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托此時的心非常差，如果無法讓羽管鍵琴滿足自己的需要，那新寫的鋼琴協奏曲就只能勉強達到在聖詠大廳演奏的水準，難以讓來聽自己音樂會的貴族、音樂家、評論家們滿意讚歎，或許事後還會被沃爾夫在《音樂評論》上大肆批評，或許未來再也沒有機會到音樂家協會或者大公的邀請第二次到聖詠大廳演奏。 這樣的音樂家維克托見過很多，每年都有好幾位出的音樂家由於第一次在聖詠大廳的音樂會沒有獲得想象中的功，而長時間無法從“出”走到“著名”的行列，甚至有的到打擊，從此之後逐漸平庸，至於那種因為第一次聖詠大廳音樂會失敗而絕自殺的倒霉蛋，每兩三年總有一位，音樂家的神有時候確實很敏、纖細和脆弱。

因此，聽到路西恩盲目話，到夏維爾嚴厲評判時，維克托忍不住一陣煩躁，但他明白路西恩是想幫助自己，是好心，所以他住醇厚的聲音道:“路西恩，謝謝你的主意，不過，要是將羽管鍵琴和室擊弦鋼琴結合在一起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的話，那事早就已經解決了。”

萊茵似笑非笑地看著路西恩，仿佛在期待著他的回答，而特、希羅多德、菲麗等則厭惡地看向路西恩，在幾位先生討論問題的時候話，可不是什麼有教養的行為，並且他還是胡說八道，他們心裡都低低咒罵了一句:“果然是來自貧民區的、魯的、自大的無知者。”

雖然短短一會兒，路西恩並沒有怎麼看懂《鋼琴製作與調律》《現代鋼琴機械原理》兩本書，甚至只看了前面十幾頁，但關於兩種鋼琴與現代鋼琴的主要不同，還是大概看到了重點，再對比已經打開的羽管鍵琴出的結構，已經有了該怎麼回答的腹稿:“或許能通過一些機械裝置，放大手指按的距離，來讓弦槌擊弦造的音量變大。”

路西恩說的含含糊糊，完全將自己的水準定位於一位偶然在音樂家協會聽說過兩種古鋼琴缺陷，並在日常生活中阿爾托音樂氛圍熏染的貧民，並沒使用更確的描述，比如震幅度等。

“放大?怎麼放大?”夏維爾目更加嚴厲，白的眉狠狠地在了一起，這三百年樂發展兇猛，並不是沒人出現過類似的想法，可經過前面幾次失敗後，就沒人再嘗試了。

在維克托、萊茵等人疑不解的目中，路西恩取下樂架上的一管長笛，走到一旁的書桌前，拿起一瓶墨水作為支點，演示起杠桿原理來:“我偶然見到過一位農夫，用木棒和小石頭，將一塊大石撬開，後來發現生活中充滿了這樣的現象，這不就正好將上下的距離放大了嗎?”

“這樣……”夏維爾並沒有反駁，而是思索起來:“可是擊弦的速度就變得慢了……”作為一名羽管鍵琴製作師，他很快就發現了這樣的改變會帶來的另外問題。

本來只是疑好玩，可在路西恩演示時，萊茵變得嚴肅和正經起來，此時他往前走了一步，微笑道:“非常棒，路西恩你竟然在生活中發現了杠桿原理，真是善於觀察和總結。”

路西恩表面上一片茫然，似乎不理解萊茵在說什麼，但心卻非常吃驚，萊茵竟然知道並且也稱呼為杠桿原理?

而看起來維克托、菲麗、特等人，甚至包括夏維爾在，要麼本不知道，要麼即使注意到過這種現象，也沒有總結，不出名字來。

“杠桿原理在地球上被總結出來得很早，

而從阿爾托的生活水平推導大陸的普遍況，發現杠桿原理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或許在大陸其他國家早就出現了，只不過因為是追求神、脈力量的世界，這種知識傳播很慢。”路西恩暗自揣測著，這種生活現象的總結還達不到教會的忌，畢竟有真正神的教會可比地球上的要自信很多，連音樂的發展都沒有製過，否則自己也不敢站出來演示了。 萊茵看見眾人奇怪的表，溫和地笑著解釋:“這是一種生活現象，我也是在霍爾姆旅行時聽說的，已經被當地學者發現和總結出來幾百年了，被稱為杠桿原理，但路西恩，你注意到沒有，移的距離和力量的大小是相反的。”

“當然知道。”路西恩默默地說了一句，可臉上卻出迷糊的表，“真的嗎?竟然是這樣?那可不可以將這種杠桿好幾個弄到一起?”

