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把溫小輝帶回了別墅。這裡曾經是他最喜歡的地方，現在正好相反，是他最厭惡的，因為整棟房子都好像在嘲笑他有多蠢。

羿摟著他的肩膀：「我從小在這裡長大，只有在你出現以後，對我來說它才算做家。」

溫小輝推開他，戒備地說：「我什麼時候能回去。」

「常行這次申請保釋會功的，他出來之後，有兩個可能，第一個可能是找我『私下解決』，因為我手裡握著足夠他一輩子出不來的證據，另一個，就是逃走。如果是後者，我會很快就讓你回家的。」

「如果是前者呢。」溫小輝咬牙道，「難道你要關我一輩子？」

「我要保證你的安全。」

「放你媽的屁！」溫小輝厲聲道，「是你把我牽扯進你們的恩怨，是你我放在了最不安全的地方，是你把我騙去給常行做人質，你現在裝什麼好人，真他媽噁心！」

羿淡道：「我沒有裝好人，以前或許裝過，但現在沒有，我不是好人，可不會有人比我更你。」

「你沒資格提那個字！」溫小輝怒道：「你也配說『』！你的就是一再欺騙我、利用我，把我送給敵人做人質？羿，你是個瘋子，你本就不是人。」

「我也說不清楚是什麼，但我需要你在我邊，我想每時每刻都看到你，我想以後的人生中都有你，我想佔有你，如果你對別人笑，我會不了。」羿的目竟然深無比。

「我不是你的『玩』嗎，你裡還有一句真話嗎！」

「那是說給他們聽的。」羿輕嘆一聲，「小輝哥，最開始我接你的時候，只打算用三百萬打發你。可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你從來不懷疑我，沒花多時間，就把我完全當了家人，也許你覺得我這樣的人不可思議，對我來說，你這樣的人才不可思議。你太蠢了，蠢到……我如果不看著你，就會不放心。」

溫小輝握了拳頭，真恨不得把羿的鼻樑骨也打碎。對，他是蠢，他毫不懷疑地把姐姐的兒子當做家人，最後甚至義無反顧地了心，他喜歡上一個本沒有人類的怪，他蠢了！

羿握住了他的拳頭，輕輕掰開他的手指：「我知道你恨我，我以為自己的計劃很完，沒想到讓你了傷，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涉險了，我會好好補償你。」

溫小輝到渾發冷。他很想告訴羿，他最大的恨意來自於一再的欺騙和利用，而非鼻子，但已經沒必要了，無論因為什麼，他都無法原諒這個人。他甚至興不起報復的念頭，因為他害怕羿，他隻想遠離。

他想回手，卻被羿握住了。

羿將他拽進自己懷裡，低頭吻住了他的，那親吻雖然溫，錮著他腰和後腦杓的手卻如鐵鉗一般難以撼，溫小輝推拒著他的膛，卻是徒勞，羿用舌尖頂開了他的牙齒，靈舌長驅直，霸道地掃他的口腔。

溫小輝找準了一的地方，發狠地咬了下去，羿疼得一，不退反進，暴地吸吮著他的瓣，這個混雜著腥味兒的吻讓人頭皮發麻。

直到溫小輝難以呼吸，羿才放開了他。

溫小輝狼狽而驚恐地瞪著他。

羿微怔，小聲說：「你怕我？」

溫小輝啞聲道：「你在乎嗎。」

「不要怕我……」羿將頭埋進了他的肩頸，「所有人都怕我，你不可以怕我。」

「畜生，放開我。」溫小輝咬牙切齒。

「我不會放開，你知道裝你的乖外甥有多累嗎？你以為的那個羿，又又溫，不會有半點不隨你心意，可那不是我。」羿的手著溫小輝的脊柱，一寸一寸，用一種充滿佔有慾的力道，「我要你，你哪裡也不能去，這才是我。」

溫小輝有種被毒蛇纏的錯覺。恍惚間他還是不敢相信，那個他喜歡的羿，和眼前的人是同一個。

羿溫地親了親他的額頭：「去洗個澡，我給你做你最喜歡的蛋包飯。」

溫小輝推開他，轉跑上了樓。

羿的臥室一如記憶中的樣子，只是倆人之間已經面目全非。溫小輝抵著門板，不敢睜開眼睛，因為這裡到是他們的回憶，倚在床前打遊戲的，躺在地毯上聊天的，在展櫃前研究稀奇古怪的東西的，在床上瘋狂做-的，一幅一幅，全是屬於倆人的甜幸福的畫面，太可怕了，這個地方太可怕了，簡直一刀又一刀地在凌遲他的心。

他快速衝進浴室，洗了個冷水澡，然而發熱的大腦卻沒有冷卻半分。他走出浴室，習慣地打開了櫃，可悲的發現自己的服還安靜地掛在櫃子裡。不只是服，他的所有生品都能在這裡找到，這裡到充斥著他生活過的痕跡。

