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縷灑在了溫小輝的臉上，曬得他的臉頰暖烘烘的，他在半夢半醒中用手捂住了臉，卻不小心到了鼻子，疼得他嗷了一聲，猛地瞪大了眼睛。

目的房間是那麼的悉，連每一個擺件的位置、窗簾的花在他腦中都有一個清晰的構圖，因為他曾經在這裡睡了三年。

這是羿的房間。

溫小輝坐了起來，怔愣地看著從窗簾隙裡進來的那一束，有種在雲裡霧裡的錯覺。

他晃了晃腦袋，下了床，安靜地刷牙洗臉，對著鏡子，他看著自己臉上那一大塊紗布，想象著紗布後面遮蓋著怎樣一隻鼻子，緒就沉重到了谷底。

洗完臉，他想給工作室打個電話，住院期間已經請了一星期假了，現在恐怕要請個長假。他翻遍了服，手機卻不見了，估計是被羿收走了。

他下樓去找羿。

客廳裡赫然坐著兩個魁梧的陌生男人，多半是保鏢，看到溫小輝後，倆人站了起來，對他點了點頭。

溫小輝看著他們，就想起了那個一拳打斷他鼻樑骨的保鏢，本能地有些打怵，他匆匆轉過臉去：「羿呢。」

「剛出去，一會兒回來。」其中一人道，「您的早餐在桌子上。」

溫小輝看向餐桌，果然，上面擺著三個保溫盒。他坐到餐桌前，打開了保溫盒，裡面盛著用心準備的早餐，從穀到麵食到類到水果，一應俱全，擺盤都像一盒藝品。倆人以前好的時候，羿沒做這些東西哄他，有時候他把盒飯帶去工作室，能引來小姑娘一串串的尖。

曾經多次啊，他覺得他擁有全世界最完的男朋友。

他拿著筷子愣了一會兒，埋頭吃了起來。

剛吃完飯，羿果然回來了，一看到他把早餐吃得七七八八了，出好看到耀眼的笑容：「小輝哥，好吃嗎，我給你訂了羅睿店裡的甜點，下午送過來。」

溫小輝抹了抹：「我手機呢，我要給工作室和我媽打電話。」

羿「哦」了一聲，從兜裡掏出手機遞給了他。

溫小輝接過手機，轉上樓了。

他先給琉星打電話請假，說自己的傷需要休養，幸好現在工作室的運營已經很了，他不在也沒關係，琉星痛快地給他放了一個月的假。

隨後，他又給他媽打電話，他媽在電話裡抱怨他喝酒、胡鬧，賺了錢就不著家，溫小輝聽著他窩心的責備，莫名地有些想哭。

「那你出差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呀。」

「可能得下個月，我之前就跟你說嘛，我們公司開了七家新店，我得跟著老闆一家一家過去講課，結束了我就回去，放心，披星戴月我也要參加你的婚禮呀，不用擔心我。」

馮月華哼了一聲：「我這邊正死忙死忙的，你也不幫幫我。」

溫小輝笑道：「我給您資金支持還不行嗎。」

倆人聊起婚禮，一聊就是半個多小時，溫小輝特別喜歡聽他媽暢想未來的生活，那讓他也到很幸福。

掛了電話，溫小輝握著發燙的手機，心裡突然生出強烈的擔憂，常行不會真的對他的家人不利吧，如果常行敢傷害他媽或羅睿，他會跟他拚命。

想起羅睿，他猶豫了一下，把電話撥了過去。

羅睿很快就接了電話，張地說：「喂，小輝。」

溫小輝故作輕鬆地說：「北鼻，我沒事。」

羅睿深吸一口氣：「你在哪兒呢？你為什麼不回家，是不是羿不讓你回去。」

「……我有點事，暫時……」

「你別騙我！」羅睿厲聲道。

溫小輝嘆了口氣：「羅睿，咱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羿都能聽到，他很早就監聽了我的手機。」

羅睿倒吸一口氣，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聽我說，你不要擔心我，你該吃吃該喝喝，上下班開車注意安全，不要去一些七八糟的地方，我過段時間就去找你。」

