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益多笑瞇瞇地拿起了話筒。
“首先,作為長大的主教練,我先說兩句。”
“第一,對于這場比賽,我非常滿意,隊員們完地執行了我們賽前布置的戰策略,打得非常漂亮。長大也因為大家出的表現,歷史地進前四。在此,我對我的隊員們表示謝。”
錢益多的套話,讓記者們臉上出了一不耐煩的神。
不過,老錢接下來話頭一轉,說道:“第二,我知道大家想了解的問題——我在這里很坦率地告訴大家,這場比賽的戰,絕大部分,都是夏北設計的……”
記者們都震驚了。
之前大家還在猜測,可沒想到……
一時間,所有人都興起來,場面一陣躁。
“……不是這場比賽,前面兩場比賽的戰,也同樣如此。”錢益多語不驚人誓不休,“夏北不但是我們戰的主要設計者,而且,我們目前的新戰系中的一個關鍵節點,也是他來了之后,才幫忙完的。”
記者們都瘋狂了。
這可是長大的主教練當眾親口證實啊!
“因此,我在這里可以負責任地說,夏北擔任本場比賽的執行教練,原本就是應該的,也是我們長大戰隊所有人共同認定的。他完全有這個資格。這和其他的無關。”
錢益多悠悠地說著,語速不快。
不過這時候,記者們已經沒有了一不耐煩,都全神貫注地聽著,手上飛快地記錄著。
“我記得,最初夏北來長大的時候,他給我看了他的兩個筆記本。一個筆記本,是他和瀚大戰隊的前主力張銘一起共同為瀚大設計的戰,另一個筆記本,則是他收集分析的關于各大戰隊的隊員特點,習慣等報資料,這正是我們能贏得這場比賽的原因……”
在一片嘩然聲中,錢益多笑瞇瞇地結束了自己的發言:“作為一名主教練,除了訓練之外,識人用人也很重要,我對自己的眼,非常滿意。”
記者們也很滿意,簡直又驚又喜,恨不得抱著這老胖子親一口。
真是大家想聽什麼,他就說什麼啊。
太上道了!
這些可都是猛料啊,在輿論風依然高高掀起的現在,一旦砸出去,會是怎樣的效果,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不過,錢益多說的都是真的嗎?
這些戰竟然都是夏北設計的,這太讓人震驚,也太匪夷所思了。
而錢益多說完,講話筒給了趙燕航。
趙燕航開口道:“作為戰隊的隊長,我代表我們全隊員,證實錢教練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實的。另外,我需要補充的一點是……”
他扭頭看向夏北:“夏北還是我們的麻煩制造者。我們的戰系型之后的這段時間,是他幫助我們完了新戰的磨合和查補缺,并和錢教練一道,設計了我們在比賽中使用的這些戰套路。正因為如此,這場比賽,我們贏得很輕松……”
記者們只聽得滿面紅,眼睛發亮。
趙燕航不但證實了錢益多的話,而且又出這樣一個猛料……夏北竟然擔任長大的麻煩制造者!
眾所周知,這次擔任瀚大麻煩制造者的,是著名職業教練黃岐曉。
此人原本要主長大,取代錢益多,后來因為俱樂部總經理王霄生被開除,他也丟了面子,這才轉去了瀚大。
而比賽之前,黃岐曉就在多次采訪中毫不客氣地表達了對長大的不屑,認為長大本就沒有什麼跑轟戰。
可沒想到,言猶在耳,比賽的結果卻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
長大不在比賽中展現出了非常嫻,且套路多變的跑轟戰,而且在跑位戰方面,也完全是碾瀚大。
同樣是麻煩制造者,一位聲名赫赫的大牌教練卻輸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這臉打得,簡直啪啪作響啊。
而更重要的是,這也再度證明了瀚大干了一件何等愚蠢的事。
周仁博,是親手葬送了瀚大的前途!
當初他開除夏北而保下孫季柯的時候,恐怕他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今天吧?他現在是懊悔呢?懊悔呢?還是懊悔呢?