他換上服，抱膝坐在了床頭，想將自己蜷在獨立的世界裡，不外界的干擾，只有這樣，他才能汲取片刻的寧靜。

然後，羿不會如他願。

房門被推開了，伴隨著腳步聲進臥室的，還有蛋包飯那樸實溫暖的香味。

他第一次來這裡，羿給他做的就是蛋包飯，如今再聞到這個味道，他隻覺得充滿了諷刺和痛苦。

羿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自己坐在了床前，了溫小輝的頭：「鼻子很疼嗎，吃點止痛藥吧。」

溫小輝一不，甚至不願意抬起頭來。

「你要怎麼樣才能消氣呢，我把他的手都砍下來好不好。」

溫小輝抬起頭，惡狠狠地說：「為什麼不把你自己的手筋挑斷？」

羿安靜地看了他幾秒，然後附拉開了床頭櫃，裡面赫然躺著一把軍刀，他抓起刀，毫不猶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左腕。

溫小輝大驚，本能地狠狠推了他一下，刀鋒，刷地一下在羿的小臂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鮮噴濺，染紅了床單和地毯，有幾滴濺在溫小輝的上，灼熱得簡直要將他燙傷！

羿額上冒出了冷汗：「怎麼了？你不想看嗎？」

溫小輝狠狠扇了他一個耳：「滾出去！」他眼眶發熱，一絕襲上心頭，他到底是招惹了怎樣一個瘋子！

羿用那深不見底的黑眸看了他一眼，才扔下了刀，按住位止，他平靜地說：「把飯吃了吧。」

「滾……」溫小輝聲道，「滾出去。」

「我想看著你把飯吃完。」羿笑了笑，「傷口不深，別怕。」

溫小輝把蛋包飯掀翻在了地上，厲聲道：「我說滾！」

羿看著熱騰騰的飯撒了一地，了，眼中閃過一哀傷，他輕聲道：「我覺得這是我做的最好吃的一次。」

溫小輝咬，看著羿鮮淋漓的胳膊，他到頭痛裂。

羿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小輝哥，你有沒有可能原諒我呢，讓我做什麼都行。」

溫小輝將臉深深地埋進膝蓋裡。

羿彎下腰，忍不住抵住了口，臉有些蒼白，半晌，他著手腕站了起來，離開了房間。

溫小輝用力揪起了頭髮，覺整個世界都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羿回來了，並端來了一碗麵條，他的語氣恢復了那種若無其事的平淡：「把飯吃了吧，你一天沒吃東西了。」

溫小輝依然埋著頭。

羿溫言道：「你如果不吃，我就用喂你了，我說到做到。」

溫小輝咬了咬牙，抬起頭來，眼眶紅腫。

羿把麵條遞給了他，他注意到羿的手腕已經纏上了繃帶。

溫小輝僵地接過面碗，機械地吃了起來。飢了一天的胃，在接到食的瞬間，反饋給大腦的信息是疼痛，可這不算什麼，最讓他麻木的就是疼痛，他的鼻子，他的大腦，他的心，沒有一不在囂著疼痛。

羿盯著他吃了半碗面，才鬆了口氣，微笑道：「其實我很想喂你。」

溫小輝把碗放在床頭櫃上，冷冷地看著他。

羿攏了攏他半長的頭髮：「你瘦了這麼多，我真想把你微胖點。」

溫小輝打開他的手，翻下了床。

「你去哪兒。」

「睡覺。」

羿將他拽了回來：「你要睡在這張床上。」

溫小輝怒瞪著他。

「你想下樓睡也可以，那我們就要在一米五的床上了，我是不介意。」羿看著他，「我們以前都一起睡的。」

溫小輝怒目而視，卻無可奈何，他掙扎了三秒，還是回了床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羿笑了笑，也上了床，鑽進那床被子，從背後摟住了溫小輝。

溫小輝渾僵，猶如毒蛇面。

「你看你瘦的。」羿親吻著他的耳垂，「抱起來輕飄飄的。」

溫小輝閉上了眼睛，他想盡量裝作後的人不存在，可羿溫暖寬厚的膛、有力的臂膀、悉的味，都一再地勾起他的回憶，讓他愈發張。

羿摟了他的腰：「你離開這裡之後，我才知道我有多喜歡這樣抱著你，你的又暖、又，你會主纏著我的腰，你會邀請我快點－進去，你會一邊親我，一邊拽我的子，你太可口了，讓我總想把你吞進肚子裡。」

溫小輝握了拳頭，用力閉著眼睛，這時候，也許只有沉默能保護他。

羿的吻落在了他的後頸：「有一天，我希你能再對我笑。」他的語氣滿含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