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誼結鬼章出去找食的時候,云崢一個人坐在帳篷里快速的把自己來到青塘做的事細細的回想了一遍,可以了,沒有了,現在要做的就是向角廝羅闡明自己的想法,能不能說這個梟雄,云崢一點把握都沒有,只能隨機應變。
既然已經和人家的兒子結了朋友,這次見面就只能矮人一頭,一套的茶就是云崢的手信,兩罐子今年的新茶加上一條潔白的哈達是云崢表達晚輩敬意的方式。
這種場合只能由陸管家和猴子陪著前往,一個機靈,一個持重,想必這樣的組合是最完的組合了。
到了這個時候云崢不得不掉老羊皮襖,穿上名貴的火狐裘,頭發老老實實地扎起來挽發髻,一青玉簪子顯得整個人都神起來,腰間掛上玉佩,天青的儒衫讓黑臉的云崢顯得多了幾分儒雅的氣息,這是云崢刻意為之的,宋人麼,不給人儒雅的覺還能給人家什麼覺,細節有時候是決定敗的關鍵,云崢把自己仔細的洗刷了一遍,指甲里都用刷子刷過,不允許有半點的黑泥。
青誼結鬼章看到云崢這副打扮,驚訝地叼在上的油餅都掉了,吸溜了一下口水,圍著云崢轉了兩圈子,好奇的云崢的發簪,有云崢的玉佩,今天的云崢干凈的過份,最要命的是上還有一子非常好聞的香氣。
“你別好不好,這是去見長輩。必須講究禮儀,喜歡簪子和玉佩等我拜訪完長輩就送給你,另外,你不要在我脖子上嗅來嗅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吃了我!”
青誼結鬼章搖搖頭說:“簪子,玉佩我家也有,從西域過來的暖玉,比你這套還要好一些,為什麼我戴上只會招來恥笑,你戴上比子戴上還要討人喜歡?”
云崢翻了一個白眼說:“書讀千遍。文氣自生。玉這個東西和文人其實是最配的,這做儒雅氣,你一個騎馬耍錘子的和我這個讀書人比文氣,你這是找不自在。既然你家有暖玉。今天回來之后送我一個暖玉枕頭。晚上睡覺太冷了。”
“枕頭?你以為暖玉是什麼,有那麼大的暖玉我早就揣懷里了,你以為我騎馬跑起來不冷啊。大冷天喜歡出脯的只有你那個二百五部下,騎兵作戰保暖第一,冬日作戰前把手塞里暖手這是必須的流程,一個戰士不能保證手靈活,腳暖和還打個屁的仗,凍烏一樣等著人家拿刀子過來砍啊?”
青誼結鬼章起來撞天屈,表示他沒有枕頭大小的暖玉,不過這家伙立刻就換了服猥瑣下流的笑容道:“暖玉沒有,玉倒有,我家有丫鬟,送你兩個晚上幫你暖床。”
猴子給云崢披上斗篷,云崢邊往馬車上爬邊對青誼結鬼章說:“你也上來吧,騾車里生了火盆,這里到遂川城要走大半個時辰呢。”
青誼結鬼章搖搖頭道:“只要我還能爬上馬背,馬車就不屬于我!”
“俗!”云崢鄙薄了一句青誼結鬼章的良好習慣,就坐進馬車,瞅著那家伙騎在馬上在前面領路。
小馬駒生下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站起來,這個時候母馬會一遍遍的拿頭拱著小馬讓他不停地行走,不是不自己的孩子,而是因為自己的孩子,才會催著它趕快學會奔跑。
曠野上的野馬,唯一的生存手段就是奔跑,老弱病殘會被狼或者別的野吃掉,青誼結鬼章是對的,馬上的戰士,確實應該待在戰馬上,而不是坐在騾車里,戰斗是他們唯一能驕傲的手段,他如果去讀書,會被老師用竹板生生的打死,如果做生意,會被漢人騙的破產,如果去做工,會被漢人奴役的一輩子白活,只有作戰才能讓漢人瞅著自己繞道走,騎馬打仗其實也是他謀生的一種手段,云崢總想把他從馬背上拖下來,沒有得逞。
力上的不平等,云崢沒辦法把自己的鍛煉到青誼結鬼章那樣吧一頭豬踹的滿天飛,只好想辦法讓青誼結鬼章和自己一樣虛弱,這樣的話,大家就平等了,而這樣的平等對云崢或者大宋很重要啊!
