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事務委員會的時候，路西恩正好遇上道格拉斯的學生諾曼，他是委員之一。

“伊文斯閣下，您是元素的真理……”諾曼按照議會的規矩行禮。

路西恩微笑道:“不必這麼麻煩，多耽誤時間，以前我也只是在初次遇見閣下們時才用致敬詞。”

“伊文斯閣下，您有事吩咐委員會?”諾曼問道，“其實您也不必這麼麻煩，直接用塔通訊工聯絡當值的委員就行了，或者讓我們去您的書房。”

路西恩指了指會議室:“有些東西當面代比較清楚。”

將霍爾特魔法學院的事大概講述了一遍，路西恩看著諾曼道:“有什麼不清楚的?”

“閣下，這是非常好的想法，是我從未見過的教學模式。我也是從魔法學校畢業的，要是當時能夠自主地選擇課程和老師，至會節約一年的時。”諾曼笑著讚揚這個新模式，他能被道格拉斯看中，說明當初的天賦很是驚人。

路西恩暗暗想道，如果換了別人提出這種自主的教學模式，那很可能被認為破壞學校風氣，破壞傳統的師生關系，就像自己當初在道格拉斯魔法學校時遇見的困境一樣，但現在，諾曼幾乎沒仔細分析就據印象給出了非常高的讚之詞。

“學徒們很多年紀不大，自主選擇只會放縱自己，不同的年齡層次需要不同的方式，一味地放縱絕對不是好的辦法。”路西恩起道，“學院的年限定為兩年，可以提前畢業，也可以申請延後一年，的東西，你來擬定。”

“好，我會盡快組織委員會議討論擬定。”諾曼已經將路西恩的講述記錄在了魔法陣。

正當路西恩要離開時，一位事務委員會的中階奧師走了進來:“諾曼委員，冰地巫閣下傳過來的機錄音石，讓委員會整理討論文章。”

“錄音石?”諾曼奇怪地看了路西恩一眼，最高評議團還有別的事要吩咐?

在加斯東找到材料完了魔法留聲機之後，很多奧師也開發出了類似的產，錄音石就是其中之一，比以前的簡化方便了許多。

“是會議前的一些討論。”路西恩停止了離開的作，準備觀察諾曼，雖然自己據邏輯和預言類法可以確定這個討論不會造魔法師認知世界的搖，但還是得從諾曼這位高階奧師聽到錄音後的反應判斷眾人的接程度，調整下一期論文的發布。

諾曼見路西恩重新坐下，以為他對錄音石中的容還有代，於是示意那位中階奧師先出去，自己則打開了會議室的隔音和保法陣，然後才激發了錄音石。

“還沒有實驗證明電子的波……”海瑟薇清澈冰涼的聲音傳了出來。

諾曼心中頓時有底，應該是討論迪耶普的論文和伊文斯閣下的評價。

隨著爭論的繼續，諾曼漸漸聽得專注起來，裡面有幾位閣下的觀點很好地代表了他自己的觀點，比如若微觀粒子是波，那為什麼由微觀粒子組的人不是波?比如海瑟薇關於粒子的特殊振表現出波的闡述。

等到奧利弗詢問路西恩的觀點時，諾曼好奇地打量了坐在會議室靠背椅上的路西恩一眼，很難理解他為什麼會問出‘什麼是波’，‘什麼是粒子’的問題。

可在路西恩用“盲人龍”的故事將自己的想法清楚地闡述出來後，諾曼的表就變得非常凝重，仿佛在思索著深奧的問題，口中小聲地自語著:“大蝙蝠，大蜥蜴，波，粒子……這真是從未有過的角度……”

討論到費爾南多說話前就戛然而止了，諾曼依然保持著沉思的狀態，似乎在將路西恩的觀點融會貫通。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欣喜中夾雜許苦地道:“伊文斯閣下，有了您的思考角度和通俗易懂的比喻，即使將來電子被證明了波，我也不擔心認知世界會崩潰了。”

接著，他將自己的理解說了一遍，尋求路西恩的肯定:“……可以將它視為一個我們還沒有完全認識的事，不能輕易地用部分特征定義它，只能給出一定范圍的描述，這並非白天等於黑夜，而是天空可以表現出白天、黑夜兩種狀態，觀察時間的不同造了它質的不同。”

這比直接接粒子是波要容易很多，對未知的事，魔法師們總是抱著很強的敬畏之心，實驗結果是什麼，那就暫時描述什麼。

路西恩自然不能說應該是“白天”和“黑夜”的疊加態，見諾曼接良好，於是起道:“這是對當前一些問題的討論，主要是讓奧師們對未知的事抱有更謹慎也更開放的態度，不能簡單地代原本概念，否則就是盲人龍，以點代面了。”