路西恩隻準備說到這裡，三級杠桿傳方式可不是一位貧民能夠理解的，至於能否啟發他們，啟發到什麼程度，就非自己可以控制得了。

萊茵銀月般的雙眸猛地一亮:“連在一起?多級傳導?可以試試。”於是走到羽管鍵琴旁邊，和夏維爾低聲商量起來，並找出羽筆和紙張畫著什麼。

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路西恩似乎與特、菲麗一樣奇怪，但實際上卻是冷靜地觀察著萊茵的舉，心自語道:“他果然有古怪，絕不是表面上的小提琴演奏家或者遊詩人。”

維克托滿是張和期待地看著萊茵和夏維爾忙碌著，到後來更是自己也加討論，提供音樂家的專業建議。

這麼一來，路西恩、特、菲麗等人就被留在了門邊。

對於引起了這樣變化的路西恩，特充滿了興趣，總算開口和他說話:“實際上，我也曾經看到過這樣的現象，但從來沒有深思索，路西恩你備了難得的品質。你當時是怎麼想到的?”

菲麗雖然對路西恩也有些好奇，但指了指琴房忙碌的萊茵和維克托:“安靜。如果你們想聊天，就到樓下去。”然後轉過頭，專心看著三位男士認真忙碌的場景，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特還沒到想與路西恩悉起來的程度，加上對羽管鍵琴的改造更興趣，於是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走進琴房，在一個適中的距離看著。

至於希羅多德、科林、蕾妮等人，則對路西恩出了風頭很不高興，覺得不滿和鄙夷，自然沒有和他搭話，而是繼續看著維克托等人，希改造失敗，路西恩被大罵一場。

路西恩對於羽管鍵琴的改造能達到什麼效果也非常好奇，並且還關系到等下借詞典能否功的問題，於是不慌不忙，在旁邊仔細讀起《鋼琴製作與調律》《現代鋼琴機械原理》兩本書，三級杠桿傳方式僅僅是現代鋼琴區別與古鋼琴的重要一點，而並非全部。

…………

洪亮、渾厚的聲音在琴房響起，然後降了下來，變得細膩和，像是夜晚低語。

“太好了，實在是太棒了。”維克托臉紅潤得幾乎發，心非常好，雖然在羽管鍵琴改造上還有很多問題，但已經切切實實地踏出了關鍵的一步，“謝謝你，萊茵，謝謝你，夏維爾先生。”

萊茵笑容溫潤:“若是能夠製造出一件妙的樂，將是我的榮幸。”

而一旁的路西恩越發肯定萊茵的古怪，他不僅弄出了三級杠桿傳，而且還結合了複震杠桿系統，使得這臺羽管鍵琴能夠快速連續地彈奏了:“還好，他還沒弄出其他裝置，否則，我都要以為他是見過現代鋼琴了。”

維克托分別給了萊茵和夏維爾一個熱擁抱後，走到路西恩面前，雙臂張開，抱住路西恩:“同樣謝你，路西恩，沒有你，我們很難往這方面去想。謝主，讓你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了我們最關鍵的指引。”

“沒什麼，維克托先生，我只是說出了自己莽撞的想法，沒想到真的會起作用的。”路西恩可不習慣和一個男人擁抱，有點拘束。

維克托放開路西恩，哈哈大笑，誠懇地說:“不管如何，謝你，路西恩，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出，能夠滿足的我一定滿足。”

這句話惹得特、菲麗、希羅多德都略微嫉妒地看著路西恩，能得到維克托先生這樣的謝，實在是太棒了。

而還未得到維克托先生允許，跟著他學習音樂的安妮、科林等人就更加羨慕和嫉妒了，這句話蘊含的意思，他們非常清楚，表明維克托先生願意收路西恩為真正的學生——學習音樂的真正學生，這是他們每個人夢寐以求的好事。

路西恩滿腦子都是另外念頭，口而出:

“能將《通用語詞典》借給我嗎?”

“噗。”萊茵忍不住低笑出聲，這要求實在是太低了，就連緒複雜的特和菲麗等人都角彎起，笑了出來，路西恩難道不明白維克托先生的意思?

維克托笑聲非常暢快，在他眼中，路西恩已經變了一位淳樸憨厚的好青年:“那本《通用語詞典》你隨時可以借，沒有另外的要求了嗎?”

路西恩很奇怪萊茵、菲麗等人的反應，有點躊躇，不好意思開口，覺得自己的要求太高了，畢竟主要的想法和改造是萊茵完的。

“呼，他總算知道維克托先生的謝有多麼貴重了。”這個想法，在安妮、科林等人心中回，他們目複雜地看著路西恩的表。

維克托醇厚地笑著:“沒關系，路西恩，不用害，盡管提出來。”

路西恩點了點頭，誠懇地問道:

“維克托先生，學習文字能免學費嗎?”

“哈哈哈。”萊茵忽然大笑起來，難以保持自己優雅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