話筒,最后傳到了夏北的手里。
大家神復雜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目中有震驚,有好奇,有審視,有欣賞和欽佩。
如果不是長大贏得了比賽,如果不是錢益多和趙燕航將一切都擺在了面前,誰也不會相信,就是這個年輕人,在和一所大學加一個財團的抗爭中走到了這里。
“呃……”夏北微笑著,了鼻子,有些靦腆地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年輕人溫和而拘謹的樣子,立刻就贏得了大家的好。
“從孫季柯讓人打你那件事說起吧。”記者群中,傳來了一個聲音。
夏北抬眼去,只見祁峰正微笑著看著自己。
“很難得,能有這麼一個公開的場合發出我的聲音,”夏北當下沖他微微一笑,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麼,對于大家其實都已經了解了的真相,我也沒什麼好瞞的……是的,當初我在瀚大被人圍毆,是孫季柯指使的……”
當下,夏北將孫季柯如何找到自己,把自己出圖書館,然后劉波一幫人如何圍攻自己,以及當時自己和孫季柯的對話,后來學校又如何不分青紅皂白開除自己,都一一講了一遍。
……
二號包廂里,氣氛極度抑。
孫啟德和周仁博無聲無息地坐在沙發上,如同兩尊石化的雕塑。
他們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看完這場比賽的了。只有此刻地上散的玻璃杯和酒瓶碎片,才能說明當時的景。
輸了!
原本以為會輕易拿下的比賽,就這麼輸了。
而且是被人摁在地上揍的慘敗!
黃岐曉還沒等比賽結束就已經離開了,就像一只夾著尾的狗一樣溜走。什麼著名職業教練,什麼長大輸定了,狗屁!
之前還約好了等比賽結束,去五號包廂看看。可現在,他們卻只能靜靜地坐在這里。因為他們怕自己現在走出去,會上長大的那幫人。
周仁博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藥品,倒出幾顆藥丸吞了下去,用手捂著心臟,臉煞白難看。
沖了這麼多年的前四,眼看都已經一腳過門檻了,卻不料最終卻功虧一簣,而且還是輸給了長大這個宿敵。
更讓人難堪的是,對方的執行教練還是被瀚大開除的學生!
一種嫉妒懊悔的緒,在這一刻襲擊了周仁博。
他不悔青了腸子,就連心臟都在絞痛。
為什麼當時孫季柯就要去招惹這個夏北?如果不是這個混蛋干的混賬事,戰隊怎麼會失去張銘和薛傾,這個夏北又怎麼會去長大?
而自己,又怎麼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現在的自己恐怕已經了天南星大學的笑柄了。有眼無珠不說,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比賽輸了,自己這個校長也當到頭了。
想到數十年辛辛苦苦才得到的一切,就這麼化水從指里流淌出去,抓都抓不住,周仁博就覺得渾發。
而相較于周仁博,孫啟德的臉顯得更加冷。
一場比賽,就算是輸了,對于他和他擁有的一切來說也是毫無威脅。但面子上,卻是難看。
還有孫季柯的這次選秀,也要大影響。
這場比賽,孫季柯無論是個人能力還是領導能力,都完全沒有發揮出來……不,應該說是被人摁在地上磨了一臉!
這樣的表現,落在那些對他有興趣的俱樂部眼中,會是什麼滋味?
這就像做生意一樣,產品好的銷路好,經銷商可以砸下大量預付款,接任何苛刻的條件徹夜排隊。而一旦產品出了問題,這幫家伙跑得比兔子還快。
這場比賽下來,孫季柯就算不是滯銷品,但在最有價值新秀排行榜上的名次,也會直接被打下一大截來。
現在別說超級俱樂部,就連那些之前向孫季柯發了邀請函,表達了強烈興趣的a級俱樂部,恐怕也難免另有想法。
畢竟,一個俱樂部只有一個s級名額。
這個名額只會留給最強,最有天賦,表現最出彩的新秀,而不是留給一個被人戲弄甚至秀了一臉的失敗者。
想著,孫啟德心里便如同有七八十邪火躥拱,眼前仿佛又出現夏北那張臉。
就是這小子!
為了讓孫季柯出道,自己這些年不知道耗費了多力,砸下了多資源,可臨到頭,所有心卻被這個自己一直沒有放在眼里的小子毀于一旦!
正咬牙切齒,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傳來,李衡開門走了進來。
“孫總……”李衡的臉有些不好看。
“怎麼了?”孫啟德斜睨著他。
“夏北上了長大的賽后新聞發布會,”李衡低聲道,“他現在正在利用這個機會,向記者公開控訴我們……”
聽到這個,孫啟德和周仁博的臉一下就變了。
賽后發布會?
公開控訴?
好損的小子!在這個節骨眼上,在這樣的場合下,一刀簡直痛得鉆心!
“嘭!”茶幾上的最后一個酒杯,被孫啟德狠狠地砸在了墻上,發出一聲巨響,碎片四濺。下一秒,他已然一腳蹬翻了茶幾。
而周仁博的臉,卻是盡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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