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宇宙”投影浩瀚深邃，不斷有元素裂變，不斷有聚變反應，毀滅與造呈現疊加的狀態，即使是面對“雷霆地獄”的影響，也沒有扭曲和崩解，與它在狹小的書房共同營造出一副怪陸離的奇詭景象。

費爾南多愣了一下:“你快接近傳奇三階了……波函數概率詮釋的真實世界反饋?”

他的腦海裡，則依然殘存著路西恩剛才與自己對視，說出決定論必須死的肅穆模樣。

“恩。”路西恩輕輕點了點頭，又拿出兩份論文，“它們與波函數的概率詮釋一切，構了量子力學，也就是微觀領域的三大基本原理。”

“《不確定原理的啟發闡述》《波和粒子的互補原理》……”費爾南多讀到“不確定”這個單詞時，額頭就有青筋鼓出，這讓他聯想到了“概率”，必須被送下地獄的概率！

“……一組不對易的量是無法同時確定的量，確地知道了其中一個，則必然導致另外一個的不確定，如當完全了解了一個電子的速度和質量後，將會發現它失去了蹤影，沒有了位置……”

第一篇論文是費爾南多悉的矩陣力學，悉的量乘位置不等於位置乘量，但這一次，除了數學上的表述，路西恩給出了的奧意義，回應了那些對矩陣力學實在含義一直詬病無數的奧師們。

但費爾南多寧願沒有這個奧意義！

因為這再次否定了探索世界的努力，到了最後，無論我們怎麼努力，難以準確地知道電子的信息?對一個屬的確掌握必然導致另外一個屬的不確定?

而不確定的、概率的微觀粒子又是構整個世界質的基石，所以質也是不確定的、概率的?而由組的我們，同樣是不確定的、概率的?

這簡直是最荒謬最稽的理論！

想了想，費爾南多抑低沉地道:“這是由於觀察引起的?因為微觀粒子太小，太容易被擾，所以我們一切的觀察手段都會造它的改變，因此無法在確定它們其中一個奧量的同時，掌握另外一個由此改變的量?”

如果是這樣的詮釋，他還比較容易接，這意味著可以用迂回的辦法來完兩個量的測量，這依然是可觀察，可研究，可總結出本質規律的世界，而不是路西恩口中的那個彌漫在空間，無不在的概率世界！

路西恩想了想，歎了口氣:“這是由前提假設按照數學方法嚴格推導出來的，也就是說，沒有其他參雜在裡面，所以我更想闡述不確定原理是微觀粒子的本質屬，稟的質，與觀察手段無關，至於它為什麼會表現出這種質，則有待於我們研究，就像它為什麼會備波粒二象一樣。”

費爾南多臉早就漲紅，額頭青筋一鼓一鼓，狂風更盛，吹得一本本書籍啪啪啪落地，暴雨在閃電雷鳴之中嘩啦啦落下，漆黑抑的氣氛將明亮的線完全擋住。

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看向路西恩最後一篇論文，這篇論文前面讓他好了一點，因為這是路西恩早就表述過的理論，盲人龍！在無法真正了解微觀粒子的況下，只能據嚴格的各種實驗結果來描述它，哪怕這些結果互相矛盾，因為這是我們目前所的狀態決定的矛盾，它們在更高層次上是統一的。

可後面路西恩又用這個概念將不確定原理闡述為由波粒二象引起的，當粒子更顯著的時候，波就自然消失，反之亦然，於是呈現出量、位置等的類似關系。

三篇論文構建了一個邏輯自洽的理論解釋，讓矩陣力學和微觀領域的深刻規律展示了出來，可這樣的規律是費爾南多絕對不想要的！

轟！

比剛才還猛烈無數倍的雷聲響起，費爾南多雙眼死死盯住路西恩，一道道電弧跳躍在瞳孔裡，左眼更是出現了混沌降臨的可怕景象，一道道閃電劈在書房，毀掉了一書架。

“如果初始狀態不能嚴格地確定事的後續發展，如果微觀粒子領域到充滿了不確定關系，那我們的世界就應該是這樣，比無盡深淵還要混沌，還要無序，本沒有我們生存和思考的可能！”

狂風撲面而來，暴雨如注落下，可這樣的威勢難以與浩瀚的宇宙相媲，進之後就顯得渺小無比。

路西恩似乎站在這無垠的原子宇宙中心，低沉地道:“廣義的決定論在N問題上早就遇到了困難，而微觀領域，更是一個需要拋棄原本概念的地方，微觀領域的不確定不代表宏觀世界的不確定。”

N問題是天力學的概念，比較簡化的是三問題，即由三個星球組的天運行系統，由於它們互相影響，非常複雜，所以實際上的軌跡不能嚴格求解，只能采取定等方法來討論全局或局部某些時刻的解，這與決定論有著很大的矛盾，但星相系普遍認為是當前數理還不夠發達的緣故才造這個狀況。

“那為什麼微觀領域到宏觀領域會出現這麼大的不同?”費爾南多的咆哮聲比雷鳴還恐怖。

路西恩邊無數元素星球環繞:“這就是我們要研究的容。”

