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話,讓蕭越到了力。
作為蕭家在天南星的分支的主事人,老爺子是親自把對付夏北的任務下到自己的上的,若是這麼一點小事兒都辦不好的話,那自己這個主事人的位置也就坐到頭了。
幸而,今天郭良德倒是帶來了一點好消息。
他已經讓夏北丟掉了專職助理的工作,就連隊里的幾個主力星斗士,也因為替夏北說話而到了牽連。郭良德很懂事,下手也夠干脆。只要那幾個選手自利益損,熬不住,那夏北在勇氣矩陣俱樂部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到時候,就算有人同他,也幫不了他。相反,所有人都會遠離他,甚至在郭良德的力下排他。
不過這還不夠……
正想著,房門敲響,蕭越的一個助手快步走了進來,將一份文件放在他的面前。
“蕭總,你要調查的那個人的所有資料,都在這里了?”
蕭越點點頭,揮揮手示意手下離開,自己拿過文件開始翻閱。
文檔的第一頁,就是夏北的照片。雖然已經在電視和網絡上看過很多次了,但蕭越還是忍不住將文件平舉在前方,認真端詳。
照片上的,是一個清俊的年輕人,有著一雙清澈的眼睛和溫和的笑容,整看起來有一種徹的干凈,帶著一書卷氣。拍這張照片的時候,他正坐在瀚河大學的圖書館里,似乎正在回應借閱者的詢問,正好從正面照在他的臉上,面容非常清晰。
看著照片,蕭越不回想起了自己之前看過的校際大賽中,長大和瀚大那一場比賽后的新聞發布會上的夏北。
人是同一個人,只不過新聞發布會上的夏北了一溫和,多了一說不清道不明的鋒利。
這種鋒利并不張揚和明顯。它藏在骨子中,就像一橫拉在高速公路中間,藏于夜中的超韌合金鋼。
在此路行的碩大提示牌和欄桿之后,它不會給任何人造危險。可一旦有人蠻橫地無視警告,撞開欄桿,以最快的速度沖過去,那這種頭發一般細就可以吊起星際飛船的合金,就會讓你明白后果是什麼。
對比兩者的形象,蕭越覺得后者才是夏北。
要知道,當年這小孽障離家出走的時候才不過七八歲的年紀。換一個別的孩子,只怕街一黑就會驚恐地哭嚎求救。可夏北不但獨自生活到了現在,而且還上了大學,了一個用腦子就干翻了孫家父子的學霸。
這種人,顯然不是郭良德造一點麻煩,就能夠任自己的。
蕭越翻過照片,繼續閱讀關于夏北的調查資料。
對于夏北的調查,是從他接到任務的那一刻就開始的。他只有完全徹底的了解這小子的經歷,才知道他的弱點在哪里。
然而,讓蕭越失的是,夏北的過往就如同被抹去了一般。調查能得到的,就只是夏北出現在天安市,上高中考大學這些年的報。
“他住在十一區,自己貸款買了一套兩千多星元的小公寓……歷年來的考試績……獲獎況……邊的朋友名單……”看著看著,蕭越忽然咦了一聲。
負責調查的人顯然很盡責。他將能夠找到的,和夏北有聯系的人列了一個關系圖出來。
其中包括薛傾,包括張銘,包括歷年來的同學……甚至還有一張據說經常在長大訓練館外等候夏北,被某個學生拍下來拜為神的孩照片。通過孩的機車,調查者甚至還到了十一區一個名龍虎風馳的街頭混混團伙。
不過,這些雖然重要,但蕭越的注意力并不在這里。他的注意力,被幾張照片吸引了。照片是不久之前,郭良德上任的那一天拍的。
照片里,夏北和薛傾在一家小飯館吃飯。而調查者發現,這個小餐館,也是夏北常去的地方之一。他和餐館的老板鯤叔,顯然關系非同一般。
蕭越仔細看著照片。
其中一張照片里,夏北和鯤叔說笑著,正在一起喝酒。薛傾在旁邊笑盈盈地看著。隔著玻璃窗,升騰的熱氣和溫暖的燈,穿行的招待,讓背景顯得有些模糊而凌。而另一張照片就清晰多了。夏北和鯤叔站在路邊著聊天。
不知道為什麼,鯤叔的樣子,讓蕭越到很悉。
“林云鯤!”