羅睿突然哽咽道：「小輝，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有危險。羿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他那麼可怕，你的鼻子到底是怎麼弄的，你們到底……到底在幹什麼呀。」

溫小輝心裡一酸，輕聲道：「沒你想的那麼誇張，我也不能說，總之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你沒事為什麼不回家，一定是他不讓你回來。」

「我過段時間就回去了，我保證。」溫小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舌頭都有點不利索，他拿什麼保證？他甚至無法保證自己能出席親媽的婚禮。

安了羅睿幾句，溫小輝匆匆掛斷了電話。

羿推門走了進來，手上端著果盤：「打完了？」

溫小輝冷冷地說：「你也聽完了。」

羿笑了笑：「你不用擔心他們，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常行多半沒有力去節外生枝，就算有，我也找了人暗中保護他們。」

「我要這麼提心弔膽的過到什麼時候？」

「不會太久的。」羿把果盤放在他面前，「吃點吧。」

「不。」

「想把你喂胖點。」羿眼中洋溢著溫地笑意，那年輕的、俊朗的笑容，就像最沁人心脾的微風，誰能想到這張皮囊包裹著的是個惡魔？

溫小輝推開他，起要走，有羿在，空氣都變得粘稠，讓他呼吸困難。

羿長臂一，勾住他的腰拽了回來，強迫他坐在了自己上，羿的鼻尖輕輕蹭了蹭他的脖子：「好香，是上次咱們一起買的洗髮水吧。」

溫小輝直了，跟他拉開距離：「你要幹什麼。」

「想抱抱你。」羿的手指輕輕過他的臉頰，一直到了他圓形領口出來的的鎖骨：「你現在的樣子也很可。」

溫小輝扯開了他的手，慍怒道：「你他媽怎麼有臉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羿的手頓在了半空中，然後轉而摟住了他的腰，輕聲道：「我真的希什麼都沒發生。」

溫小輝冷笑一聲：「別裝了，你第一次騙我的時候，也這麼說過，要是讓你重新選一次，你還是會做同樣的事，羿，從今往後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不會相信。」

羿將臉埋進了他的脖頸間，用力呼吸著屬於他的味道，悶聲說：「我真的希什麼都沒發生，我希我們有一個普通的相遇，普通的開始，沒有任何別的利害關係，我們可以毫無顧慮的喜歡對方。」

溫小輝嗤之以鼻，再次想掙開他的懷抱，羿卻收了胳膊，本不讓他走。

溫小輝怒道：「他媽在這兒噁心人了，快放開我。」

「不放。」

溫小輝張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發狠地用力咬。

羿疼得一，卻沒有阻止他，任憑他宣洩著心中所有的痛苦。

溫小輝越咬越不解恨，恨不能從羿肩頭撕下一塊來，直到他酸麻的牙齒嘗到了一腥味兒，他才氣籲籲地鬆開。

羿低聲道：「力氣太小了，多吃點飯吧。」

溫小輝厲聲吼道：「趕放開我！」

羿不但沒鬆手，還一個翻將溫小輝倒在了床上，有些急迫地堵住了溫小輝的。

溫小輝四肢撲棱起來，卻被他輕易按住，他一隻手肆無忌憚地鑽進了溫小輝的服裡，充滿地著那溫熱的皮。

羿的重全都在了溫小輝上，溫小輝能清晰地覺到有什麼邦邦的東西正頂著他，神發。

溫小輝瞪大眼睛，狠狠給了羿一耳，破口大罵：「畜生！你他媽還想強上我？！」

這一掌不僅打散了羿的熱，好像也把他打懵了，他偏著頭，半天沒回過神來。

溫小輝著氣，又驚又怒地瞪著羿。

羿緩緩轉過了臉來，瞳仁漆黑，像深不見底的井：「小輝哥，你的味道好香，我好想你，一直很想你……在認識你之前，我對任何人，人，男人，都沒有興趣，我看過到常行和媽媽做－，我覺得很噁心，像最低等的蠕蟲在－配。可是你不一樣，我是看到你就想把你，是聞到你的味道就想－你，你像現在這樣穿著睡在我面前，我能□□一整個晚上。你離開這裡之後，有好多次，好多次，我都想把你抓回來，幹得你下不了床，讓你再也不能走出我的視線。」