“什麼都不明白，什麼都需要再研究，你就敢提出這樣的理論?”費爾南多越發憤怒，已經引起了周圍的天象變化，升起的太被烏雲掩蓋，一道道閃電劃破天際，而這也讓值守阿林厄魔法塔的海倫發現，並通知了道格拉斯等大奧師前來——擔心自己控制不了局勢。

路西恩在深邃浩瀚的宇宙投影裡上前一步:“這是從當前大量的實驗結果得到的，這是最符合目前微觀領域其他理論和現象的！”

“它的錯誤不應該是拿舊有理論反駁，而是用確鑿的實驗來證實！”

說著，路西恩推了推自己的單片眼鏡:

“老師，先冷靜下來，設計實驗來推翻它，駁倒我。”

費爾南多明白這只是路西恩提出的詮釋——只有不確定原理是嚴格推導出來的，可它到底代表什麼奧意義還有待商榷，因此他深吸兩口氣後，勉強製住自己的緒，然後聲音洪亮地道:

“我不會也不可能接你這個理論，我無法認同我們的世界是建立在一顆骰子之上的！”

電閃雷鳴消失，暴雨停止，狂風依舊呼嘯，仿佛在昭示費爾南多的心理狀態，而這樣的場面比之前末日景象更讓路西恩覺抑:“在這條‘道路’上，一直支持自己保護自己的老師也站到了另外一邊嗎?”

這時，海倫走了進來，略帶疑地道:“發生了什麼事?”

而道格拉斯、布魯克、海瑟薇、奧利弗、維森特等六位大奧師也差不多在幾十秒陸續趕到，若費爾南多和路西恩發戰鬥或掉腦袋，整個阿林厄將陷毀滅。

費爾南多哼了一聲，指著桌子上的論文:“你們自己拓印來看，記住，這還只是路西恩的夢囈，不能當真！”

看到桌子上的論文時，哪怕是道格拉斯，也下意識畏懼，聽到費爾南多的解釋，看到他好好地站在這裡，他們才各自拓印了一份，大概地瀏覽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書房的線再次黑暗，星球不斷坍塌毀滅的宇宙籠罩著一切，奧利弗冷聲道:“荒謬，完全是胡言語！這與我們現實的世界本不同，隻存在於夢中！”

磁場扭曲著周圍，電、電流像是一條條銀蛇舞，布魯克也沉聲地道:“我們無法在現實世界裡觀察到質的不確定，可以這麼說，如果觀察到了，那就意味著我們自的存在是荒謬的，與之矛盾的！”

轟！

坍塌毀滅的響聲比雷鳴更恐怖！

而在書房，更多的離奇繁複景象浮現了出來:

一朵朵晶瑩剔的致雪花飄零，帶來無法想象的嚴寒，夾雜著海倫斷斷續續的自語:“實驗結果……決定論……預言也是概率……質也是概率，世界也是概率?”清冷如，也難以控制自的緒和表變化了。

元素點就像一朵朵五六的鮮花盛放，匯聚汐洪流，海瑟薇表冷漠，目沒有焦距地看著論文，似乎在過它，看著遠自己的實驗室，看著裡面的一個個實驗數據:“概率嗎……那所有的規律都出現問題了……”

寂靜冷清的荒原降臨，斜斜滿了一塊塊墓碑，維森特臉上兩點針狀紅芒跳躍劇烈:“如果電子的波函數是概率波，是所有可能位置的疊加，那將發生非常可怕的事，導致質客觀、實在的缺失，而我們從未在真實世界觀察到這麼可怕事，至我們實實在在存在於這裡。”

山空蒙，水瀲灩，與真實世界沒有兩樣的優風凸顯，將其他磁場電流之外的奇詭景象平複，在無數璀璨星辰襯托下，道格拉斯難得一見地嚴厲:“我們之所以相信奧，而不是神靈，是因為它鼓勵我們用因果關系來觀察和思考事， 我們確信，在所有自然現象背後，必然存在著一個統一的本質規律，它通過對應的變換關系影響著不同的事，而這一切的基礎是世界的合理，可理解。”

“即使當前所有觀察現象都符合概率，我也認為必然有確定原因導致這種概率，而非它的本質屬！”

“路西恩，世界的真實不是一顆骰子！”

道道星存下，漆黑的引力幻影帶來沉重的抑。

“對，世界的真實不是一顆骰子！”奧利弗接近於失態地說道，他差點化“咆哮的費爾南多”。

布魯克也頷首認同:“世界的真實不是一顆骰子！”

“聽到了嗎?世界的真實不是一顆骰子！”費爾南多再次怒吼道。

隨著這一聲聲話語，毀滅風暴、坍塌星球、扭曲磁場、電雷蛇、引力圓球等誇張景象一個接一個發。

轟隆！

“……世界的真實不是一顆骰子！”

轟鳴聲中，這句話就像審判之一下襲來。

原子宇宙再現，無垠的黑暗之中一顆顆聚變產生的永恆熾驅散了抑和黑暗。

路西恩站在虛幻的宇宙正中，搖了搖頭:“議長閣下，老師，布魯克閣下，奧利弗……”

短暫的停頓後，他用更堅定的聲音回擊道:

“別去強製世界的真實應該是什麼！”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力。)