兩面夾擊才好。
西夏的元昊很明顯不是一個好的盟友,角廝羅不敢指一個連自己母親和懷孕的妻子都殺的人能夠遵守盟約,相比之下,大宋就溫和得多。
那是一個奇怪的國度,只要自己低頭稱臣,就能得到好多自己做夢都不敢想的好,他們似乎只在乎一個名義,不在乎實際的好,這樣的代價角廝羅出得起,只要能保住青塘,就算再卑微角廝羅也不在乎。
因為有更加富裕的大宋在邊,元昊才沒有向自己發起進攻,所以角廝羅虔誠的希佛祖能夠保佑大宋萬古長青。
一聲唿哨從地平線上傳來,角廝羅的眼中滿是慈之,這是自己最心的兒子董氈回來了,他邊的那個人應該就是青誼結鬼章那個憨貨,一個英雄三個幫,角廝羅還是認為自己兒子的幫手太了些,不過董氈這孩子的眼未免太高了些,他的兩個哥哥他都不放在眼里。
看著站立在馬蹬上縱馬奔馳的兒子,總讓角廝羅想起自己年的時候,這是自己的驕傲,一個好的繼承人對草原的主人來說比牛羊牧草更加的珍貴。
“父親,我回來了!”董氈從戰馬上跳了下來,比他晚了一步的青誼結鬼章也下了馬,不過這孩子里嘀嘀咕咕的似乎在埋怨這什麼,這就難得了,他很有不滿意的地方,即使有他也會用自己的刀子消除不滿意。
“賽馬誰贏了?”角廝羅哈哈笑一聲,沒有問董氈事辦得怎麼樣,而是直接問青誼結鬼章為什麼會不滿,如果董氈耍賴,角廝羅就打算判青誼結鬼章獲勝,朋友之間公平很重要。
“阿氈贏了,大,今天本來有非常味的東西,我想給您帶一些,結果阿氈不許。”
角廝羅哈哈大笑道:“傻孩子,一點吃食而已,只要你心里想著大,就算不吃我也是甜的,漢人總有一些奇妙的法子做出令人無法忘懷的味,等到你年紀再大一些,就知道這個世上還有比吃東西更重要的事,怎麼,那個漢人商賈請你們吃東西了?他守草原的規矩嗎?”
“父親,他很守規矩,孩兒去的時候他已經到了青谷三天,這三天他沒有進行一宗易,一直在等候孩兒的命令。”
“他都帶了些什麼樣的貨?茶葉?鹽?白米?還是麻布?”
董氈疑的回答道:“來的人是一個年輕的大宋員,階不高,孩兒非常的疑,他帶了茶葉,也帶了鹽,麻布和白米也有,他甚至帶來了藥材,這些東西孩兒明白,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他帶來了好多的綢!”
“到草原上販賣綢?”角廝羅的笑臉頓時就沉了下來咬著牙問道:“他打算如何出售他的綢?想讓牧民穿著綢做的衫放牧嗎?”
角廝羅直接坐到草地上,示意董氈和青誼結鬼章一起坐下來,他準備給他們上一堂關于奢侈亡國的古老例子。
不等他說,董氈就說到:“他賣的綢不是供人做服的,而是作為禮品送給最尊貴的客人的,“包中”們的歌謠里也有關于哈達的傳聞,聽說是蓮花生擷取天邊的云霞化的,給人送上祝福,祝愿每個人幸福吉祥的。格薩爾王傳里也有這樣的描繪,孩兒聽的很清楚。”
董氈說完,就從懷里掏出那條潔白的哈達掛在父親的脖子上,并且送上了最誠摯的祝福。董氈說的和角廝羅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樣,從脖子上取下綢忽然聞到了一淡淡的香味,這味道很特別,似乎要一直鉆到腦子里去,戴上這樣的一條所謂的哈達之后,很舒坦,腦袋也非常的清醒,這絕對不會是什麼污穢之。
就在角廝羅拿不定的時候,董氈從懷里掏出一把碎銅錢放在父親的面前說:“那個大宋員說了好多孩兒不懂的話,只能向您請教。”
角廝羅看著那些碎銅錢從里面挑出那兩瓣太祖銅錢放在平地上嘆口氣說:“這枚銅錢是最值錢的,后面的四枚一枚比一枚差,這是我們青塘的哀痛,明知道是大宋朝廷在使壞,我們卻無法應對,如果這個商賈想要用最差的那種銅錢買東西,我們能做的就是提高一點價格!”
董氈搖頭道:“那個人不用銅錢,他說自己準備以易,用他自己的貨換取牧人的貨,至于價格,由他和牧人自行商定,只要愿意就能換,不愿意就不換,直到大家都滿意之后再進行易,孩兒認為這個法子還算公平,就同意他可以換除戰馬,甲胄刀劍之外的所有貨,但是要求他結束易之后必須用銅錢或者白銀來繳納商稅。”
“你不會就這麼回來了吧?”角廝羅看著兒子問道。
“沒有,孩兒派了人去監視他們易,自己在遠攔住那些完易的牧民問過,易的過程很公平,每個人換到的貨比用等量的銅錢買到的貨多。
有些牧民喜歡吃一種做油餅的食,甚至不惜用戰馬換取,都被他拒絕了,還告訴牧民,一個油餅不值一匹馬,也不值一只羊,甚至不值一張羊皮,他只值一大把羊。到了最后,他干脆就不賣油餅了,把那些東西都送給了小孩子。
您說過,商賈都是貪婪的,可是在他的上我看到了圣人的德,父親,難道說您說的這句話出現了例外嗎?”
角廝羅的臉變得很嚴肅,看著云崢做生意的方向一字一句的對董氈說:“孩子,你記住,商賈都是貪婪的,這句話一點錯都沒有!”
ps: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