一個名字跳進腦海,蕭越口而出。他霍然起,來回轉了好幾個圈,神晴不定。
「跟隨蕭南方的這幫家伙,果然在他邊!」
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當年的事了。
「自從蕭南方死后,南方軍團頃刻間分崩離析。那幫人死的死,退的退,散的散……當年在天行世界叱咤風云,幾乎壟斷了銀河圣殿空間A級區所有資源的超級勢力,就此煙消云散,這才讓六大家族保住了現今的格局……」
「不過這些年來,六大家族從來就沒有掉以輕心過。雖然那幫人大部分都心灰意冷,部也矛盾重重。但還是有幾個死份子留下來了。他們躲在幕后,無時無刻不想著卷土重來……而他們需要的,就只是一個例如‘蕭南方的兒子’這樣的契機……」
「而且聽說,當年蕭南方留有一個倉庫,里面存有南方軍團歷年來所有的資源積累……如果讓這些人聯手,又獲取了這些資源,那可是一個大麻煩。」
「平日里倒也罷了,而如今,正是魏若淵撕掉面,要跟我們六大家族全面抗衡的時候,一旦被他們聯手,可不是鬧著玩的。」
想到這里,蕭越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當年那幫家伙有多瘋狂,他可是比誰都清楚。若非對方部出了叛徒,己方又用了一連串見不得人的手段下了黑手,否則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而即便是那般不擇手段,最終結果,也不過是僥幸險勝而已。
「這就是為什麼,家族一定要把這個小孽障找回來控制在手里的原因!」
「按理來說,蕭南方的,就只有夏小蟬知道,但夏小蟬是和蕭南方死在一起的。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夏北這個小孽障。可當年無論怎麼引怎麼恐嚇,都沒能從這小子里掏出哪怕一個字來。而那時候的他,才不過七八歲而已……”
想到當年的那個流著淚,卻永遠低著頭不說話的小男孩。再看到資料上如今夏北的照片,想到他對孫家的這些手段,就算是蕭越,也有些不寒而栗。
說實話,他并不想對付夏北。
蕭越見過很多年輕人,自己也曾經年輕過。因此,他很明白年輕是一種何等可怕的力量。
這種力量的強大之,不在于他們有多麼智慧,有多財富和多高的地位,有多權柄……恰恰相反,他們的力量來源于稚,來源于沖,熱,甚至是無知。
正因為熱和沖,他們才更危險。正因為無知,他們才無畏,也更有無限可能。
他們可能在當下的某一個時刻與你同歸于盡,也可能在未來某一年的某一天站在比你更高的地方,用輕蔑地目俯視你,讓你懷疑自己的年齡都活在了狗上。
為蕭家在天南星的主事人,蕭越的年齡當然沒活在狗上。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活了一個昂貴的古董花瓶。
因此,蕭越一直以來對年輕人的態度都很好。對普通年輕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夏北這種心智,手段,耐心都無一不是上上之選的年輕人。
如果有選擇的話,蕭越絕對不愿意和這樣的人為敵。
只可惜,他沒有選擇。
蕭越腦海中的念頭飛快地轉:「從資料來看,夏北一直沒上過天行……這顯然是為了躲避家族的追蹤……而那該死的孫家父子,把他著上了天行……但從時間來看還不算長。不過,不知道他和林云鯤在一起多久了,有沒有把告訴林云鯤……」
「不行,不能眼睜睜看著……寶藏什麼的還只是傳說,這小子卻是真正的威脅。只要沒有蕭南方的這個兒子,那盤散沙,就永遠都是一盤散沙。不能給他們任何機會!」
想到這里,蕭越牙齒咬了有咬,終于拿起了電話。
幾分鐘之后,在聽完蕭越的匯報之后,蕭遠的聲音,從電話那一頭傳來:“……我明白你的意思……先試試吧,能讓他屈服最好,若是不行……該下手就下手吧,不用有太多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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