“奧研究很重要，奧研究的思維看來同樣重要！”諾曼有所地道。

路西恩笑著點了點頭，這就是方法論，是自世界觀的外在現，現為以什麼樣的方法、什麼樣的態度觀察和理問題。

諾曼見路西恩要離開，於是送他到門口，略微惆悵地歎了一句:“難道只有將電子視為波才能解決新煉金的問題?這讓人覺新煉金走到最艱難的時刻了，幾乎看不到希，能夠找到的曙還是自無法接的。”

質的存在真真切切，即使是諾曼這位偏向於波論的奧師，在將波的概念引質基礎上，也有點無法接，對新煉金的困境產生了一種無力和沮喪。

“你又忘了，它只是表現出波的神質。”路西恩揮手告別，觀點的扭轉可不是一時半會能完的。

目送路西恩離開後，諾曼了自己的臉頰:“……這麼真實的，很難相信它會有波……”

…………

作為“元素意志”的會長，討論文章整理出來後，莫裡斯很快就拿到了手，翻看了起來，銀灰的眼眸出了一自嘲的笑意:“一邊是新煉金，一邊是電子有波，真是讓人難以抉擇啊。”

“老師，這是您今天第三次發出類似歎了，至我和你討論問題的短暫一個小時，就已經有三次了。”弗倫莎略微抱怨地說道，“這種問題現在擔心那麼多做什麼?波可以解釋，不代表從粒子角度出發就不行，擔心這個不如花費更多的力在研究之中，不過，您的語氣聽起來不像前面兩次那麼徘徊了。”

是行力強於研究能力的事務委員會委員。

莫裡斯笑道:“很敏銳，路西恩從一個嶄新的角度闡述了電子的問題，如果它表現出波，也不是不可以接。”

“是嗎?”弗倫莎手要過論文，仔仔細細地閱讀起來，最後面帶微笑地道:“前面的討論真是激烈，不過路西恩的思維方式也足夠獨特，這應該是他屢次做出顛覆果的在因素……很難看到一個比喻就將問題給這麼簡單化了的事。”

“也許這才是波粒二象的本質。”莫裡斯輕輕歎了口氣，“可從路西恩話裡的意思來看，他傾向於用波來解決新煉金的問題。”

“元素領域的基石，描述粒子的本法典，最後居然要用波來解決問題，真是一個諷刺。”弗倫莎呵呵笑道，神略微黯然。

莫裡斯起走到落地窗邊，看著外面灰蒙蒙的天氣，那洋洋灑灑的大雪阻礙著視線，帶來了險惡抑的覺:“當前的新煉金就在了這樣的天氣中，周圍全是白茫茫的雪花，看不到解決問題的方向，陷了艱難的困境，只能索著一步一步向前，哪怕是過去不能接、難以調和的東西，只要它能昭示出道路，也得抓住。”

“這是路西恩的困境，也是我們所有元素和煉金領域魔法師的困境，我們就像一頭被圍困的野，必須努力掙扎，運用一切資源，抓住一切機會，才能逃出包圍，看到新的曙。”

弗倫莎跟著走到窗邊，微微歎息道:“希這樣迷茫困的境，這樣抑寒冷看不到方向的徘徊局面盡快結束，讓我們能穿過茫茫的黑夜，抵達萬道芒染紅一切的黎明。”

“黎明前的黑夜是最深最沉的。”莫裡斯半開玩笑地道，這也是自己認知世界半固化前的最後阻礙了。

…………

拉文第、加斯東、克林妮、馬庫斯等高階奧師看到討論文章時， 也有著差不多的，一方面是路西恩的闡述讓他們對微觀粒子有了更開放的態度，開始有了思維方式上的轉變，另外一方面卻是對新煉金瓶頸的頗多歎。

在粒子方向的努力走不通之後，終於向波說求援了嗎?

如果連波也無法解決所有的問題，那新煉金模型是否從頭到尾都錯誤了?

一片黑暗不見五指的未知世界裡，新煉金仿佛走到了決定自命運的岔路口！

“或許我們已經接近功，只不過前後左右的黑暗裡，只有一條生路，如果邁對，一步之後就能登臨奧的王座，掌握質的奧，而如果邁錯，就將墜無底深淵，碎骨。”拉文第看著窗外大雪紛飛的抑場景，莫名有了一種預:

新煉金到最關鍵的時刻了，是太般升起，照亮一切，還是銀月似西墜，讓黑暗重新籠罩世界?

…………

晚上，路西恩回復了眾多的信件後，重新進書房，坐到了椅子上，接著將眾多的實驗數據拿了出來。

計劃不如變化快，路西恩搖了搖頭，提起羽筆寫道:

《論量子力學》。

窗外，雪花飛舞，冰冷黑暗。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