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際穿梭機奢華的客艙里，燈明亮，氣氛卻顯得有些沉悶。

孫季柯沉默地坐在沙發上，鐵青著臉看著自己叉的手指。而孫啟德晃著手中的紅酒，著雪茄，目幽幽地看著窗外的地平線，臉沉。

“來，季柯，喝點酒……”李衡走過來，笑著把一杯威士忌遞給孫季柯，口中道，“年輕人，得打起點神來，別垂頭喪氣的。不就是輸了一場比賽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孫季柯接過酒杯，扯了扯角，卻沒說話。

李衡繼續勸解道：“長大能贏這場比賽，那是他們運氣好。咱們這些明眼人都看得明白，你今年是拖著兩個新提上來的替補在打比賽，能打到前八已經是很好的績了。輸了這場也不會降低大家對你個人的評價。天才就是天才，這一點，誰敢否認？”

說著，他舉起杯，和臉好看一點的孫季柯了：“來，李叔還一直沒找到機會恭喜你出道呢。從現在開始，你可就是職業星斗士了。未來，你走的是一條跟你爸爸完全不同的路，就說不定比你爸爸還高呢……”

他笑著轉頭對孫啟德道：“是吧，孫總？”

孫啟德轉過頭來，哼了一聲道：“李衡你還夸他。他要不是仗著這點天賦得意忘形，也不會輸掉這場關鍵比賽。”

“年輕人總要些挫折嘛。”李衡笑道：“孫總您當年創業不也幾起幾落？您可是跟我們說過，這都是您畢生的財富……”

聽李衡談起自己過往得意的地方，孫啟德臉稍霽。

李衡回過頭來，沖孫季柯了眼睛，臉上出一心照不宣地微笑，孫季柯勉強出一個笑容，喝了口酒。

對于心腹和兒子的舉，孫啟德只當沒看到，問道：“李衡，況怎麼樣？”

“還是那些話……”李衡道：“說我們仗勢欺人，說瀚大是非不分。不過矛頭主要集中在瀚大，我估計是一些學生家長鬧得比較多，生怕自己孩子在大學里也吃了什麼虧，的評論，也都集中在瀚大的管理和教育制度討論方面……”

孫啟德沉著臉道：“公關部那邊，讓他們盯一點，如果有什麼把火燒過來的苗頭，趕掐斷。該給錢給錢，該找人找人，別耽擱。另外，集團里這段時間也要安份一點，別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我鬧出什麼麻煩來。”

“我知道了，”李衡點了點頭，眉頭微蹙問道：“孫總，你不是覺得那小子還能在我們這邊鬧出什麼幺蛾子吧？”

孫啟德還沒吭聲，一旁的孫季柯就炸了。

“就憑他？！”孫季柯鐵青著臉，很不服氣地冷哼一聲：“他算個什麼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別說他這種小人，就算是教育部介了，他們能把瀚大校長撤職，難道還能開除我爸，把信德集團沒收了？”

孫季柯有些惱怒的模樣。

直到現在，孫季柯還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就輸掉了比賽。但他知道的是，從比賽結束開始，那個雜種已經了所有都在吹捧的勝利者。

什麼功復仇，什麼討回公道，什麼完逆襲……而自己，則為了這一切的墊腳石，被人議論，被人嘲諷！

一想到這些，他就恨紅了眼睛。

孫季柯不認為長大贏得比賽是夏北的功勞，同樣，他也不承認自己的失敗。從離開白鷗島到現在，這一路上他越想就越覺得是鐵山和黃岐曉糟糕的戰的錯，是吳振，丘放這兩個替補的錯。他相信如果再打一場的話，自己一定會贏！

因此，當他聽到就連李衡和父親，言語間也一副對那小子小心提防的模樣，這火就再也憋不住了。對于這類的“看重”，他甚至到嫉妒！

李衡張張，想說什麼，卻被孫啟德擺手止住。

孫啟德的臉已經黑下去了，看孫季柯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白癡。

偏偏孫季柯對此還兀自不覺，冷笑著道：“說到這個，我倒想起一件事，你們猜比賽開始之前，那小子跟我挑釁說了什麼？”

“什麼？”孫啟德沉著臉問道。

“他居然說，他的目標是你……”孫季柯好笑地道，“我承認，這場比賽我是太輕敵了，可他居然覺得贏一場大學天行比賽，就能把你怎麼樣，我真不知道他這種神邏輯和迷之自信是從哪里來的……”

孫季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孫啟德打斷了。

“你什麼？他的目標是我？”孫啟德臉難看，“他跟你說的？”

“是啊，”孫季柯發現自己父親和李衡的臉都有些不對勁，原本臉上浮現的嘲笑頓時變得僵起來，神不定地道：“他當時挑釁我的時候說的……”

“你怎麼沒跟我說？”孫啟德的臉得出水。

“爸，他這就是跟我放狠話吹牛，誰會當回事呢？”孫啟德心里打鼓，臉上強一笑，“他怎麼可能的了你？誰會聽他的？他又不是星長……”

“你以為只有星長才得了我嗎？”孫啟德咬牙切齒。

對這個兒子，他實在是有些失。

論天行天賦，孫季柯自然是沒得說，這也是他一向都為之驕傲的地方。可從小的長環境，卻使得孫季柯養了囂張跋扈剛愎自用的格。

他太一帆風順了，被保護得太好了。

就像一只虎，看著自己的父母縱橫山林，就以為自己強大到可以為所為。卻不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要命的東西存在。

當周仁博聽到夏北在賽后新聞發布會上公開控訴而臉蒼白的時候，當自己失態地砸了酒杯掀翻了茶幾，并為這一刀到背心發涼的時候，他還以為，那小子在吹牛。

孫啟德很想問問孫季柯。

一個被趕出瀚大，斷了求學之路，還能以曲線救國的方式進長大，并幫助主教練趕走了前任總經理的人，只是會吹牛？

一個能讓長大當寶貝一樣捧著，甚至讓他在關鍵比賽中擔任執行教練的人，只是會吹牛？

一個一步步推自己的報復計劃，并最終將其實現，讓你輸掉比賽，讓周仁博深陷困境，讓我都面掃地的人，只是會吹牛？

而這些牛，你怎麼不給你老子我吹一個？！

正想著，忽然，孫啟德和李衡的電話同時響了起來。

電話是信德集團公關部打來的，說的都是同一件事。而兩分鐘之后，李衡和孫啟德兩人的臉就已經變了。

李衡的腦子里，一片空白。

電話里的聲音仿佛距離很遠，有一種極度不真實的覺。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下。

這是孫啟德的私人洲際穿梭機，花了足足五十萬星元購置。不裝修奢華，能也非常卓越，飛行極其平穩。

但不知道為什麼，李衡卻覺，穿梭機正在失速。就像一個鐵疙瘩般，自空中自由落墜向地面。

而孫啟德則只覺一自口一下子涌上了腦袋，滿臉通紅，眼睛里更是浮現了條條，看起來異常猙獰。

“啪！”

陡然一聲脆響，孫啟德已用力一耳在孫季柯的臉上。

猝不及防的孫季柯被打得頭猛然一偏，他捂住臉，在一陣飛速熱起來的劇烈疼痛中，在難以置信地錯愣中，聽見了孫啟德的咆哮聲。

“你這個敗家的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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