羿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一表，既不狂烈、也不急躁，就好像在陳述一件特別嚴肅的事，用一種認真的、偏執的眼神，那近乎冷酷的冷靜，讓溫小輝張的發抖，他現在唯一還能相信的，大概就是羿真的想上他。

羿低頭親了親他：「我不想強迫你。」他的吻從瓣移到了臉頰，最後含住了溫小輝的耳垂，聲說，「但是我也不想等太久，萬一我失去耐心了，我怕嚇到你。」

溫小輝瞪直了眼睛，額上滲出了冷汗，微微抖著。羿的高大強壯，再不復從前的年之姿，是型上的差異，已經給了他沉重的迫，更遑論羿這個人帶給他的恐怖影。他又恨，又怕。

羿站起，將溫小輝也從床上拽了起來，細心地整好他的服，說：「我這幾天可能沒辦法陪你，你有什麼需要的就跟保鏢說，不要自作主張，好嗎。」

溫小輝推開他，轉衝進了浴室，砰地一聲摔上了門。

羿看著那扇代表拒絕的門，眼神也暗淡了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羿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一整天不回來，這讓溫小輝多能鬆一口氣，面對羿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難以暢快地呼吸。

期間，醫生來了一次，給他換了葯，換藥的時候，溫小輝終於看了一眼自己的鼻子。臉上其他地方都消腫了，唯有鼻子依然腫一大塊，他的鼻骨沒有全斷，但是裂紋很深，明顯歪了，要調整過來，後續還要做兩到三次手，可能還要加填充材料。他一直對自己的臉極有自信，哪怕邊的小妖十個有九個整容的，他都沒過念頭，沒想到有一天他要被迫做手。

醫生給他換了塊小點的紗布，整個人看上去正常多了，可他又忍不住對著鏡子哭了。

哭累了，他想給羅睿打個電話，剛拿起手機，手機就響了起來，他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黎朔。

自那次之後，他和黎朔再沒有聯繫，就像他想的那樣，黎朔應該是徹底放棄他了，沒想到他會再接到黎朔的電話。他對著那個名字呆了幾秒，便按掉了。

他還記得羿說過的話，他絕不想把黎朔牽扯進來。

沒想到黎朔沒有放棄，又接二連三地打了進來，溫小輝乾脆開了靜音，他不敢接黎朔的電話，他現在的緒極差，他怕自己忍不住對著黎朔哭訴，那樣太蛋了。

過了一會兒，電話鈴聲停了，一條簡訊發了過來。

溫小輝打開一看，黎朔問他：你還好嗎，需要幫助嗎。

溫小輝眼眶一熱，視線頓時模糊了。他猶豫片刻，回了一條信息：黎大哥，我很好，但是我們不要再聯繫了。

電話再沒有響起過。

溫小輝力地仰躺在床上，想著黎朔總是紳士儒雅的笑容，心裡一陣空落落的，腳下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他放棄了黎朔選了羿，落到這步田地，真是個笑話。

沒過多久，羿回來了，一進屋就直奔臥室，看到溫小輝好端端的在屋裡，似乎鬆了口氣。

溫小輝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羿道：「黎朔給你打電話了，他想幹什麼？」

「不知道。」

「他還沒死心嗎。」羿目冰冷，微瞇的雙眼讓人嗅到一危險。

「你別打黎朔的注意！」溫小輝騰地站了起來，「我和黎朔什麼也沒有，你離他遠點。」

羿抱倚在牆上：「如果他能做到離你遠點，我就會離他遠點，你直接拒絕他是對的，我非常討厭他，如果他還不死心，我會讓他死心。」

溫小輝握了拳頭：「羿，別讓我更恨你。」

羿微怔，低下了頭，扭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