想不了多事馬車就駛進了遂川城,晴翠接荒城說的就是遂川,云崢每回進到遂川就會多一番慨,一個胡人正在木頭架子上殺羊,地上的羊頭已經多的像京觀一樣壯觀,他依舊在殺,手還是那樣穩,就像蜀中的老農收割稻子一樣嫻無比。
一只黃狗在用舌頭舐地上的羊,神漠然,馬車從它的邊駛過,它也不理睬,馬車里坐的是聰明人還是傻瓜對它來說都沒有區別,什麼都沒有這些帶著冰碴子的羊重要。
那間巨大的屋子門口拴著很多的戰馬,也停著一輛馬車,一看式樣,云崢就知道這是一輛車,坐車的人品級不會低于五品。守在馬車邊上的是兩個畏畏的軍士,看服飾應該是校閱廂軍,比甲子營還要高一級,他們也奇怪的看著云崢乘坐的這輛車,青誼結鬼章他們知道,這樣的人親自迎接的客人應該是尊貴無比的,自己相公都沒有獲得這樣的待遇。
云崢從馬車里出來的時候,巡梭了一番之后,瞅了陸管家一眼,就站直了子踏進了這座不算輝煌,卻堅固無比的青石大宅。
青誼結鬼章的靴子尖上,訂著一塊鐵掌,所以這家伙走起路來就像是一匹馬在踱步,云崢剛剛穿過長長的甬道,追上來的陸管家就小聲說:“來得是德勝軍的監軍使彭安!”
云崢笑了一下,這個人估計是了皇帝所托過來談質子太學的,因為聽青誼結鬼章說過,阿大準備派一個兒子去東京汴梁城上學,只是不知道這個人會是誰?
董氈已經有了職,雖然會州還在大宋的管轄之下,他不能去當刺史,再說了,封董氈為會州刺史,就是一個名頭,大宋管理會州的人做知州。
三十年前,秦州知州曹瑋用非常卑鄙的手段從角廝羅手里奪取了南市之地,在這里修建了一個城池,然后就開始了自己非常毒的手段,那就是允許羌人回歸祖地,但是想要回家,就要給他繳納一匹馬,這道政令到現在依然有效。
這就是為什麼角廝羅對戰馬的買賣如此傷心的原因,這一回不知道這位彭安監軍使,又是奉了誰的命令跑到這里來忽悠角廝羅的。
所以云崢認為角廝羅的便宜兒子阿里骨會去東京汴梁城上太學,出來之后定然會有會有一個職封下來。
角廝羅的新職聽說是州節度使,州這地方據云崢所知似乎在安南,也就是后世的越南,一個青海土著去統安南那塊傳說中的土地,也虧大宋皇帝能忽悠的出來,把不是自己國土封給別人,確實需要很厚的臉皮才能做到,好在角廝羅不在乎,只要大宋封他職,就算是封到地獄關系也不大,反正自己不離開青塘。
還沒進屋子,云崢就吧嗒一下,大宋員忽悠數民族將領的手段幾乎都不帶更換的,自己攜帶著高雅的茶道,現在屋子里傳出妙的古箏之聲,一聽曲子,還是著名的高山流水,這首曲子云崢在家里沒聽陸輕盈彈過,就是不知道聽慣了皮鼓的角廝羅能不能聽得懂這里面的高雅之意。
走進屋子,就看見一個虬須老者半臥在皮堆里,正在閉目欣賞妙的古箏,彈琴的是一個中年胖子,如今彈得正迷,猛一抬頭看見云崢,滿臉都是驚詫之意,不過這家伙的鎮定功夫不是一般的好,眼中帶著詢問之意,手上的節奏卻毫不見混。
一曲彈奏結束,沒有人喊巍巍乎高山,也沒有人喊洋洋乎流水,角廝羅從案子上抓起一大塊冒著熱氣的羊招呼一聲到:“吃!”自己就開始大嚼起來。
彭安一面吃羊,一面上下打量一貴公子裝束的云崢,見云崢的臉龐雖然很黑,和青塘人無異,但是,不管是行坐臥走都帶有強烈的宋人士子的風范,就非常的奇怪,不過主人不介紹,他也不好問。
云崢放下手里的羊孤拐,這才看清楚這間大屋子里的人,坐在皮堆里的無疑就該是角廝羅,董氈自己認識坐在下首,對面是一個長相非常奇怪的青年,他的相貌帶著很重的胡人氣息,和董氈黑頭發黃皮的樣子差別很大,能和董氈平起平坐的就該是阿里骨了。
鞏坐在角落里,見云崢再看自己就笑著抱抱拳頭施禮,然后繼續用心的對付一只羊,青誼結鬼章毫不掩飾的坐在董氈的旁邊,云崢也很自然的坐在青誼結鬼章的邊,并沒有選擇坐到客人席位里去,董氈朝云崢笑了一下,就繼續看場子里幾個紅臉蛋的漂亮姑娘跳袖子舞,雖然了一些,云崢認為已經很不容易了。(未完待續……)
ps: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